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嘴巴就是不干净，你们怎么样？”
“想动手吗，过来呀，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何婧欢踢不开中间上了锁的矮门，她勾了勾手指，表情挑衅。
女护士见她一脸的凶神恶煞，哪还敢送上门去找死，紧张的抿起唇，目光闪躲。
“怎么认怂了？”
“你以为不出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何婧欢的眼眸一转，心里已有了主意，她转身，快步走向安全通道。
女护士伸出头，看着何婧欢远离的背影，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可这样的放松也仅仅是几秒，只是眨眼的功夫，何婧欢拖着一个灭火器，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两人闹得动静太大，等何婧欢重新放回，护士站附近已经为了不少男女老少。
“都给我滚开”。何婧欢呵斥一声，不管不顾的举起灭火器去砸矮门。
“让一让”。又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女人焦急的声音。
护士长首当其冲，她从人缝中钻进来，也被这狼藉的场面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她想去拦何婧欢，可何婧欢的举动太过粗暴，明显，谁要是靠近都要被殃及，于是，她转过头，冲还现在里面瑟瑟发抖的护士喊了一句。
女护士没回答，此刻，她早已六神无主，只是咬着唇，神色恐惧的看着何婧欢一下一下的砸着矮门。
“谁在这里闹事？”这时，几个保安也跑过来。
“是她”。护士长指向了何婧欢，何婧欢的动作停顿，她捋了一下挡在眼前的长发，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才用尽全身力气踹开了摇摇欲坠的矮门。
“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何婧欢眯起眼睛，她从牙缝里挤出这话，威胁的意味十足。
保安们见何婧欢的气势迫人，相互看了一眼，竟一时没人敢上前去阻拦。
呵！何婧欢冷笑一声，她对着女护士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才缓步走过去，扬手招呼在女护士的脸上。
“再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何婧欢甩了甩手，满意的看着女护士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女护士已经被吓傻，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她无措的看了看护士长，又看了看保安，才听话的重复：“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
护士长不明所以，不过她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何婧欢再动手了，所以，她皱了皱眉，冲保安使了个眼色。
“离我远一点”。何婧欢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她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高马大的保安，自己在他们面前有些渺小，所以，她不打算再硬碰硬。
“你是她的头儿？”何婧欢又将矛头对准了护士长。
“对”。
“我姓陈，是这里的护士长，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护士长上前一步，却没有走到里面来，也许是见识过了何婧欢刚才的勇猛，她下意识的有了防备。
“是你说还是我说”。何婧欢询问女护士，见她没有反应，抬抬脚踹在她的胯上，力道不是很大，可女护士没有防备，身子晃了晃，向旁边错开一步。
“我家里有人在这住院，不过现在人人丢了，你说怎么办？”何婧欢气的不清，她吐了口气才说出这样一长串的话。
“病人的名字叫什么？”护士长小心翼翼的问。
“陆轻风”。何婧欢想补充一句，可忘记了陆轻风的病房号。
“陆轻风？”护士长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她细细的想了一下，才回忆起那张在电视屏幕里见过几次的脸。
“她昨天上午出去了一次”。
“嗯”。何婧欢点头，只这一个却阴阳怪气的。
“之后就一直没回来”。护士长不好隐瞒，如实说道。
“什么？”何婧欢不知从桌上抄起了什么，又重重的放下。
这声音不大，可护士长的心跟着跳了一下。
“这人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你们竟然不通知家属”。何婧欢有些激动，她的脸胀成紫红色。
“这是我们的疏忽”。
“可她毕竟已经是成年人，我们想……”。护士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何婧欢打断，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咬牙切齿的说：“成年人怎么了？现在人没了，你们就是这样推卸责任了的？！”
