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或许是刚才那股气流冲得太猛,一下顶到了心肺,直冲的他,大咳起来!
连续的咳嗽,抽尽了体内的氧气,七夜顿感头脑一阵眩晕,再加上原本就受了重伤的身体,终于、双腿一曲,身体向后倒去,昏死了过去。
另外一边、当杨啸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杨啸天转动着双眸,打量着四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陌生,陌生的被子,陌生的床缦,还有陌生的窗台。
疑惑之际、他开始回忆起那日的事情,慢慢地、双眼变得湿润起来,仿佛被抽了元气一样,许久、他尝试着先起身,但是全身上下一阵酸痛,特别是缠着白布条的大腿,更是动弹不得。
“咳咳......”
或许是他起身的时候太猛,使得气息紊乱,忍不住一阵咳嗽。
正在这时、在外面院子里的幻剑听到了屋子里面的动静,于是对着身边呆坐着的主人说道:“他醒了!”
一旁的慕百里无神的双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泯灭在忧伤的瞳孔之中,继续无神地呆视着面前那一汪死水。
幻剑看了一眼主人,然后转身朝草屋走去。
“杨公子!”
“剑叔,这是哪里?”杨啸天问道。
“斋心草堂,老爷的秘密之地。”幻剑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
杨啸天听完,神色微微一愣,心中默念道:秘密之地,幕伯父为什么会有秘密之地,干什么用的?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一系列疑问本能地在他脑海中闪过。
当然啦!那些疑问也仅仅是一闪而过,接着他又尝试着起身。
一旁的幻剑赶忙上前扶住杨啸天,担忧地说道:“杨公子、你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杨啸天没有理会,继续晃动着要起身。
幻剑见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用力搀扶着杨啸天,帮他起身!
杨啸天问道:“慕伯父怎么样了?”
幻剑忧伤的眼神中增多了几分沉重,微微摇了摇头:“不太好!小姐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幻剑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了起来。
他是看着慕灵慢慢长大起来的,可以说、除了主人之外,就数他最了解小姐了,甚至一定程度上,他早已将慕灵当成他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尽管他连女人都没有尝过,不可能会有孩子,但是也不影响他本能中的父爱之心。
杨啸天强压着心中的忧伤,不去看剑叔,更没有劝导他,不是说他不想安慰剑叔,而是他没有勇气看剑叔的眼神,更不敢开口提灵儿,否则、没有劝下剑叔,自己也已经泪崩了。
幻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本来这几日和主人在一起的时候,为免主人看到自己忧伤的脸,联想到小姐的离去,跟着伤心,他连想都不敢想小姐,就是为了不被脸色出卖。
但是刚才看见杨啸天的时候,他一下没忍住,放松了警惕,让眼泪流了下来。
最后他轻咳了一声,才将心中的悲伤全部强压回了胸中,收拾好面部表情,再次说道:“杨公子,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在床上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杨啸天仍然和没有听见一样,身体十分坚定地向外面走去,幻剑见状,无奈地搀扶着杨啸天。
走出门,一片绿色出现在杨啸天的眼帘,绿色的草,还有远方层峦叠嶂的树林,宛如一片绿色的天堂,而幕伯父就坐在那片绿草之中的长椅上,快下山的夕阳将他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在他前面是一汪不大的池塘,说是池塘,其实也不是,倒更像是一个人工挖出的小水泡。
杨啸天见他看得入神,也就没有说话,默默地向他走了过去。
杨啸天来到幕百里身旁,见他正呆呆地盯着面前的池水,一
动不动,似入神了一样,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再加上那双悲伤无神的双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岁月,杨啸天甚至在幕伯父的头上看到了几柳白头发。
杨啸天看着幕伯父,心中不是滋味,灵儿的离走就像夺去了他的魂魄一样,让人看着心痛,虽然自己没有和灵儿成亲,但是在他心中,早已经将幕伯父看成了父亲一样尊敬。
正在杨啸天暗自神伤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院外传来。
“哟!这么有闲情逸致呀!”
