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了?皇上他年轻有为,你没看到最近北齐的使者进京要跟我们议和吗?要是皇上没本事,又怎么可能会让北齐心服口服?”
“你他娘的再多说一句,老子撕烂你的嘴!”又是一个酒瓶砸在门上。
这一会儿连繁花都被惊醒了,她看着面前的馒头,有些嫌弃的往后退了退,又听到陆琳琅正和外面的人说些什么。
“我就要说,皇上再怎么骄奢淫逸,也比你们这种只敢躲在背后使阴招的小人好的多,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就是羡慕人家命好……”
“陆掌柜,你在说什么?”繁花皱起眉头,陆琳琅这样说岂不是故意激怒外面的人,她开口想制止,陆琳琅回头看她一眼向她使了个眼色,“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话还没说完,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锁在门外的铁链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壮汉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酒坛子,“有本事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繁花吓得缩在陆琳琅身后浑身发抖,陆琳琅默默挪了挪身子,把她挡得更严实了些,看着他手里拎着比她脑袋还大的酒坛子,这要是一坛子砸过来,不死也要没半条命了。
“我说,你恐怕还不知道我身后这位小姐的身份,她可是关乎北齐和云夏能否议和的重要人物,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们带走,但我知道你的目标是她,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次云夏和北齐议和失败,就真的要开始打仗了,到时候所有百姓民不聊生,你想喝口酒恐怕都难。”
“打仗有什么?老子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你恐怕还在你娘的怀里吃奶,小丫头,这件事儿本来和你无关,你非要把自己牵扯进来,搭上你的一条小命。”
壮汉虽然动了怒,但是乎并没有要一酒坛子砸死陆琳琅的意思,而是拎着酒坛子站在门口嘲讽的看着她。
看他这副体格陆琳琅就知道他应该受过专业的训练,没想到居然还上过战场,忽然想到慕容铮,下意识便问了句,“你既然上过战场,那你可知道平远侯?”
听到平远侯三个字,壮汉拎着酒坛子的手动作一顿,向陆琳琅看了过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知道平远候?不过老子认识的是那位老侯爷,他儿子可不算。”
他认识慕容铮的父亲,这一下机会更大了,陆琳琅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儿子怎么不算?他现在已经凭自己的本事拿回了爵位,你既然知道老侯爷,就该知道打仗不是好事,战争所到之处民不聊生,战士们与血肉之躯所换来的和平,更不该因为一些个人恩怨所倾覆,否则那些战士们不就白白牺牲了吗?”
这个道理千百年来亘古不变,尤其是像他这种上过战场的更明白战争的残酷,陆琳琅摸准了他这一点,察觉到他的神情开始有所松动。
“如今北齐派使者主动示好,这边是一个好的开端,能避免千百个家庭流离失所,我想你也不想看到到处都是难民,百姓们民不聊生的场景吧。”
“哼!你说这些有屁用!”壮汉忽然转过头去看向门外,拎起酒坛子灌了几口,“要不是皇帝小儿只顾着自己享乐,我们云夏国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别人的事情与老子何干,老子只管拿钱办事,看在你这个丫头还算识大体的份上,再让你多活一天。”
“如果你们一定要一个人,那就把我交出去,把她放了。”陆琳琅靠着旁边的柜子用力站起身来,身上的麻绳把她捆的严严实实,像一个粽子一样,有些滑稽,可脸上的神情却格外认真。
繁花微微一愣,陆琳琅这是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既然知道那位的身份不同,你又凭什么代替她?”壮汉冷冷盯着她,陆琳琅咬了咬牙,“因为我是平远侯的未婚妻。”
“别白日做梦了!”壮汉看她一眼,抬脚走了出去,重新又锁上了大门,屋子里恢复了安静,陆琳琅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身后的繁花正在低声叫她。
陆琳琅正要转身,眼神忽然瞥到门口处有一道银光,她连忙蹦过去,那是一把手指大小的匕首,不知道是那个壮汉刚才不小心掉下来的,又或者是……
她蹲下身来背靠着门板坐下,有些艰难的将那把匕首捡了起来,小小的匕首冰冷却有分量,她握在手里对着繁华笑了起来,“放心吧,今晚我就带你逃出去。”
慕容铮赶进宫里找到皇上时,又在他身边看到了许清月,这段时间经常在皇上身边看到她,看来她已经成功得宠了。
