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三王会谈
虽然听说过有一种叫做“年龄代沟”的痛,但是敖业是真心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压制到这种地步!
现在,敖业只能一边捂着脸,一边看着面前的那俩货说相声。
这里所说的“那俩货”就是两位可以影响整个三界的两名王——魔王魁魇和神王纳德比西·凯罗门·谱尼。
本来,敖业是打算让这两位大人物在龙城里直接开一下会就行了,但是凯罗门却说好不容易可以来龙城旅个游,为什么不好好玩玩呢?于是这货就拖着魁魇在龙城逛了一天。
敖业自然不能不管他们,他们与那些人族的君主不同,一个神王,一个魔王,他们的等级和身为龙王的敖业是一样的,作为主人,敖业需要陪着他们俩。
但这才是令敖业感到比吃了屎还难受的决定。
凯罗门那是谁啊?历代神王中最不正经的一个了!虽然他有着极强的政治手腕,但是他可是敢在正式外交下穿T恤裤衩踏凉鞋的大神!要是放他到一个好玩的地方的话,他会老老实实的吗?
不可能!
进了龙城的商业区后的凯罗门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来回乱闯,魁魇也被凯罗门到处拖,敖业只能被迫跟在凯罗门的身后,有事说这个又是说那个的。可是苦了敖业的一把老骨头了!
更让敖业跟不上节奏的是凯罗门和魁魇的看似不和,实为完美同步的契合度!凯罗门说什么好吃,魁魇就会提出另一个食物;凯罗门说什么游戏好玩,魁魇就会抛出另一个游戏。就这样,这俩货的话题一直没断过,他们的目的地也在来回地变更。
本来,敖业是将阻止凯罗门的希望寄托在魁魇的身上的,但当他看到魁魇也沦陷在了凯罗门的“降智打法”后,就完全放弃了。
于是比这俩货大千年的龙,就陪着一个神,一个魔来回地逛。
终于,在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后,他们终于可以静下来好好谈谈关于银白之灾的事情了。
计划是这样的,但却变化成了另一个样——
现在,凯罗门正拿着白天买到的人偶手办和魁魇进行鉴赏讨论,凯罗门负责说,魁魇负责点头和应和。两人完全把敖业当做观众,自己当做营销商,当着敖业的面儿对着这手办一顿吹。
白天这俩货带着敖业去了不少敖业没去过的地方,什么游戏厅、小吃店,而到了晚上也这俩货又在用装傻来挑战着敖业的下线。
敖业叹了口气,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两人停止了耍宝,看向敖业。
“我说啊,你们可以正经点吗?凯罗门也就算了,魁魇也是吗?”敖业说。
凯罗门和魁魇相互看了看,然后都摆正了姿态。
“我们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什么都知道。”凯罗门将手办放到一边,慢慢地说。
“你还是知道的啊。”敖业说。
也对,凯罗门他们应该不会不知道银白之灾的事情,尤其是年前的那次能量的巨大的波动。
当时的血月十分的诡异,明明是新月的天空却出现了诡异的满月,而且还是被附上了血月效果的月亮,加之银白之灾的封印破除,怎么着都会将两者联系起来的。
根据报告,当时三界的大部分的中位及其以上的高阶种以及上位的中阶种都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而且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只有刚才提到的个体才能看到满月以及血月,低价种和下位的中高阶种是看不到的。
这太诡异了,到底是什么在控制着那一切的发生?银白之灾这次又打算干什么?没人知道,但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才令人更加的不安。
“是说当时的波动吗?”魁魇说,“转轮王当时也被吓了一跳,他说他没想到用暴力破除封印的银白之灾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到这般强大的力量。”
“是吗?他反应这么大吗?哈迪斯可只是半睡半醒地说了句‘还来吗?再也不想和那玩意打了’。”凯罗门吹了声口哨。
“你是他们的王,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处事风格,看,哈迪斯都被你影响到了。”魁魇说。
“哦?你倒好,千年面瘫,连笑都不带的,你的手下和你的妻子没有受到你的影响真是万幸!”凯罗门反击道。
“他们怎么样我并不担心,因为这是我们每个人的个性,我就是这样,我的妻子们喜欢这样的我,我也喜欢我的妻子们,所以没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呵,恩爱狗少在这里秀啊,警告你!”凯罗门轻轻捶了一下魁魇。
“你不也是?你求婚了吧?”
