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弘毅张口叫人,想说租房子本来就是镇长的主意,却被李长生及时拉住。
眼看着叶有粮甩着胳膊走出院子,李长生瞪着冷弘毅道:“你咋那么实在呢?这个事不能说。”
冷弘毅不明所以。
“让他去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他能有多大能耐,最多就是坐在镇长的办公室里耍无赖而已,而且这家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也就焦小调跟叶文川两个能说会道的,剩下他跟叶文海,两个人哪个有那份尿性?”
“可是,今天上面过来人,他这么闹,对镇长不好吧?”
“好不好,还要看咱们怎么说,怎么做。”
冷弘毅不明所以。
李长生看着冷清竹,笑了笑。
冷清竹心领神会:“爸,咱们先把租赁合同签了,回头再召集一下村民,服装厂还需要两名女工,要心灵手巧的,问问谁想干!”
冷弘毅还是想不明白叶有粮告状跟招女工有什么关系。
不过先把租赁合同给拟出来了,三个人签上名摁上手印,冷清竹按市价交了一年的房租。
李长生看着冷清竹:“其实这个合同就是做做样子,这个钱……”
“别,大爷,咱们在这方面真不能徇私,别忘了,你们两个刚才可是对着叶有粮喊得理直气壮地,这个钱要是不拿,不是自打嘴巴吗?再说了,咱们村上都穷成啥样了,有点钱挺好的。”
“说的也对。”
冷弘毅不管财务的事情,李长生将钱放起来:“可是话说回来了,你用钱的地方也挺多的。这房租给了,回头你用钱怎么办?”
“我们那里都是流动资金,这点钱还是有的。”
李长生点了点头:“看来这摆摊做生意是真的挣钱。清竹,你脑子活,你帮我想想,我们家你裙子姐应该做点啥?”
中年男人说完就红了脸。
他本来没想麻烦冷清竹。
可是今天话赶话说到这里,就动了心思。
李长生家两个孩子,李二柱是老二,老大是个女儿,叫裙子,比李二柱大了六岁,早嫁人了,四代同堂,裙子丈夫的奶奶半身不遂,瘫在床上挺多年的了,爷爷早年给地主家放牛的时候摔瘸了一条腿,现在年纪大了,什么也干不了,公公婆婆体弱多病,下面还有三个孩子,壮劳力就裙子两口子。
一家子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李长生两口子没少贴补女儿,可就算是这样,能帮的也是有限,日子还是过得不好。
“说起来也是我的错,你说当初我就不应该心软,同意了这门婚事,你看看,现在孩子糟的这个罪,唉!”
裙子跟丈夫是自由恋爱,当初李长生一家是竭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女孩子心思单纯,信奉有情饮水饱,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喝水不管饱!
冷清竹自从后来去碧城后就没见过几次裙子,时隔这么多年,记忆中这一家的日子,就是一个字,穷。
至于裙子,是真的挨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五十岁。
就是被生活活活累垮的。
可是这不是让人最难受的,最让冷清竹觉得难以忍受的是那个男人后来还跟别的女人跑了,将一大家子都扔给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