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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替罪(一)

锦上娇 垣溪 3595 2021-12-01 00:53

  这叫荣川意识到荣长宁是想借此逼死徐云翘。

  而白楚熤就等在府上,自己想不处置也说不过去,更没有办法禁荣长宁的足,若是自己太过偏私,荣长宁气不过转身跟着白楚熤踏出府门进宫与皇后叙旧,风传进圣上耳朵里事情便更不简单了。

  这时候,外面跪在地上的那群丫鬟里传来了声声啜泣:“侯爷……侯爷救救我。”

  “谁?”

  一个丫鬟应声抬头:“侯爷救我,那些供词……奴婢不得不这么说,如若不然,奴婢的身契就要被送去城外窑子里去。奴婢不想,更不想被送去北塞军营。”

  到底是扛不住吓,而这些胆小怕事的谁都不想做出头鸟,见到了有第一个便出来第二个第三个,喊冤的声音此起彼伏,风头一转直奔徐姨娘这下算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姑姑悄悄与荣长宁对视一眼,一直悬在两人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一半。

  连起早上发生的一切,坐在上面的荣川陡然醒悟,一言不发抬眼看向徐云翘,徐云翘当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到:“侯爷!妾不知啊,这些妾真的不知道!是这丫头胡说八道!是她污蔑妾身!”

  “死了个下人,竟也从早上闹到了现在。”荣川抽出被徐云翘攥在手里的衣角看着桌上的账册:“难道还需要杨管家去找府上的帐好好对一对吗?”

  “我……”徐姨娘拘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做什么,水汪汪的眸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就在瞟到身后姚姑姑的时候,徐姨娘的眼里终于见到了希望,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站起身说到:“妾身这就去拿账册,以证清白!”

  这时候徐姨娘想要出去,铁定是想办法替自己开脱,荣长宁明白除恶务尽的道理,并不想给她机会,可父亲偏说了句:“好,你去拿。”

  徐姨娘听了话便带着姚姑姑朝院门口走去,步履匆匆丝毫不给荣长宁说话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闷,徐姨娘走在路上止不住的喘着粗气,半走半跑的跑回了麓笠院,一进卧房便关上房门抓住姚姑姑的衣领,吓得姚姑姑当即跪倒了地上:“姨娘……”

  徐云翘涨红了眼:“你去。”

  “什么?”

  “事已至此,麓笠院逃脱不了干系的。好在那些人只说麓笠院并未提及我,你去把所有事都顶下来。”

  “姨娘!这非是要了奴婢的命不可啊!”姚姑姑被吓得连忙磕头:“姨娘,奴婢从小跟着您,若是事情败露奴婢就真的只有一死了!”

  徐姨娘气不过一巴掌打了下去:“你不去死难道要我去死吗?!你死了,我还可以厚待你的家人,他们一个个都能过上富贵日子。你哥哥,我给你哥哥一处庄子,良田百亩,给你侄子置办宅子娶亲。等你儿子长起来,我会想办法将他带来皇城,有侯爷提拔举荐,还愁没富贵日子过吗?!你不死,那就要我死,我死以后呢?那些事都是谁亲手去办的,你以为自己躲得过去吗?!”

  这样的一席话惊得姚姑姑目瞪口呆,原来自己从小跟到大的主子,从一开始打量的就是这个心思。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在她眼里真是一文不值。

  可定下心来想想,绾清院里大势已定,荣长宁人精似的,背后还有定北大将军应国夫人撑腰,继续攀扯麓笠院当真没有好结果。

  自己已然摘不干净了,除了认命,姚姑姑再想不出好的办法。于是松开了一直抓着徐云翘裙角的手,双手举过头大拜于徐姨娘脚下:“姨娘,我十岁就跟在您身边,现而形势所迫,奴婢就再为姨娘你做最后一件事。只望姨娘,不要忘了自己今日说过的话,否则奴婢……就算做鬼也要来寻一个结果。”

  徐云翘也跪到姚姑姑对面:“好,我答应你,一定言而有信。你放心的去,一切都有我。只要我得以保命,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都有救了。你婆家娘家,尽有泼天富贵在后面等着。”

  说着徐姨娘跑去柜子里掏出年前的几本账册塞进姚姑姑手里:“你砸晕我,然后跑出去,之后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吧?!”

  姚姑姑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顺着窗子朝外看,等着的是几个死契家奴,也是自己命之终了。

  她摘下手上的镯子交给徐云翘:“姨娘,这个连同我房的那些体己钱,您一定要交给我的儿子。”

  “好。”徐姨娘红着眼睛接过姚姑姑的镯子,泪花岑岑像是多舍不得一样紧紧握着姚姑姑的手:“如此大恩,此生不忘!”