透过低矮的土墙,杨啸天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新近被尊者任命为轩辕社大社长的玄远,只见他满面桃花,目光灿烂。
“你怎么来了?”幻剑警惕地看着玄远,目光中露出惊疑之色,这秘密之地除了主人和他以外,没有人知道啊!
跟在玄远身后的青风自从玄远当了大社长之后,也是神气了不少,见幻剑敢直呼大社长为你,心中不爽,于是对着幻剑质问道:“幻剑、你也是轩辕社的老人啦!见到大社长连声问候都不会吗?”
看他那架势似要动手惩罚幻剑的不懂规矩一样。
幻剑当然不示弱,身上的魂气瞬间释放了出来,刚才的疑惑也被心中的仇恨所占据,就是因为他们,才使得小姐被尊者带走,去做什么狗屁圣女,此时的他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吃他们身上的肉才解恨。
玄远见状,伸出手制止,道:“欸!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吧!你又何必较真呢!”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青风一下子维诺起来,应道:“是!”
玄远也不再理会幻剑,而是直接向院子里面走去。
玄远一进院子就朝着幕百里走去,刚巧看见杨啸天正怒视着自己,嘴角露出鄙视的笑意,随即又转眼看向呆坐的幕百里。
“大哥!我来看你来了。”
幕百里缓缓看向玄远,眼神中露出疑惑之色,似乎从来不认识玄远一样。
“大哥,你这脸色不太好啊!”玄远继续嘲讽道。
幕百里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亮光。
杨啸天受不了玄远这样戏弄幕伯父,就怼道:“玄大社长,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玄远如同没有听见杨啸天的逐客令一样,继续凝视着幕百里,立时、周边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只剩下玄远似剑的双眸,还在不断地射向幕百里的双眼,都说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此刻玄远就是要通过幕百里的双眸,来窥视他的内心世界。
再看幕百里的眼神,并没有因为玄远的凝视而躲避,反而是大大方方地看着玄远,目光简单、纯真,但是仍然一脸茫然的看着玄远。
两人就这样“情意浓浓”地对视了许久,玄远才想起来杨啸天刚才下的逐客令,于是转头、目光犀利地盯着杨啸天。
杨啸天顿感后背一阵凉意袭来,内心一颤,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玄远的这种眼神,就像是恶狼盯住一只落单的小羊,让人心生绝望之情。
杨啸天不敢相信,或者说他不敢承认,自己对眼前的仇人竟然会心生畏惧,可是这种感觉却又真实存在,不可能有假,自己刚刚面对玄远的目光时,确实出现了一时的惧意。
玄远并没有对杨啸天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同时扔下一句:“大哥、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带着青风扬长而去。
离开斋心草堂,青风说道。“老爷、这幕百里好像因为灵姑娘的离去,变傻了!”
“你变傻,他都没变傻!”
青风面露疑惑之色地看向玄远,露出思索之色,道:“监视的人报告,说幕百里整日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池塘边,一直坐到天黑,而且刚才他看您的眼神,别说怨恨了,连一点正常人的生机都没有啊!我甚至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真诚。
”
“呵!真诚?”玄远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连你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真诚,你觉得可能吗?他、幕百里,叱咤轩辕社多少年了,哪次眼神中的真诚是真心的呀!”
“您的意思是,幕百里故意表现出这副样子来,要欺骗我们?”
玄远点点头,轻瞥了一眼青风,微微一笑,露出得意的目光,道:“这招我们不是也用过吗?”
玄远本来想说:这装傻的一招,我不是也用过吗?但是一想现在自己是大社长了,不能这么低俗,于是生生将“装傻”两个字给噎了回去,毕竟这种有损自身威严的字眼还是不说为好。
青风自然没有察觉到玄远的脸部变化,直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眼神中闪过杀意,说道:“那我们还要......”
玄远明白青风手势的意思,突然停下脚步,闭上双眼,露出沉思的面容,似在自言自语一般:“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他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可是尊者那边怎么交代呢!”
青风是知道玄远习惯的,在他思考的时候,是最不喜欢别人打扰的,于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就像是玄远身边的一棵树一样,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