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永安门今日格外热闹,呼勒领着长长的车马队伍跟在礼部的迎客使后,高调地穿过城门。
源源而来的车驾各自都载着几个巨大的木箱,车轱辘滚过街面,发出了沉闷的咯吱声。
“快看,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生得可真好看。”
“呀,可不是,长得比云丰楼的齐二爷还更胜三分。”
大晋民风开放,又是朝贡大事,此时主城的街道挤满了人,其中不乏来凑热闹的女子们。
呼勒面无表情地骑着马,一双桃花眼漠视前方。
“齐二爷那唱戏的小身板怎么比得了?要我说,胜个八分都不为过。”
他嘴角微搐,握着马缰的手一沉。
“爷,别听她们胡说。”呼勒的近卫鲁迪巴见他脸色不对,急忙上前:“您可是部落第一勇士,那些人岂能跟您相提并论。”
呼勒的面色缓和了些许,眸子里多了几分颜色:“阿鲁,你昨日说,她也会来?”
“是,除了宁王,顾澜庭跟那个姓沈的都会来迎接我们。”
顾家镇守南边,与沧澜一族几代纷扰纠葛。还有西境军,骁勇善战,打得西域各国俯首称臣,乖乖朝贡。
“沈时初?”
呼勒冷淡地挑起嘴角,一个顾澜庭,一个西境军主帅,烧他粮草断他粮道,这两人打配合还真是默契!
“爷,您看。”阿鲁指了指前方。
金陵皇城,夹道列阵的礼兵,熠熠光辉的金碧琉璃,就连檐角都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呼勒下马,迈着步子走过去,抬起右手覆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微微弯腰行礼。
“本王奉大晋皇帝之命,恭迎远道而来的客人。”祁瑾身着白色玉锦冠服,神色淡然上前。
“感谢陛下,感谢王爷。”呼勒淡声道,目光随即越过他,看向了与沈时初并肩而站的顾澜庭。
她负手而立,眉间是一贯的飒爽英气,他与她交手多次,从未讨到过便宜。
“顾将军,”呼勒眉角一动:“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顾澜庭淡淡一笑:“劳烦呼勒将军记挂了,我倒是觉得,我们不见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也是,”呼勒难得地弯了下嘴角,隐隐有些笑意:“每次与顾将军碰面,不是打就是杀,确实没有什么好的交情。”
顾澜庭微扬侧脸,一副“你懂就好”的表情。
一旁的鲁迪巴见状,脑门一热,有些不高兴地喊了起来:“就是,杀我们的人,还烧了我们一营的粮草。”
“怎么,你们是来算账的吗?”沈时初抬眸,眼底透着半分玩味,眸色却凌厉得很。
“阿鲁,不得乱言。”呼勒抬手摒退鲁迪巴,桃花眼角染上了几分兴致:“沈将军,久闻大名。”
“彼此彼此。”沈时初懒声应付,这厮,怕是还惦记着他断他粮道的事吧。
眼见自己主子被围攻,这唇枪舌剑的,欺负他家主子不善狡辩是吧!?鲁迪巴气得直翻白眼,刚想说什么,被呼勒一个眼神制止。
“王爷,在下连日赶路,着实有些疲累了,可否容我们先到驿站稍作休整,洗去风尘仆仆,再去面见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