“是啊,哥我以后就和你一样,是待在坟墓里的人了。”凯罗门虽这么说,但是还是笑着的。
“你怎么以前不找一个呢?非要等到现在?”魁魇问。
“这个嘛……”
“我说!”被晾在一边的敖业愤怒地吼道。
多亏这里除了这三人外就没有别人了,要不然,三位君王的丑态就被人给看到了。
“你们在帯远话题这方面还真的是有天赋啊,”敖业又敲了下桌子,“我这次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和你们讨论一下关于银白之灾以及对其以后的应对方案!”
凯罗门听后用手托着腮,将头支在桌子上;魁魇这是抱着胳膊倚着椅子的靠背,闭着眼睛没说什么。
敖业见他们是这个态度也不想说什么了,他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
狭小的会议室内寂静无声,一种特殊的氛围笼罩着每个人,甚至连呼吸声都要努力地压制着。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凯罗门开口了,“喂,敖业叔,说简单些,您这次召集我和魁魇的原因,就是因为想要与银白之灾打一架而向我们接力量吧?”
“我不否认。”
“问个题外话,这次的百兵阵中,龙族的占了前几位了吧?”
“是又怎样?”
“也就是说,龙族的战斗力并没有到令人发窘的地步吧?百兵阵中新加入的战斗力应该会让龙族的军队变得更强吧?而且我听说先前的十月你们还击退了近三千妖邪的进攻,而且伤亡的人数小到了令人怀疑的地步,是吧?”
“你想说什么?”敖业问。
现在的凯罗门无疑是在认认真的对待一个问题,但是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含义敖业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为了窥探龙族现在的军事实力的话,那敖业应该在保留了一部分实力后将一个近似值告诉凯罗门,同时还要让他觉得与龙族合作的话是不会有害处的。
但是,要是凯罗门有别的想法呢?倘若凯罗门是为了趁银白之灾就在凡域的机会将龙族消灭而打探消息呢?敖业考虑着。
但事实证明是敖业想多了。
“我们可以以极低的价格向你们提供物质和小批的人员,如果你们要消灭银白之灾的话。”凯罗门没有等敖业回答他的问题就发话了。
敖业看着凯罗门。
极低价格的物资,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小批的人员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你们不会派出军队吗?”敖业问。
凯罗门一点头,说:“是的,大批的军队支援我们拒绝提供,如果只是借某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的话,我们需要另做协商。”
“如果真的发生了与银白之灾的战斗的话,我们和神族一样,不会对龙族给予任何的军队层面的支援。”魁魇也发话了。
为什么?!你们是打算到时候落井下石吗?!敖业想这么骂他们,但是还是靠着王的自觉遏制住了内心的怒火。
不过,原因是一定要问的。
“那么,可以问一下你们的理由吗?”敖业平静地说,平静到了一种异常的地步。
“理由吗?”凯罗门看着敖业,他没有回避来自敖业的强大的压迫力。
“你知道拿东西一开始是出现在魔域吧,然后到了神域了吧?”凯罗门说。
“这我知道。”
“所以,当时我们神族与它战斗过,与那个还处于鼎盛时期的怪物战斗过!真的,当时整个神族都被那家伙追着打!没有任何的对策!我们的武器无法轻易地打穿它的鳞片并对其造成伤害,我们的法术在它的羽毛面前就如同微风一般容易消散!只有超越五级的法器才可已影响到那东西的行动,只有星移级以上的法术才可以将它羽毛的干涉降到最低!”凯罗门说着便激动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敖业问,他不觉得凯罗门的目的是为了凸显银白之灾的强大。那东西是强大的,这一点敖业也是知道的,凯罗门应该没有向他强调这一点的必要。
“我怕,我们怕。”凯罗门说,“即便是身为最上位的我也因为这怪物的存在而颤抖。我是不想在与那东西打了!”
