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正愣了一下。
唐宝解释,“因为我手上还有些钱的事情,不能让我姥知道,否则又不得安生了。所以只能请您出面。到时候您告诉他们,这是您个人出的就好。”
赵里正眉眼一沉,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丫头,这是什么话?我既担了出钱的名声,自然也要落实了才是。你把钱收回去,叔叔会帮你的。”
唐宝自然不肯。
最后还是文氏说,再给钱就不收她的松茸了,才让她把钱收回去。
文氏拍着她的手劝她。
“你与你爹,处处都要花钱,你一个小姑娘家,这些钱得攒多久啊?省着些花。”
其实攒得也不是很久……
唐宝心里默默道。
可是赵羡之在场,她可不能这样说,甚至还反手告了他一记刁状。
“其实我最近做了一些手工艺品,要拿到县里去卖的,可惜羡之哥哥不让我出村,否则我和爹的经济状况就会好一些了……”
赵羡之:“……”
真是,防不胜防。
等送走了唐宝,赵里正才转头问赵羡之。
“羡儿,为何不准那丫头出村?”
赵羡之并不想父母知道其中内情,又不想他们追问,默默甩锅给范正言。
“是师傅亲口吩咐,为她的安危着想。”
对不住了,师傅。
果然,赵里正夫妇对范正言敬若神明,一旦知道是范正言的决定,即使对唐宝还有些愧疚,也不多过问了。
在他们看来,范正言俨然是个大人物。
多年前范正言流落赵家村,赵里正二人心善施粥,范正言感恩,便留下来教导赵羡之武艺与兵法。
但即使他身着粗布衣服,赵里正也能看出来,此人并不简单。
他们防备了好一阵子,后来发现范正言真的只是悉心教导赵羡之,并无其他图谋,这才放下心来。
而这样一个人物,为何恰巧出现在羡儿身边?
赵里正隐约对这个儿子的身份有些猜测,却不敢多想。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吧。
唐宝出了屋,差点没大笑起来。
她可是看见赵羡之刚刚的表情了。
明明是那样孤高冷清的人,许是从没遇到过她这种不按理出牌且不要脸的,一时间那双凤眸都微微瞪大了,冷若冰霜的神情化开了些许,显出几分人气来。
刺激。
谁让他不许她出村?
唐宝哼着歌儿往回走,进到赵家院子里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屋门口的簸箕空了,里面的板栗一个都不剩。
囡囡坐在门槛边抹眼泪,大大的眼睛哭得跟兔子似的,难过极了,却没有发出声音。
而唐时居然也在,手里捏着唯一的一个板栗,着急地要递给囡囡。
“别哭了,这不是还有一个吗?来,囡囡吃……”
囡囡理也不理,眼泪珍珠似的扑簌簌往下掉。
轮椅的动静惊动了囡囡,她抬起头,像是被欺负的小宠物终于看见了主人,一下子就扑过来,伏在唐宝的膝头。
“姐姐……板栗……呜呜……”
这时才终于哭出了声。
唐宝看看她,又看看一旁不知所措的唐时,皱眉,“爹?”
“这时候,您不该在祠堂读书吗?”
唐时一脸心虚,看都不敢看她,“我……马上就去了,马上就去了……”
唐宝没理他,转头安慰囡囡,一边帮她拍哭嗝,一边低声询问。
“囡囡乖,告诉姐姐,板栗怎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