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李父眼中带着回忆,淡笑着说着李未清幼时发生的趣事,她静静的听着,很少应声。
她穿到这个女子身上后,原身所留存下来的记忆很少,有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多说多错。
为了不让他人察觉出异常,她一直都学着原身的样子做派,能不见李父就不见。
虽然这对父女并不是经常能见到,但终究是父女,她可不敢冒险。
说到最后,李父看着李未清叹了口气,“你这性子,若是为父不在了,有人欺负你可怎么办呀。”
“爹爹怎么会不在呢,您还要看着清儿出嫁呢!”李未清用原身该有的口吻说着话,心中却没有什么波动。
“对呀,为父还要看着我的清儿出嫁呢。”似乎是看到了李未清之后出嫁时的场景,李父的笑都大了几分。
他起身将摆在一旁桌上的木盒拿了过来,交到李未清手中,“这是你的嫁妆,还有你娘的嫁妆,里面还有些田契地契,也算是一份底气,你好好收着。”
李父满眼怀念的看着木盒,好像透过它看到了什么人,终究还是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将这些东西早点交给清儿,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李未清抱着木盒,心中大喜,按照李父疼爱女儿的程度,今后就算只剩自己一人,相信也能生活的很好。
泯城外,元气大伤的龙虎寨众人看着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城,皆是咬牙切齿。
都怪那个娘们,害得他们惹上了那么一个煞神,现在他们龙虎寨损伤惨重。
他们在官府那边的线人传来消息,说是官府不日就要派兵剿灭龙虎寨。
如今龙虎寨中的悍匪们走投无路,听闻那娘们的家底还算殷实,所以他们打算去碰碰运气。
这都是那娘们应得的报应,等拿到钱财,他就带着龙虎寨的兄弟们离开泯城,先快活一段日子,再找个山头,做回老本行。
城门口有盘查的士兵,城门马上就要关了,他们要尽快,泯城里有接应他们的人,兵器也准备好了。
所以这些悍匪很容易就过了城门,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拿上武器,就开始等时机。
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时,就是动手的好时机。
安府,灯火通明的书房内,地上跪着一暗卫说着什么,“主子,那群山匪已经进了泯城,看样子是打起了李府的主意。”
安怀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手,温润淡漠的眉眼间带了几分兴致。
“我们要不要……”
“不必,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是李未清招来的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都该自己受着。”
做人,就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不是么?
安怀勾了勾唇,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隐隐被乌云遮盖住的月亮,勾了勾唇,恶意满满。
“交代下去,谁都不能插手李家的事情,今晚就让那群喽啰好好玩玩。”
阿休低头应了声,“是!”
就在阿休起身的时候,安怀又慢悠悠的来了一句,“那群喽啰,就不要让他们离开泯城了”
安怀口中的喽啰自然就是那群山匪,欺负了他的人,进了他的地界,还想要全身而退,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用过晚膳后,李未清并没有跟李父待多久,他就摆了摆手,看上去似乎是累了,就让李未清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一个人坐在绣床上,手中仍旧抱着盒子,一双略显无神的眼睛映着烛火,倒显得异常明亮。
李未清方才打开看过了,这嫁妆真是丰厚,她勾唇,脸上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正好她有好几项计划,可以在这古代收获名利,最窘迫的就是没有银子,现在好了,最难办的一件事已经解决了!
等她李未清成了祁国首富,安怀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竟然敢如此羞辱她,到时候她一定要将安怀收为男宠!哼!
猛然这么一个惊喜砸下来,李未清抱着盒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到了夜深时,她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些睡意,就听见外面好像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李未清莫名的有些心慌。
下床匆匆披上外衣,就要唤人询问情况。
一声惨叫响起,将李未清吓的一激灵,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小跑几步将放在床上的木盒抱起。
还没直起腰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伴着丫鬟急切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快起来,有歹人闯进了李府,快随老爷躲躲。”
这话一出,李未清也顾不得许多,只披了一件外衣,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怀中紧紧抱着木盒,跟着丫鬟就朝李父的院子奔去。
李父在门口焦急的踱步,直到看到李未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清儿快跟为父来!”说完就率先朝自己院内走去。
狡兔三窟,这也可以用到这个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李父在很早之前就在自己院内挖了一个密道。
不光能用来放置金银珠宝,还能用来逃生。
出了这个密道,不用几条街就是官府,到时候就安全了。
打斗声和惨叫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李家虽然富足,但终究是比不上安怀。
所以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很多仆人,李父心善,总想着能救一个算一个,把剩下的那些人一同带进了密道。
看着缓缓合上的石门,众人心中总算是安定了些。
可是,既然这是一场灾祸,那就注定了没有这么容易能了结。
在他们快要走出密道的时候,悍匪追了上来,锦衣玉食的生活终究是拖垮了他们的身子,体力哪里比得上这群在生死之间打磨出来的山匪。
关键是密道只有李父一个人知道,这些歹人能追来,必定是他带来逃生的这群人出卖了他。
李父将李未清护得严严实实的,一双平日里带着和蔼善意的眼睛冷了下来,猜测着可能出卖自己的人。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出卖自己的人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最信赖的下属,老友。
管家走出来,满脸羞愧,他不敢看自己昔日的主子,只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连磕好几个响头。
老泪纵横的道,“老爷,我对不住你啊!但是我的婆娘孩子还在他们手上,我不得不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