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冷家的那个服装厂要盖厂房,地皮都批下来了,却没了动静,您想没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钱不够呗,他们家那个服装厂才刚起步,没积攒多少资金吧,又不像是咱们这种国营单位,缺钱了上面自然会给拨钱。”
“这话也就您信!”会计撇着嘴道。
厂长皱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诶呦我的大厂长啊,要不怎么说您才是那个实诚人呢,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您想想啊,这盖厂房可就不是三间五间的事情了,这是一个大工程啊,那要用多少砖啊?”
厂长这点业务能力还是有的,不用掰着手指头细算,也知道数目可观。
“这个时候买了砖,您说说,算谁的业绩?”
厂长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会计继续道:“说他们家没钱,谁信啊,那一车车的化肥出来进去的,服装厂光是在咱们盖县就卖了多少衣服,拖拉机,小货车,我听说连电视机都买上了?”
“除了服装厂是他们家的以外,其余的都是他们家姑爷置办的,就算是服装厂,还是跟人合伙,一家一半的,也不全是他们家说了算。我看事情没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还是想多了。”
厂长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眼睛也落在院子里的冷向北身上,看着他跟吴师傅站到了一起,眉头不由得蹙得更紧了。
“就算是他们家姑爷的,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们家想用钱,那个碧城的公子哥还能打驳回吗?反正啊,我这个人实诚,看到了的事情我不说我就觉得难受,也是您这么多年对我确实不错,我可绝对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您就想想,人家是不是只等着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将冷向北送上一个更高的位置!”
张利宝是个不中用的,在冷向北手底下什么有用的都学不来,性格又窝囊软气,冷向北刚才在院子里跟那群工人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他都没挤进去跟搭个腔,就冲这一点,看起来靠他就不行。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自己都已经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了,这个老怂货心里还没点逼数?
厂长这个位置,老怂货坐得太久了,早该换换人了,只是不能是冷向北。
会计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心中冷笑,这个厂长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院子里,冷向北全然不知道屋里两个人的议论。
跟吴师傅说起自己的打算,吴师傅照旧有很多迟疑,自己家跟傅家无亲无故的,就这么去了不太好,而且,吴雪艳从来没有去过城市,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万一惹出点什么事来,跟在家可是不一样,保不齐要给傅家添多大麻烦。
“您别担心,我也去,有我看着她呢,能惹出什么事来,再说了,您真的愿意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本来应该跟你们提亲的人去娶一个从小到大算计她的人么?”
吴师傅叹了一口气,陷入两难境地。
“再说了,您不想知道,她这个究竟算不算病,会不会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将来生儿育女有什么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