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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刺入心脏的刀子

  白苒,到了海棠苑。

  “白苒小姐......”沉鱼见她进来,心里一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宫玥在哪?”白苒扫了扫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

  “主子在房里。白苒小姐......”沉鱼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沉鱼话没说完,白苒就往宫玥的房里快步走去。

  沉鱼垂睫,遮住眼底的伤痛,无奈地坐下。

  这,又得来一番好虐吧。

  他和羞花,在主子瞬移后,两人马不停蹄终于赶了回来,从闭月那里就听到了那场焚心大戏。

  焚心,焚了主子的心,她的心,也焚了他的心。

  门,被推开,宫玥静静地背对房门而坐,背景孤寂而萧索。

  “宫玥。”白苒喉咙微颤,轻唤出声,嗓音沙哑带颤。

  宫玥身姿一颤,僵了片刻,才缓缓回头,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过来,那看着她的眼神异常复杂,三分希望,三分绝望,三分颤意,一分冷漠。

  “宫玥。”白苒走过去,一下抱住他的腰,眼泪滚落,“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演戏的对不对?”

  宫玥身子颤了颤,双手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搂住她,却在离她身体只有微小距离的时候生生顿住,指尖抠得发白。

  轻轻推开了她,眸色微淡,淡淡开口:“苒苒,对不起,不该把你蒙在鼓里那么久,可,我再也无法骗你,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那衣袖下的手,抠出了血色。

  苒苒,你可知,说出这话,我的心,在滴血。

  “不可能,别把我当傻子。”白苒不信,哭吼道。

  “苒苒,不要逼我,不要逼我说伤害你的话。”宫玥猛地退后,手扶在桌上,那桌面,悄然起了裂缝。

  白苒身子一僵,眼神复杂地盯着宫玥看了好久好久,她突然,好想转身就跑,这样,就可以不再问下去,这样,就可以还是一直相信,他只是骗她的,他有苦衷。

  可嘴里,却冷冷地说出:“宫玥,说吧,我想死个明白。”

  “苒苒,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会死心。”宫玥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白苒不语,只用倔强带泪的眼神看着他。

  “既然你非要逼我,那我就说吧。”宫玥冷笑了下,声音也很冷:“林白苒,虽然我,并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点喜欢你,可是,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对我有用的基础上,你是忠亲王府的大小姐,你爹手握兵权,会是我最大的助力。

  本来嘛,想想,虽然我不爱你,可这王妃,总还是得有个名分上的,可谁让你,连孩子都不能生呢。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王妃名义随时给你,只是,大婚后,各过各的,我也答应你,用我的势力,帮你筹谋你想要的。”

  白苒呆呆地看着宫玥,没了反应。

  白苒开始后退,边退边摇头,无一丝血色的唇,轻颤难休。

  不,不,这不是真的。

  “林白苒,其实,这样挺好的啊,将来,你说不定还可以当上六宫之主呢,各取所需,不是挺好?”

  宫玥突然上前,靠近白苒,用手摸了摸她的脸,“其实,你这长得也还行,要不,本王让一步,你大,他小,如何?”

  宫玥说完,头一低,就要去吻白苒。

  “啪。”白苒一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他那如玉白皙的脸上,五个指印如此明目。

  “宫玥,我只恨,为何遇见你。我只愿,从未遇见你。”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宫玥,我曾以为,我穿越千年,穿越空间,来到这里,是命里注定为你而来。我曾,对着全世界喊,宫玥,我喜欢你,我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我要给你生猴子。”

  白苒走进宫玥,再次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腰间,喃喃:“宫玥,我曾以为,你也是一样爱我,宫玥,我是不是,该给你封个影帝。你,把假爱居然演得如此逼真,逼真得,让我相信了天长地久,让我,在心里,偷偷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只为你一个人而留下......

  宫玥,我卖了一个世界,却换来你的背叛。

  你的欺骗,你给我的屈辱,让我看到这样血肉模糊的世界。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觉,只是一场梦。可你,为何如此绝情,连骗骗我,都做不到吗?一定要撕开血淋漓的真相,把我放逐在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吗?

  宫玥,你为何能够,如此无情......”

  “苒苒......”宫玥抬眸看她,痛色淹没了整个黑眸,全身剧抖。

  白苒却错开了目光,唏嘘一叹,突然把他一推,右手前伸......

  宫玥霍然抬头,眼神不可置信。

  白苒那手镯,按钮弹开,变成一柄小巧却锋利地微型柳叶刀,双面刀刃,锋利无双,噗地一下,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左胸下方处。

  鲜血飞溅。

  如那晚遍布海棠林上空的璀璨烟花,鲜艳葳蕤,布满天地。

  胸腹间一痛,宫玥身子一晃,缓缓低头,看着那殷红喷薄,溅到她那苍白却毅然决然的脸上,看着鲜血蔓出,迅速染满整个雪白衣襟。

  红得,如此地刺目。

  他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白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随后低下头,似乎在看自己咕咕冒血的伤口,又似乎不愿意再看她。

  “宫玥,谢谢你,教会了我何为绝情。这一刀,我们......从此......恩断义绝。”白苒那声音传来,缥缈又极冷,好像,从那雪山之巅传来,冷到蚀骨,寒透人心。

  白苒拔刀,力气用尽。

  两人分开,宫玥倒地,咚的声音,惊起了院里的人,也砸在了白苒心底,那里,似乎再也没了跳动。

  “主子。”沉鱼掠了进来,眼神惊骇地看着白苒,双手剧抖,抱住宫玥。

  “我就知道!”羞花怒极,眸光生寒,剑,一下子抵在白苒的脖子上。

  “让她走。”宫玥肤色剔透得再无一丝颜色,气若游丝。

  “主子,这女人伤了你。”羞花看着白苒,双眸血红,怒吼:“主子为了你...”

  “住口!”宫玥眼神一厉,冷得羞花生生住了口。

  “放她走!”宫玥用尽所有力气,盯着羞花:“我的话,你不听了吗?”

  “哼!”羞花一跺脚,恨恨地收了剑,狠狠地瞪了白苒一眼。往外狂奔请润玉去了。

  “谢谢。”白苒嘲讽地看了宫玥一眼,抬腿往外而去,脚步却有些踉跄,终于还是,绊了门槛两次。

  ......

  宫玥看着白苒离去的背影,那黑眸里,说不尽的酸痛,道不尽的苦楚,让沉鱼移开了眼,让羞花握刀的手在发抖。

  “苒苒,你终究...还是......恨上了我吗?”

  声音轻薄得如海棠苑今日清晨飘过的一丝丝薄薄的晨雾,被清风一吹,散在了风里。

  宫玥闭上眼,垂下的手指指尖剔透,不停颤抖,一刻前,她拥抱他的温暖还在,但转瞬,就凉得让手指冰冷。

  这不是自己的目的吗?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心里,好痛。

  身体是刀子插入的痛,心底,是终于失去了她的痛。

  血顺着衣襟,滴到他那冰凉的指尖上。

  苒苒,如果,这能让你忘了我,也好。

  ......

  红酥手,黄縢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春如旧,人空瘦。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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