  姚姑姑点点头,摸到手旁的烛台,咬牙狠狠朝徐云翘额头砸去。

  院里一声惊叫,姚姑姑抱着账册朝后门方向去跑,与那几个家奴周旋一番最后还是被按在地上,里面徐姨娘被砸晕了头,额角血迹漫过半张脸,她躺在门前眼看着姚姑姑被抓。

  她的心也终于是定了下来,安然的闭上双眼。

  绾清院的人还都在等着,荣苓与跪在地上的丫鬟皆以为这次事后,徐姨娘彻底完了。巴特尔

  荣川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与荣长宁隔案相望,最后只说一句:“你一定要弄得全家都难看?”

  “父亲这话怎么说?女儿也不想这样。”

  “你叫白楚熤等在前堂,是怕咱们家后院的事旁人不知道吗?”

  “我与白将军不过是有婚约在身,他尚且为了护我颜面都不要了,父亲因为一个妾室张口便要开祠堂打我。”荣长宁不卑不亢的反问:“父亲还要我豁出自己的性命保住侯府颜面,好说不好听吧?”

  “你……”

  “父亲是不是觉得,这家里再没有母亲在时那般安生了?”

  “……”

  “今日话即说到了这,女儿索性也坦白些。过去都是母亲多有隐忍,才给父亲一方安宁。任凭徐云翘再闹父亲再偏袒,母亲也不曾过多计较什么。更不曾到圣上面前状告父亲。母亲对父亲一片真心,可是父亲不懂珍惜。总拿她的大度当做理所应当当做她的软弱。可母亲也是人啊。”说着荣长宁捧起面前茶盏:“母亲在时也说,千错万错,她错就错在了这。父亲即是辜负了,便要承受着代价,公平的很。”

  “长宁。”荣苓小声提醒荣长宁不要再说下去。可荣长宁偏是不肯闭嘴:“什么家中不分嫡庶,子女皆平等。我且告诉父亲,嫡庶分尊卑,妻妾也有别。再想叫咱们嫡出的忍气吞声,更不能够。”

  “好啊……好啊!”荣川气到拍桌面:“现在连你也敢与我叫嚣!逆子,不孝子!单凭你刚说的那些话,就该给你扔进祠堂思过!”

  “父亲宠妾灭妻不能匡正己身,女儿还要事事顺着,此为愚孝!父亲若是一定要与女儿说道,那咱们就去圣上面前好好说道!看看圣上知道母亲生前如何郁郁而终会不会给父亲好日子过!大不了咱们侯府玉石俱焚!”

  “你……”荣川指着荣长宁一口气哽在心口出不去,也说不出话来,荣长宁只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若非是自己父亲,自己不知道要多恨他。

  可他偏偏养了自己十几年,自己也是趴在他的后背上长大的。

  此刻,荣长宁的眼眶终于潮润了,或许自己不该说这些,可自己就是忘不了母亲临终说的那些话,更忘不了父亲对阿若下的重手。

  她恨,也心伤。她不是不会哭,只是母亲不让自己哭,将一切埋在了心里罢。

  杨管家赶紧帮荣川顺着气,咽了口茶水才渐渐缓了过来。

  刚好随同徐姨娘去拿账册的家奴迈进了门,在杨管家面前说了几句话又出去了。

  杨管家禀到:“侯爷,徐姨娘身边的姚姑姑用烛台打晕了徐姨娘,带着账册想要跑,被小厮逮住了。”

  荣长宁咬着嘴角,丝丝血腥回荡在嘴里,到底是叫徐云翘得了空子。

  荣川摆手叫将人带进来,便见姚姑姑灰头土脸的被绑住手脚拖进院子,神色慌张双目无主,嘴角颤抖着什么也不敢说。

  荣川身子微微前倾问到:“你抢账册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荣川长舒一口气靠着垫子瞧都懒得瞧一眼,似乎已经被后院的这些繁杂是耗尽了耐心,只对杨管家说一句:“请家法吧,打到她说了为止。”

  “是。”

  长杖被人从主院拿了过来,几个人按住姚姑姑,狠着手一下一下的打。院子里除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人若是打晕了过去,便一盆冷水泼醒了接着打。

  最后人终于挨不过,姚姑姑伸出手求饶。

  杨管家摆手叫行刑的人停手:“侯爷仁慈,你若肯说实话,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我……”姚姑姑身上血肉模糊,荣苓看都不敢看一眼,荣长宁却紧紧盯着她,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二小姐……大小姐和小公子院子里的东西,是我克扣的。原本分发例银这些事……姨娘都交给我去办。我见财起意,改了帐,将东西送出去变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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