三人如释重负,林晋源笑眯眯对夏月道:“你这丫头有胆识,林某佩服。”
夏月浅浅一笑:“林亭长客气了,我也是量力而为。”
唐里正摸摸花白胡须,没说什么。
慕王走了,亭长最大。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一身官服的林晋源挺直腰板,清清嗓子:“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还是个姑娘家,勇气可嘉。往后如果遇上甚么事为难,可以找我。”
夏月大喜:“多谢林亭长。”这可算是傍上大人物了。
慕王虽然官大,毕竟常在京城范围活动,而林亭长就不一样了,是景泰镇最大的官。
相对于得到颜慕卿的好感,夏月觉得林亭长的帮扶更实在。
当然这只是暂时,等未来夏月把生意一路做到京城,才知道一手遮天的慕王爷分量究竟如何。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林晋源一摆手:“我年纪大了,你喊我一声爷爷也无妨。”
这……好吗?
夏月怔住,还是唐里正笑着摸摸胡子,嗔道:“你这丫头是乐傻了么?还不赶紧谢谢你林爷爷。”
“是。”夏月连忙恭敬行了个礼:“谢谢林爷爷。”
“嗯。”林晋源笑眯眯说完,抬脚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胡同口是一片空地,长了一颗腰杆粗细的大槐树。盛夏时节枝叶茂密,阴凉遍地。
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树下,驾车的车夫身穿粗布衣裳,手中握着马鞭。
远远见亭长过来,他立刻从马车上跃下,恭敬地掀开门帘,“大人,慢些。”
“亭长大人,慢走。”
“林爷爷,慢走。”
唐里正和夏月纷纷作别,待车厢门帘放下,车夫扬鞭抽马,“驾!”一声缓缓行驶往村口走去。
下午的日头逐渐西斜,微风拂过,吹走些许燥热。
夏月心里惦记着事,转身问头唐里正:“里正爷爷,我有件家事还想麻烦您给评评理,能耽误您一会儿时辰嘛?”
唐里正心情愉悦,“当然没问题。”
“太好了,谢谢您。”
夏月刚想往回走,不料驶离不远的马车半道上突然停下,车厢上一侧小门帘被人撩开,一道不满的声音传来:“你这小丫头,刚才怎地不说?”
夏月讪讪一笑,赶忙小跑几步过去:“我不是怕耽误林爷爷的功夫嘛,您是景泰镇的父母官,日夜操劳已经够辛苦,我不能因为自家一点小事再叨扰您。”
“噫……”
林晋源拖着长音叹了一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景泰镇正是有了像桃花村小李村等诸多村子的存在,才造就了日益繁华的今日,百姓家事本就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你是桃花村一份子,还有恩于我,又喊我一声爷爷,我焉能坐视不理?”
夏月心中暖暖的,因这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林晋源两袖清风体恤民众,从不摆架子,在百姓心目中颇具威望。
她是觉得像这种私人小事找里正解决就好,劳烦亭长大驾,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唐里正看出夏月为难,但他和林晋源接触多年,对他的脾性非常了解,便走近了呵呵一笑,道:“要不,就劳烦亭长大人一同走一遭?”
“必须的。”
林晋源二话没说,放下小窗帘从马车上下来,唐里正扶了一把。
一行三人又倒头往夏家走去。
唐里正已过花甲之年,林晋源过了知命之年,两人步履四平八稳都走的不徐不急,夏月也慢吞吞跟着,不急不躁。
不远有两三个奔跑嬉戏的四五岁孩童在树下玩耍,夏月用意念偷偷从空间里取出来几块包着透明纸的水果糖,攥在手心冲远处摆摆手。
“嗨,小不点们,你们想不想吃糖果?”
五彩斑斓的糖纸对小孩子是最大的诱惑,三双小短腿立刻飞奔而来,眼睛紧紧盯着糖果不放,拼命点头就像小鸡啄米:“想吃……夏月姐姐,好姐姐,漂亮姐姐,我们想吃……”
“乖哈,你们帮姐姐个忙,就送给你们吃。”
小家伙们重重点头。
“姐姐亲娘出门溜达去了没在家,现在姐姐找她有事,你们若是能找到她然后告诉她赶紧回家,这糖果就是你们的了。”
“好呀,夏月姐姐,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夏月浅浅一笑:“喏,给你们。”
小孩们欢笑着接了糖果,迈开小短腿儿开始在村子里飞奔起来。
古代讲究言之有信,多数小孩生性调皮,可本性不坏。夏月丝毫不担心小家伙们会骗糖果吃。
夏家老宅。
自打西屋来了大人物,潘云巧就和夏小美一直在豆腐铺瞅着院里动静,大人物们一离开,两人都松了口气。
叶篱还在院里等着,不知搞什么名堂。
“哎呀喂,我说你傻不拉几杵在这儿不走,真以为夏月会帮你讨说法啊?”
潘云巧趾高气扬嗓门又高,门口几十米远都能听到。
夏小美和她娘性格一样,也属于嘴碎不饶人的,轻蔑笑道:“傻子就是傻子嘛。”
“我看也是,”潘云巧更看不起叶篱了:“本来这事和你毫无干系,可谁叫你喜欢多管闲事,我就算打了你了又怎样?就是活该挨打!”
叶篱薄唇紧抿,冷冷盯着潘云巧。
“瞪什么瞪?有本事你开口骂我?”潘云巧嗤笑,“又傻又哑,还想装大尾巴狼,吓唬谁呢?以为我怕你啊?”
夏小美哈哈大笑:“娘,这哑巴要是能开口说话,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了。”
“哈哈……”
夏月跟在林晋源和唐里正身后,远远就听见娘俩对叶篱故作羞辱,便沉不住气了。
“林爷爷里正爷爷,抱歉,我先行一步回去等着你们。”
林晋源摆手:“无妨。”
院里两娘们说话嗓门又高又尖,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不聋。年纪大有个优势就是阅历多,很多事心知肚明。
夏月感激一笑,迅速快跑几步进了门。
从背后看,叶篱纹丝不动稳如青松,但是他的手掌紧紧握着碘伏瓶子和棉签,可以看出侧面圆鼓鼓的棉签袋子已经被捏扁。
他怎能不生气?可是因个人原因只能白白受着。
夏月一心疼,冷然出声:“他学问好,懂得吟诗作赋,你们会吗?他要是傻子,那你们岂不是连傻子都不如?”
潘云巧和夏小美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自然豆大的字不识一个。
潘云巧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怎么,我说他傻子你不乐意了?莫非你是心疼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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