凯罗门刚才说“怕”?!敖业一惊。
纳德比西·凯罗门·谱尼,他和魁魇并称为“新代传说”。小小年纪的他带着少量的追随者与在人数上拥有远超他们几万倍的神王第一顺位——纳德比西·凯尔塞斯·谱尼,凯罗门同父异母的哥哥对抗,并且将凯尔塞斯斩杀在了神王加封的仪式上。
凯罗门绝对称得上是一名枭雄!他不会畏惧一个比他强大得多的东西,在他看来,即便有万分之一的胜利的几率,他也敢去赌一把;即使手中只有四两的筹码,他也敢去撼动那千斤的物体。
可是,刚才凯罗门说“怕”了,他不应该害怕的,在神族眼里,银白之灾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或许,您觉得银白之灾的实力不是很强劲。”魁魇仿佛看透了敖业所想的。
“你是说,你们所认识的银白之灾要比当时我们与它对战时的还要强大吗?”
魁魇一点头,说:“根据转轮王的叙述,凡域的银白之灾确实要比我们所见到的强,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并不清楚。”
“也许是连续穿越两个世界后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吧?”凯罗门说。
“有可能,毕竟要是不通过特定的地点的话是不能到达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咒法学院’的人也没有弄明白银白之灾的非定点传送的原理。”
魁魇所说的“咒法学院”是魔族的最高学府,全名是“魔族咒法开拓学院”,其在三界的影响力是和龙族的“龙族魔导学院”一样的存在。
“连你们都没有研究明白吗?”凯罗门无奈地说。
在场的人都知道,魔族对法术的研究是领先的,魔族是最先提出“时间——法术”理论的种族,所以要是连魔族都搞不清楚银白之灾的传送方式的话,那就没人能研究出来了。
“言归正传,”魁魇看向了敖业,“我们魔族是最先与银白之灾接触的种族,同时也是受银白之灾伤害最大的一个种族,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主动出击了,能给敖业叔您这样的支持已经算得上是大出血了。”
“连你也这么说吗?”敖业叹了口气,“与其让银白之灾就此沉寂,倒不如放任其不管,只要自己不被攻击,其他的都好。你们是这个意思吧?”
凯罗门和魁魇都点点头。
“可是拿那东西在凡域!就在我所在的世界!你们都是可以远离这样的威胁,可是我呢?!我还要去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
“敖业,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都是以君王的身份进行对话的,所以我们必须以种族的利益设置为最优事项。”
“所以说,在你们看来,让银白之灾待在凡域所带来的益处要远超消灭它,是吗?”敖业叹了口气。
想想今天白天以及刚才的凯罗门和魁魇,敖业明白了——他们俩打一开始就不想和自己正面谈这件事。
“抱歉。”凯罗门和魁魇异口同声地说。
敖业疲惫地笑了一下,“真是难得啊,能看到凯罗门这个混小子反省的以及魁魇这个面瘫露出愧疚的表情……可惜场合不对啊。”
“也是呢。”凯罗门说。
就这样,王种间的会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深夜的青龙寺内,道龙正坐在珏的身边。
他的目光好像聚焦在珏的身上。
这个,就是银白之灾?!道龙想。当他看到雷比翁给他的信中的内容时,他真的不相信那样的怪物竟会以这样的形态与他再次相见!
不过,有一点另道龙很是在意——他的名字。
真的是叫“珏”吗?在道龙脑海的深处,又一幅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那个带着黄金狮子面具的银发龙骑士。
狮子王龙骑。
真的会是他吗?可是我记得那明明是个人族才对的……
算了,不管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他给封印。道龙举起了手。
法阵出现在了珏的身下。
趁现在,趁你最虚弱的时候!一定可以的,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足以将你给封印!
道龙将力量注入法阵中。
这个法阵的精密度要远超当时封印银白之灾时的法阵。而且道龙也计算过,就算银白之灾是想要从内部破除的话,少说要三千年。
可是,就再法阵要发动,珏所在的地板已经大理石化的时候,从珏身上爆发出来的强烈的黑气将周围的一切都给腐蚀掉了,包括本不属于物质的法阵。
“这!”道龙发出了惊呼。
见到这黑气的道龙又从脑海的深处想到了一个东西,一个他打死也不愿回想起的东西!
珏,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