皇上看到慕容铮,神色有几分不自在,低咳一声,正要让许清月先回去,慕容铮却先他一步开口,“臣要说的事许妃娘娘也可以听一听,听说让陆掌柜把繁花公主带出宫的事,许妃娘娘也从中力保,可如今两人突然失去行踪下落不明,臣已经派人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半点消息,不知道许妃娘娘可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这……”许清月微微一愣,抬眼看向皇上,眼神中有些茫然,“当初陆掌柜向我保证,带繁花公主出宫三日便可让她换下北齐的服饰,如今下落不明,我又如何知道?这些天我可一直都在宫里陪着皇上……”
“下落不明?是他们两人都不见了?还是只有繁花公主一人?”龙非池皱起眉头,满脸的担心,可显然担心繁花公主的分量更多一些。
“两人都不见了。”慕容铮沉声回应,“陆掌柜带繁花公主出去游玩,在一家酒楼用过晚饭之后便消失了踪迹,等臣赶到之时只留下一把匕首和一些血迹。”
他说着把那把用布包起来的匕首递到皇上面前,匕首看起来很新,像是刚打造出来不久。
“会不会是陆掌柜带着繁花公主偷偷出去玩了,京城这么大,她们只有两个人,侯爷找不到也正常。”许清月的视线从匕首上一扫而过,提出了另一种想法。
慕容铮扭头看她一眼,“若是我想在京城找一个人,就没有找不到的。”
可这时许清月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龙非池连忙伸手扶住她,“你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这些事情由寡人处理。”
“许妃娘娘身体还没康复?臣怎么听说前段日子后宫大权都交到许妃娘娘手里了。”慕容铮看着许清月突然虚弱起来的样子,神色依然平淡,仿佛只是多关心了一句。
“昨日许妃不小心落水,可她还是不放心百花宴的事情,强撑着身体不适过来与寡人商议,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让她费心了。”龙非池替许清月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许妃娘娘要多注意身体才是。”慕容铮往旁边让开一步。
许清月又掩唇咳嗽了两声,“皇上不要光顾着我,贵妃娘娘也落了水,她前些日子因为安南王的事情身体还没恢复,如今又受了惊吓皇,上该多去看看她才是,侯爷和皇上商量别的事情,臣妾就先告退了。”
她说完又抬眼看了看慕容铮,这才行礼告退。
听到她提起苏琉璃也落水了的事,慕容铮微微皱起眉头,等到许清月离开御书房,他这才看见皇上,“最近苏贵妃那边可有什么举止奇怪的地方?”
“她举止奇怪的地方还少吗?因为安南王的事情跟寡人大闹了不少次,冷落她一段时间,最近才看着恢复了不少,昨日她们两个又双双在御花园里落水,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龙非池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先不说他们了,繁花公主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是被人掳走了。”慕容铮神色阴沉,“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和宫里的人有关。”
“你是说苏贵妃他们?”龙非池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最近和摄政王好像没什么往来,会不会就在密谋安排这件事?”
“北齐公主失踪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百花宴当天公主还没回来,那可就是关乎两国之交的大事。”其实就算繁花宫主真的下落不明,找个借口也能糊弄过去,可慕容铮担心陆琳琅的下落,所以把事情说的越严重越好。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派人去找了,一点线索也没有?”龙非池皱起眉头,来回踱着步子,“寡人在派你些人手,一定要在百花宴之前把公主找到,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臣只能尽力去找,是不是完好无损这一点无法保证。”慕容铮拱了拱手,龙非池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件事你尽管去办,等事情办成寡人重重有赏。”
从御书房出来天色已经暗了,慕容铮看着眼前这座巍峨宏大的皇宫,又想起许清月特意在他面前提起苏琉璃落水的事,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来不及多做停留,他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一掀开车帘却看到顺荣就在里面等着,“侯爷,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