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后点了名的慧妃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停住脚步迟疑的看向皇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召臣妾何事？”
“你不是一向能言善道？”皇后满眼不屑，“你不是一向爱在本宫面前花言巧语的奉承本宫？现在为何不说了？”
慧妃勉强扯起嘴角，强自镇定的道：“娘娘说笑了，臣妾拙嘴笨舌的，不敢在娘娘面前献丑。”
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的，皇后现在有禁军在手，她不敢不顺从，可皇后此次与二皇子谋权无论成败，事后她都会被皇上或者是皇后清算。
以皇后的为人肚量，不可能将她这个知道她那么多秘密的人留下来。
这个时候皇后叫她，大概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好，本宫不用你说话，”皇后冷冷的对她说道：“本宫要你的手……”
话未说完慧妃就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跪到地上连声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皇后见状禁不住笑道：“本宫又不是要砍你的手你怕什么？”见慧妃停口疑惑的抬头看着她，她才继续道：“你不是一向最看不惯贤妃端着架子装模作样么？你去掌贤妃的嘴，本宫倒要看看，贤妃这张处事不惊遇事不变的面皮，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到最后看向贤妃，目光阴戾。
“娘娘，臣妾与贤妃姐姐毕竟是……”慧妃迟疑着低声想要劝说，可此刻的皇后哪里容许她多说？
“现在还演什么戏？”皇后冷笑道：“以往你私下里在本宫面前对贤妃的恨妒吃了她的心都有了，现在本宫给你机会出气，你理应感激本宫才是。”
后宫中慧妃最嫉恨的就是贤妃。贤妃出身没有她好，容貌也没有她美，年纪还比她大，却偏偏更得皇上看中，还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听到她这番话慧妃再不敢迟疑，否则她恐怕会兜出更多好听的出来，遂沉声应命，起身慢慢向贤妃走近，看着贤妃的目光十分复杂，愧疚怨毒同情不甘嫉恨，“贤妃姐姐，”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妹妹对不住了。”
安平大长公主上前刚要说什么，皇后突然大声道：“皇姑母，您方才已经保了楚王了，您觉得您的颜面您的性命保得了几个？”
话音未落便闻兵刃仓啷之声，安平大长公主寻声望去，见已经亮开架势的陈霖越颈上多了两把寒光四溢的长剑，陈霖越虽愤恨却只得无奈停住一切动作。
安平大长公主怒目瞪向皇后，“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何必再羞辱贤妃？”
“皇姑母既知晓本宫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何还要再干涉本宫之事？”皇后用安平大长公主的话将之顶了回去。
“皇后，我劝你不要把事情做绝，”贤妃目光沉沉的看着皇后，“免得以后悔不当初。”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么？”皇后哈哈大笑后问道：“只能拿话儿恐吓本宫么？你把你的后招拿出来啊。”停顿了一刻，见贤妃只是怒目而视并没有再说什么做什么，便对慧妃喝道：“慧妃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动手！”
突然被喊到的慧妃的右手像是被人扯起来般，毫不犹豫的抬起挥向贤妃的脸。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贤妃被打的头偏向一旁，安平大长公主和太后不忍心纷纷别开眼，陈霖越面向贤妃缓缓跪地将脸埋进臂弯。那两把长剑也如影随形般跟着他的动作依旧架在他脖子上。
贤妃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慧妃，如果不是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慧妃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那一巴掌究竟有没有打到她。
“继续。”皇后沉声命令道。
慧妃被贤妃看得惊心，听到皇后的命令更是心惊，双手左右开弓接连“啪啪啪”数声响起，贤妃的头被打得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摆，慧妃也打得手臂酸胀手掌火辣辣的疼，直到她没有力气再打停手粗喘，贤妃即便嘴角渗血双颊红肿也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呼痛之声。
“啪，啪，啪。”巴掌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十分缓慢，众人寻声望去，见是皇后在抚掌。
“好忍功，”皇后看着贤妃赞叹，“连本宫都禁不住要佩服你了贤妃。可本宫不明白啊，你为什么不还手呢？慧妃又不是本宫，你完全可以打回去，现在皇上看不见，你难道还顾忌你的娴雅和风度？”
这话说得很在理啊！慧妃愕然后退，见贤妃的神情依旧不动如山，只是目光看起来有些阴狠，她不禁有些疑惑。
“……忍他，让他，”贤妃已经被打得口齿不清，可她仍旧站得笔直，目光坚定的看着皇后和慧妃，嘴唇噏动，“由他，避他，耐他……”
初时皇后没听清楚她究竟说的是什么，慧妃听清楚后被她的神情和眼神搞得心惊小步后退，后来她越说声音越大，皇后也听见了她的话，皇后冷笑道：“你难道就是靠这个忍了这么多年？”
问罢见贤妃仍旧嘴唇噏动低声念着那段话，突然竖眉大步走到贤妃面前一把揪住贤妃的头发，贤妃吃痛顺着她的力道偏头弯身，她就势将贤妃扯向龙榻处直接将贤妃按跪在龙榻旁，指着榻上躺着的怀仁帝咬牙切齿的道：“皇上看着呢贤妃，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边说边用力薅着贤妃的头发将她往怀仁帝身上按。
贤妃直直的看着怀仁帝的脸，即使整张脸都被按进被褥中也大睁着双眼，眼中死寂犹如无底的黑渊。
龙榻上的怀仁帝似有所知，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额角的青筋也暴了出来。
皇后不经意瞥见怀仁帝的脸色，倏然松手，满面惊骇的后退，看着怀仁帝小声道：“皇上，您醒过来了吗？”
贤妃慢慢抬头看向怀仁帝，依旧神情无波。
“皇上……”太后哀声相唤，安平大长公主更是动作迅捷的推开挡路的人冲到龙榻旁，“皇上醒了么？皇上！”
殿中众人尽皆围拢，纷纷相唤，龙榻上的怀仁帝依旧一动不动，似眠似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