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元执没有追上去,他就站在窗口,看着那冲自己做鬼脸的女子离去,这等踏雪无痕的轻功,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她到底是谁?难道又是暗宿阁派来暗杀自己的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发簪,不对,那女子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经过方才交手的情况来看,那女子的腿脚功夫并不是上乘,只是轻功绝世。
暗宿阁不会派这样的人来对付自己,得不偿失。
“她方才可送来什么东西?”
侍女立马上前,“回禀殿下,那女子送来了一壶茶。”
“茶?”秋元执把玩着簪子,想了想,“那茶你们拿去试试。”
侍女会意,立马拿上那壶茶出去。
“无……殿下,这是什么情况?”李未清显然也看出了些问题。
“有人要害你。”秋元执将发簪放到怀中,低头看向李未清,声音毫无波澜。
李未清瞪大眼睛,提了一口气,明显是在害怕。
突然脸上传来热量,拉回了她的思绪,秋元执摸了摸她的侧脸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李未清心头一热,看向面前的男人,他还是没有太多表情,但是却让李未清看呆了去。
只要他在,就能带给自己莫名的慰藉,仿佛一切难题都不再棘手,任何困苦都能迎刃而解似的。
纷乱的思绪突然止住,慌乱不知所措的心也在此刻平静下来,这份安心真是让人上瘾呢。
“可有怀疑的人?”秋元执又问,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任何表情。
李未清看着他,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我怀疑——安怀!”
秋元执垂眸,柔声道,“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回去了,再徐徐图之,不急……”
他宽厚的手掌下移,落在李未清消瘦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办。”说完也不等李未清是何态度,转身离开了这里。
李未清抬眸,想要叫住他,最后还是没有出口,她知道现在身为西秋国大皇子的秋元执很忙,他不再是那个整日里只围着自己转的无名了。
这样的发现让李未清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很难受也很失落。
还好郭浔在来之前好好查探了小地图,所有逃生路线她都记在了心中,摆脱追兵之后,她又在隐秘的角落里换回了之前的装束,大摇大摆的进了宸王府。
看这王府里的情况,君墨宸应该是还没回来。
郭浔直接回了自己的揽月阁,耷拉着肩膀投身床榻间,她现在的感觉就跟在操场上跑了八百圈一样累。
虽然那个速度加成的确是个逃跑利器,但是这副作用也挺大的。
应该说系统给的金手指,就没有多少是没有副作用的!
郭浔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连把鞋蹬掉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只想睡觉!
这绝对是郭浔入睡最快的一次了,从躺到床上到熟睡,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系统看着郭浔,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看给孩子累的。
明明安怀对付李未清就那么轻松,怎么到他们这里就是一波三折呢?就好像有很强大的东西在阻挠他们似的。
系统其实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莫非对付李未清必须要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才行?
结合之前的事情,系统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它又看了郭浔一眼,叹息似的道,“这件事就不麻烦你了,今后你应该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它这个系统可不像郭浔想象的那般轻松,什么事情它都要考虑一番,现在它又要去分析分析什么人能对付李未清,又有什么事情能让郭浔得到好处。
过了好久,郭浔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清冷的月光将来人修长挺拔的身影拉的更长,投射在地上,带着不可磨灭的阴暗。
来人步子很轻,如猫儿般轻巧无声,像是怕扰了床上的人一般。
君墨宸在床边站定,看着睡相并不太好的郭浔,黑沉沉的眸子似乎才有了些光亮。
她这又是去了何处,做了什么才累成这样。
他从皇帝那儿出来就听自己手下的暗卫禀报,说是将郭浔跟丢了。
没人知道他当时内心有多慌乱,明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会担心,万一她真的骗了他,真的离开他,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将她的腿打断,囚在自己身边吗?若是真那样做,她怕是再不会对自己笑了吧。
君墨宸弯腰,替郭浔褪下鞋袜,盖好软被,他坐在床边垂眸看了她良久,随后合衣躺在她身侧。
抬手抓住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白嫩的指间,慢慢握紧,移了移身子,直到额头碰到她的耳侧,他才停下来。
修长的身子蜷缩着,就像是寻找母亲保护的婴儿那般,脆弱,无助。
“阿浔,别离开我,也别怕我,我不坏的,我只是害怕。”君墨宸声音带着惶然。
很快的,他平静下来,双手环住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人儿。
“我之前养了一只猫儿,那猫儿特别乖顺特别听话,古灵精怪的,我很喜欢它,对它很好,我以为它会一直陪着我。”
“可惜有一天,它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以为它死了,没想到在半个月后它又回来了,变得胖了不少,见到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
“我没有计较它不见的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照样好吃好喝的喂养着它,可是它仍旧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害怕它有一日再也不会回来了。”
“于是我在它身上留下记号,跟着它想要看看它会去哪里,后来才发现,原来它是到了山下的农户家中,我想将它带走,它却对我亮出了獠牙,狠狠的抓了我一把,跑走了。”
“我不明白,是我对它不好吗?可是我从未打骂过它,我有的它也有,那农户根本给不了它什么为什么它甘愿留在农户家,也不愿陪着我?”
“后来我想明白了,是我太过于偏爱它,给了它一种优越感,给了它太高的位置,最后让它觉得我可有可无。”
“它只当我这里是吃饭的地方,那农户才是它的主人,它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给它带来的好处,一边又将自己的衷心献给了将它当成畜生的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