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紧赶慢赶总算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所谓的小东市。
那边就是一片房屋,中间的道路也很宽阔,周围也挺安静的,房子高高低低的都有,唯一的差别也是院门都关着,只有隔一段距离有一个人窝在门口那边守着。
父女俩出现在这边后,那些人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了。
李大成瞬间都觉得压力山大,他还是第一回踏进这种地方,也是真的还挺别扭的,更有些紧张,他不动声色地将田恬挡在身后,并且极其关注她是否跟紧自己。
田恬注意到他的紧张了,于是拍拍他的后背小声说道:“阿爹别紧张,咱们越是表露出咱们的胆怯越容易招人宰,反之咱们若是越淡定,越让人捉摸不透,这样还更好一些,是种保护色,旁人也不敢胡乱地来了。”
李大成原本想护好大闺女的,结果见自己竟然还得被她安慰,顿时觉得羞愧,而后也支棱起来,淡定地答应一声,心想怎么也得做个好榜样,再不济也不能比闺女差吧?
但其实他们俩菜鸡的模样那种精明的门哨们早就看出来了,有人盯着他们俩瞧,看着衣着打扮普普通通的也就没什么兴趣搭理,只是瞧见田恬蒙着脸多瞧了两眼。
又不是大主雇,所以有些人就不是那么看得上他们俩了。
到是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年轻凑过来笑呵呵说道:“两位过来是要买呀还是卖呢?瞧着你们是第一回过来?别紧张,我们这边瞧着有些安静,实则都是经过衙门的,是正经地方,你们别怕,这边每一家都是有接生意的,其实也都差不多,你们瞧瞧要不要就近过来我这边瞧瞧?无论是买还是卖,我们都能给出一个公道价钱给你们俩!”
小年轻笑得十分阳光灿烂,跟个邻家小弟弟似的模样。
李大成果然松懈下来,他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们还真的就是头回过来,家里缺人手帮忙,想找几个能干的年轻人回去搭把手,这位小兄弟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田恬听见李大成这样说话也没有反驳,但是她也并没有十分信任对方,毕竟在这种地方混日子的能有多单纯?看着就不是那么纯粹的笑容,她心底也是暗暗防备着。
对方闻言就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您是要种地的好手吧?我们那边都有,年轻力壮的有的是,都是能干的!”
李大成一听也就点头答应了:“那成吧,你领着我们去瞧瞧,我们也就近先,先过去你们那边看看再做决定!”
他照着田恬的话来做,表现得极其的淡定,没有那么慌张了。
小年轻图的也就是做生意,他是有提成的,所以自然笑着应允,而后就招呼着他们俩上台阶进去院子里头。
一但有客人,院门就没有再关紧了,里头就是正常院落。
中间是堂屋。
小年轻吆喝了一声让人过来上茶,片刻就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端着茶汤出来,很是小心谨慎地把东西放下。
田恬恰巧看见她偏短的衣袖露出一片青紫来,顿时心里也是一紧,又见她胆小怯懦的模样,奉完茶就悄悄退下去。
李大成正让小年轻把人叫出来看看,正好瞧见田恬的目光也就跟着她看过去,只看到那上茶的小姑娘的背影。
怪消瘦的。
他也是为人父母的,当下也是觉得心口一窒觉得挺难受的。
小年轻正准备拉人出来给他们瞧瞧,正好看见他们俩的目光都落在那孩子身上,也就笑哈哈说道:“两位若是瞧上小飞燕了也成,若是想要她的话也不贵,这孩子能吃苦,别瞧着瘦弱,力气还不小呢,还会做点绣活!”
李大成闻言顿时一顿,看向田恬,田恬迟疑一下觉得这样小的孩子,确实做不了太多活儿,但是她心里总回放着她怯懦的眼神和青紫的手腕又实实在在觉得心里难受。
李大成见她这副模样也就开口询问道:“那个孩子要多少钱?”
田恬也从衡量的情绪中抽离,抬头跟着李大成看过去,准备听听看要多少钱,顺便还得问清楚这孩子身体健康不,毕竟瞧着这身上好似有伤口的模样啊,挺难的。
小年轻瞧见他们俩还真的感兴趣就笑了起来说道:“她啊,挺懂事听话的,是被她爹发卖的,她爹是个酒鬼,娘亲又身体不好,从前还能护着她,后来去世后就护不住了,她爹喝完酒就爱打人,她娘身子差多半也是被打的,这下又沾上赌这个字,连酒钱都赌没了,就把闺女给卖了,我们瞧着这孩子可怜,但还是挺能干的就留下来了,还给垫付了医药费那些,好歹也花了三四两,你们若是真心喜欢,我也乐意给她找个好人家,就算你们八两银子就成,这孩子也就是有些皮外伤,没伤到根本,前些年被她娘护得挺好的,也就是她娘过了才被她爹打伤了,说起来被发卖也算是种幸运,不然留在那种家里,怕到头来落得更不好过...”
小年轻说着说着就摇摇头笑了起来,啧啧个不停表示感慨。
听着他倒是心善。
但是可信度她可还保有怀疑,又觉得也不是那么像假的。
直到小年轻说这孩子家就是这边本地的,离沿江镇不远的村庄,说得还有模有样,还说他们不放心她的来源可以去问问,要是假的尽管可以送回来他双倍赔钱。
“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我们真的是做正经生意的,这边的奴才都是有来源的,身世清清楚楚的我们才收的啊,不会糊弄你们的,毕竟我们还得做生意的不是?诚信还是有的,衙门那边还有入档的,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小年轻知道他们是第一回过来买人,也就很有耐心地解释着,看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办事还是挺牢靠的呢。
李大成见状就询问田恬道:“如何?大丫头瞧着可还中意?这孩子年纪是小些,但我瞧着也挺可怜的,但秉性好似还不错,也细心,适才茶水她特意往桌子里边挪了挪,生怕我手肘给碰倒了,心思还是挺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