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那日,没有参加比赛的弟子站在青泽堂外听音,五甲弟子则是依次进入青泽堂,弹奏所选曲目。
汐云抱着曲如歌给她的琴,站在堂外,神情有些焦虑。
夏冰宁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面无情绪。
陈笙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夏冰宁,可是夏冰宁始终没有回看他一样,陈笙眼里透着一股失望。
另外两位男弟子,也有些紧张,目视青泽堂。
其他学子,则是在下面议论纷纷,都在猜想谁会最终成为萧掌院的弟子。
第一个被段宇飞叫到名字的是夏冰宁,她虽不露声色,可是手却紧紧的抱住手中的琴。
青泽堂里,萧景瑜一人坐在上首,其他院士分别坐在两边。
看夏冰宁进来,眼神都集中她身上,席玥给了夏冰宁一个放心的眼神。
夏冰宁抬起头,走到琴桌旁,将琴放下后,便开始弹奏。
一曲毕,青泽堂外,人声更沸。
夏冰宁从青泽堂走下来,程依雪便迎了上去,夸赞道,“姐姐,这曲‘碧莲生’,当真是引人入胜,我都感觉到行舟荷叶间的那番场景。”
夏冰宁没有理会程依雪,竟然径直走到了汐云身边,淡漠的说道,“柳姑娘,觉得我这曲子弹的可好?”
汐云没有料到,她会第一个问自己,不可否认,这夏冰宁的造诣颇深,非一日之功可比,“夏姑娘,这曲弹的可谓是情景交融,很妙。”
程依雪在后面出声道,“既然知道夏姐姐的厉害,该识趣些,早早认输为好。”
站在汐云身后的田真真,见程依雪又在哪挑事,愤愤道,“我们汐云可是还没出手,你怎知不如你家夏姐姐。”
程依雪双手抱胸,眼睛不屑的憋着汐云,“就凭她这十几日的功夫,就妄想赢了夏姐姐十几年的造诣,岂不是笑话。”
“程姑娘,我虽然不及夏姑娘的时间长,可是我自认为会尽力一搏,至于结果如何,不是你在此口舌,就能得出的。”
汐云不客气的回击到,刚刚还有些紧张的气息,被程依雪挑起了怒火,这比试,她还非赢不可。
接下来进去的是陈笙,他弹奏的是“飞凰予”,这首曲子是前朝一位秀才,因为恋慕住他隔壁的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便谱写这曲“飞凰予”。
琴音悠扬婉转,低语叙叙,像是秀才对那位姑娘诉不完的情。
一曲罢,汐云听完,却有些替陈笙感到惋惜,夏冰宁不会是他的良配,不知,他何时才能阴白。
只是身在曲中,谁又能出局,她不能,陈笙不能,夏冰宁亦然。
其他两个男学子,一个弹了一曲“将军笑”,是一首描述战争场景的曲子,令人荡气回肠。
另一个弹了一首“君莫悲”,是一首前朝皇帝所作的亡国悲曲,听到有人竟然弹这曲子,众人也是一惊。
这首曲子,描述的是亡国时的凄凉场面,听完能令人潸然泪下。
汐云,心想这人还真是想要出其致胜,这首曲子几乎不会有人弹。
最后一个是汐云完,最后才轮到汐云,相比于其他人,她这首曲子,有些吃亏,因为既不是名曲,也不是什么能让人震撼的大曲。
可以说,这首曲子,是曲如歌作的一首清雅舒心的小曲。
“汐云,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田真真和姝女再身后给她打气。
汐云走在台阶上,心内也是频频鼓劲。
她看到坐在青泽堂前的那人,眼里的信念更加坚定,她不能输。
汐云将琴轻轻的放于琴桌上,面对着萧景瑜,安坐好。
伸出纤纤十指,开始拨动琴弦。
曲如歌见汐云都没瞧自己一眼,心有不满,这个小丫头,竟然不看一眼她,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看着萧景瑜,还真是大胆。
汐云弹得有些忘我,满心满眼的都是萧景瑜。
琴声涤荡着众人的心,让人像是沐浴在阳光下,鲜花、露水、草木等一切,让人不由自主的置身在一个心旷神怡之地,心情舒展。
曲如歌也没有想到,汐云能入境如此,不由得惊叹。
就在汐云弹到高潮处,一根琴弦,却断了。
曲如歌第一个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这琴可是她亲自挑选的。
汐云被这根断弦,弄得有些慌神,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的众人也被这戛然而止的琴声,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感觉还是意犹未尽。
“你先下去吧。”萧景瑜开口道。
汐云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不知道萧景瑜是不是对她失望了,心情落到了谷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青泽堂的,就连姝女和田真真在她身边讲话,汐云也是一个字没听清楚。
“汐云,这是怎么了?”田真真担心的问道。
“汐云,你回个话,你怎么了?”姝女也接着问道。
一旁看戏的程依雪说道,“估计是觉得丢脸,不好意思开口了,就这两下,也想跟夏姐姐比个高低。”
田真真狠狠的瞪了程依雪一眼,现在,她也没空跟程依雪吵。
二人扶着汐云走到一边角落,陈笙和余书棋也跟了过来。
夏冰宁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内心却并不喜悦,没想到,汐云竟然短短时日,就由此水平,若是假以时日,只会在她之上。
若不是刚刚的断弦,她这一曲,虽然技法稍有不足,可是意境超远,不必他们几人的差。
外面众学子,议论纷纷。
青泽堂里,却是鸦雀无声。
“既然诸位院士,没话,那这幽思琴的主人,我就选定柳汐云。”萧景瑜看了看左右几位院士,说道。
“萧掌院这么草率,不怕众人非议吗?”席玥出声道,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要固执己见。
“这柳汐云短短十几日,便可达此境界,当然当得。”萧景瑜毫不退让。
曲如歌也出声迎合,“萧掌院说的是,这柳汐云确实是一可造之才,当得幽思琴的主人。”
“这柳汐云着实让人吃一惊,听说她才习琴十几日,就能由此造诣,不错不错。”林啸也在夸赞道。
另外几个院士,虽然没有说话,也都跟着点着头。
见众院士都偏向柳汐云,席玥哼了一声,她知道自己再有异议,也没用了,没想到,断她一弦,还是没能阻止萧景瑜的念头。
段宏飞站在青泽堂外朗声道,“请柳汐云在此进青泽堂。”
姝女和田真真听到这话,急忙摇着汐云的手,“汐云,学长喊你进去。”
汐云愣了一下,心里忐忑不安,难道是宣布她落选了吗。
其他人,也不知是何意,见汐云一步步走向青泽堂。
夏冰宁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