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会错了,冷清竹还是不敢想自己是怎么抱着傅应劭的大腿哭的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她光顾着看傅应劭,全然没注意到父亲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三哥却微微撇了一下嘴角。
想着她身体不舒服,说了一会儿话,傅振国就连忙让她回去歇着。
冷清竹烧还没退去,之前跟焦美花折腾了那么久,现在是有点站不住了,也不推辞,“嗯”了一声,就回了西屋。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桌子吃饭,这顿折腾,小傅爷俩一定是又累又饿。”
“还行,没怎么饿。”傅振国笑着说道。
“你啊,还是那么客气,就这点不怎么招人喜欢,说得好听点是礼貌,可说白了,就是见外,你说你跟婶子有什么见外的。”
两张八仙桌抬到了炕边上拼在了一起,饭菜一样一样的端上来。
蘑菇炖小鸡,红烧鲤鱼,酸菜白肉血肠,土豆炖排骨,只有白菜炒木耳,以及一盘干豆腐是素菜。
这已经是东北饭桌上最硬的菜,只有来了最重要的客人,才能在桌子上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硬菜,平时最多也就一样两样的。
傅振国掂量了一下,估计冷家这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没办法,毕竟现在农村的条件的确是不能跟城里的生活条件相比。
其实就算是在城里,也不是每家每户都能吃得起鸡鸭鱼肉的。
一盘黄橙橙的粘豆包放在桌子上,高粱米水饭和大米饭放在炕沿上。
傅振国笑道:“就要简单一点,家常菜就行,这又是鸡又是鱼的,刚才婶子还说我见外,现在您到时看看,究竟是谁在见外?”
“哼,简单一点,还要怎么简单一点,这豆包和高粱米饭都给你上来了,还不够简单?”冷老太笑着斥道。
“没办法,我啊,就馋这一口,惦记十几年了,做梦都想着它。”
“行行行,这回随便你吃,什么时候吃够了,再也不想吃了,什么时候拉倒。”
“行,您放心,我知道,你们家冬天总要包上两袋子的豆包,我吃不了,大可以拿着走。”
“你拿,两袋子你都拿走也没人拦着你。你拿的越多,婶子才越高兴。来来来,孩子,赶紧的,愣着干什么啊?”冷老太招呼着傅应劭坐下,笑道:“咱们农村人吧,规矩少,做事也粗糙,你就自己随便点,把这当成是自己家里就行了。”
傅振国听到这话呛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儿子,心道:他要是真的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一样,不自在的就成了你们了。
冷弘毅将藏了一年的白酒拿了上来,放在桌子上,傅振国才想起被自己一直遗忘的东西,还没等他开口,傅应劭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这孩子,是干啥去?这吃饭了。”陈白霜从厨房进来,手里端着的盘子里装得是切好的大葱和生白菜,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问道。
“这都是忙得给忘记了,后备箱里还有东西,得赶紧拿出来,嫂子,你不用管他,让他们几兄弟出去看看就行了,你赶紧带着侄媳妇们一起坐下。”
东北也有个老规矩,家里的好饭好菜先给客人吃,客人吃完了,女人小孩才上桌。
可是冷家没有这个规矩,傅振国知道。
看着大葱白菜,再看看桌子上装着东北大酱的碟子,傅振国搓了一下手:“这个我也想了,不过之前光顾着惦记这粘豆包了,都没想起来它。”
陈白霜将大葱白菜放下,笑着揶揄道:“你老婶说的没错,你啊,的确是应该惦记着点好的,这不是大葱白菜,就是粘豆包的,怎么在你的印象里,我们林城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还真不是,不光是这些,还有二米饭,干白菜,土豆酱,以及东北的毛嗑,松子,粉条都是我想吃的,哦,对了,还有那个冻秋梨。前两年毅子送过去的,怎么感觉吃着就不是那个味呢?”
“别急,盆里缓着呢,一会你可劲吃。”
冷弘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笑了。
“没事,你看,现在不就是雨过天晴了吗?”傅振国笑着擦了一下眼泪。
傅应劭打开了后备箱,随后赶来的冷家兄弟看到不由得惊讶:“这么多?”
“一点心意。”车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后备箱的盖子盖上,傅应劭就看到窗户上剪影,当真是应了父亲的那句话,亭亭玉立,聘聘袅袅,让他瞬间记起了把人抱在怀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