“要不您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她回家了也有可能的”。护士长不敢反驳，迟疑了一下，提醒道。
一听这话，何婧欢拍了一下脑门，她倒是被气糊涂，竟然想不起这茬来。
她狠狠的瞪了护士长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的翻出陆轻风的号码拨了过去，她正苦恼着电话接通第一话应该跟陆轻风说什么？
可机械而甜美的女声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还关机？”何婧欢嘀咕一声。
本来她是不太担心陆轻风会出什么事的，可这会儿手机一关机她心里没了底，放下手机，她ling活的从桌子跳到地上。
“怎么样？”护士长期待的开口问。
“关机”。何婧欢阴沉着脸，从护士身边经过时，她顿了一下，目光轻飘飘的从护士脸颊上掠过，最终对上她的眼睛，有些不甘的说：“今天算你运气好，不过这不代表我就放过你，你最近小心一点，说不上哪天我心情不好再来好好收拾你”。
“还有你，你们医院，我小姑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多脱不了干系”。何婧欢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护士长，护士长不啃声，沉默着退后一步。
何婧欢见不得她这副怯懦的样子，让她没有太大的成就感，冷哼一声，她拨开拦路的吃瓜群众：“让一下”。
等她上了电梯，护士才像泄了气的皮球，顺着墙壁缓慢的滑落，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都别看了，赶快回病房去”。护士长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她的状态比护士要好很多，扯着脖子赶走所有人，才扶着大理石长长的吐了口气。
“你们也先回去吧”。她又对为首的保安说。
“辛苦了”。
“应该的”。
……
“你没事吧？”护士长立起倒在地上的灭火器，才去伸手去扶仍就呆愣的护士。
闻言，护士转头看她，泪水终于如潮水一般涌出，她不说话，洁白的牙齿死死的咬出下唇，直到渗出血丝。
护士长又叹了口气，只是着短暂的时间里，她不知已经叹了多少次气了。
“我早告诉过你，你的态度一定要端正，要不一定会吃亏的”。
“这会算你倒霉，碰上了这种硬茬儿，也算给你一个教训了”。护士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又抬手给护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那她要是真的找不到那个陆轻风的怎么办？”护士想起何婧欢临走时的话，还心有余悸。
“天塌下来还有医院顶着呢”。护士长这话说的熟练，看起来这种事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了。
“对了，你这个的奖金可没了”。护士长又说。
“嗯”。护士点头，神色还是有些恍惚。
“怎么了？”肖旭还靠在车身上抽烟，不过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一根了。
“我小姑姑她不在病房”。何婧欢小跑着过来，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
“嗯？”肖旭没懂她的意思，又嘬了口烟。
“护士说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何婧欢自动忽略了和护士打架的那一段，直接切入了主题。
“她可能昨天看过我哥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何婧欢想了想又补充。
肖旭皱起眉，他掐断了指尖剩下半截烟，对一脸慌乱的何婧欢说：“先上车”。
“嗯”。何婧欢此刻已六神无主，所以，肖旭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主心骨。
她坐上副驾驶的座位上，又用力的关上车门，她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拖拽灭火器时划破了掌心，不过幸好伤口不大。
“我们现在去哪里？”何婧欢急切的问。
“先去她家看一下，说不定她回去拿东西了，顺便在家里住了一晚”。肖旭在往好的方向分析着，以此来安抚何婧欢焦躁的情绪。
“嗯”。果然，何婧欢一听这话，表情放松了不少，她侧身从手扶箱里翻出一包湿巾，抽出两张小心翼翼的擦了一下伤口的边缘。
“这是怎么弄的？”肖旭注意到何婧欢的动作，他偏头看了看，立刻握住了何婧欢的手腕紧张的问道。
“可能刚才出来的起，不知碰到哪里了”。何婧欢含糊其辞，她不想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在肖旭面前维持的淑女形象，所以撒了谎。
可她忘了，她当初之所以能跟肖旭走到一起，也是她泼辣的性子吸引了肖旭。
“怎么毛毛躁躁的？”肖旭责怪了一句，又凑到嘴边吹了吹。
“你干嘛？”见肖旭发了转向灯，何婧欢问。
“我去给你买了创可贴”。
“别”。
“先去我小姑姑家吧，现在什么也没有比找到她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