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难过得说不出话。
“天色不早,你们俩一起去一趟顾家,只说家里有点事,稍缓几天。”
两人依着而去。
沈清兰去到林氏屋里,少不得又被问一遍当时情况,她详详细细的说了,本以为也会遭受一通责骂,没想到林氏只是给了她一记恨铁不成钢的白眼,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亏得你总自诩聪明,却轻易就被人陷害得手,可见也是只纸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林氏略略一顿,似有些不太情愿,却还是严肃认真的继续说道,“幸好老安人护着你,要不然,证据确凿,你刚才也没法脱身。”
沈清兰认可的点头,心中也是郁闷,“母亲,我该如何?”
林氏目光一凝,提醒她,“我知道你倔强好强,但眼下务必得沉住气,老安人不会不管,我也不会,只是,既然出了这事,咱们的行程还得往后错,不但要等老安人病愈,这鸭汤人参案也必须得水落石出才行!”
“是的母亲,要走,也必须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走。”
次日晨,沈清兰坦然去给老安人请安,她到的时候,其他人还都没来,老安人咳嗽得厉害,老人又本来少睡眠,夜里几乎没合眼,精神比起昨天来,更差几分。
“四丫头来了。”老安人很高兴,招手让她近前,拍着她的说道,“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沈清兰笑不出来,抿嘴摇头,“祖母,我睡得很好,可是祖母……您睡得不太好,是吗?”
老安人轻轻叹气,“人老了,睡眠浅。”
“不是的,祖母是因为咳嗽难受得睡不着。”沈清兰鼻子发酸,声音哽咽。
老安人把他搂在怀里,正准备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急促、剧烈的咳嗽打断,沈清兰赶紧帮她拍抚后背,可老安人咳得直喘,久久不能停下。
外头有人冲进来。
“四妹妹,你在做什么?怎么祖母咳得这么严重?”
正忙着倒水的陈妈妈赶紧解释,“二小姐,四小姐是来给老安人请安的。”
沈清梦和沈清芝一起来的,居然把邱氏落在了后头,她们本来想好要先发制人,但陈妈妈主动辩护,也不好揪住不放,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沈清兰一心都在老安人身上,懒得搭理她们。
她不想理会,但林氏作为母亲,可受不了别人这么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强压住怒火,淡淡笑道,“要是二小姐和三小姐早些过来请安,老安人大概早就病好了。”
她以前也常叫两人“梦姐儿”和“芝姐儿”,但是心情不好,也懒得亲近,硬邦邦一句“二小姐”和“三小姐”,把距离拉得远远的。
沈清梦和沈清芝顿时红脸,她们有心和沈清兰过不去,却还没有胆子当面冲撞林氏。
邱氏不免尴尬,但错在自己女儿,她又有心拉近沈清兰,不愿因为这个事疏离,只得装聋作哑。
老安人和林氏一向不对付,但此刻对沈清兰充满愧疚,因为自己让宝贝孙女背负恶名,也不做声了。
一回到住的院子,林氏就发了脾气,“你平时在我面前倒是伶牙俐齿,厉害得很,怎么今天就由着她们俩欺负,连句话都不吭?”
沈清兰苦笑,劝道,“母亲别生气了,我是懒得计较罢了,二姐姐和三姐姐再过分,大伯母待我还是不错,我何必当着她的面得理不饶人。”
“她待你不错,是什么目的,你不知?”林氏瞪眼。
“知道。”沈清兰眨着眼笑,“不过,何必戳破?只当不知罢了,左右在这住不了多久,大伯母再有什么心思,也没时间实施。”
林氏笑着哼哼,点点她的脑门,释然了,“你到底不糊涂,知道轻重,你的婚姻大事在我手里,她就是说破天去,我不点头,又奈何?”
毕竟说的是自己的婚事,沈清兰红了脸,扭头准备回房,刚走开两步,只见春兰来报,说大太太来了,哭笑不得,忍不住又回头叮嘱,“您别光顾着说,自己也立场坚定些,自从去陆府赴宴,大伯母这几天天天来串门,还总送您东西,什么目的,您也知道的。”
林氏气得直瞪眼,“用你多嘴。”
沈清兰一溜烟从后门避开了。
陆府宴席上,沈家去了三位小姐,只有沈清兰受到陆夫人的青睐,当时人人看在眼里,邱氏心里百味陈杂,首先,沈清芝确确实实没希望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梦想彻底破灭;柳暗花明的是,沈清兰在所有小姐中脱颖而出,收到陆夫人的夸赞,要是沈清兰能加入陆府,近水楼台先得月,沈良毕竟远在申州,这亲家的好处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大房的。
邱氏想通了这个道理,就对亲生女儿的落榜释然了,越发的一门心思对林氏母女好,只想让她们母女留在分宁,让她们感激自己。
林氏母女却很有默契,都假装一无所知,对邱氏的示好来者不拒,只是心里暗自冷笑。
沈清兰回到自己屋里,看了会书精心,让碧玉去厨房打听一下情况。
碧玉出门没多久就折了回来。
“四小姐,不好了,老安人吐了。”
“什么?”沈清兰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碧玉跑得气喘吁吁,“婢子刚才去厨房,路上见到赶去请大夫的芙蓉,她走得急,只说老安人吐了,婢子也不好耽误她,就回来了。”
沈清兰二话没说,就奔了出去。
邱氏母女也得到消息,正在赶来,大家在路上相遇,邱氏叫她同行,没说别的,沈清梦则冷笑,“四妹妹看起来很紧张,也确实该紧张,王大夫昨天可说了,祖母的身体经不起那么多人参。”
沈清兰的心思都在老安人身上,哪有闲情逸致和她打嘴仗?冷冷的道,“二姐姐说得没错,所以,那个敢在祖母饮食中做手脚的歹毒之人,必须查出来,扭送官府,大伯父在明堂之上必定不会谋私包庇吧。”
沈清梦脸色顿时大变,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