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我在你心中可是能信任之人?”蓝月儿烁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唯恐错过了凤九幽的一丝情绪。
“自然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相识相知相伴一路走来他们一起度过了这么多的难关,蓝月儿将自己掩藏的秘密如数告知,这份坦诚凤九幽辜负不得。
若是她都不能成为他最信任之人,那这天下恐怕再无人能相信。
“那为何不告诉我?”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两人不欢而散的问题上,凤九幽眼眸垂了垂,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信你犹如你信我一般,月儿我希望你相信我,我不告诉你自有我的考量,这是为你好。”
大抵是早就预想到了他的说辞,蓝月儿并无太大的失落。
“好,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但我想告诉你凤九幽,我不想被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被人掌控于手掌之中团团转。”
“我明白。”凤九幽郑重地点点头,“待时间成熟,我一并告知,绝不会有半分隐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得了凤九幽的保证,蓝月儿这心里才算是舒坦了。
……
翊坤宫。
晏长缨跪在殿前已经足足半个时辰,双腿早已僵硬得麻木,她恨恨的盯着地面,双手攥紧成了拳头。
皇后召见她前来却迟迟不露面,掌事姑姑一直以皇后在歇息为由让她跪在殿前,可从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不正是皇后的?
这摆明了是同在给她下马威!
晏长缨心中愤恨,猩红的眸子里快喷出火来。
自从入了宫她便没有一天的好日子,名义上是医女可实际上她活的还不如皇后身边的奴婢!
上至皇后、嫔妃下至各宫的侍婢都能踩在她的头上!
而这一切都拜蓝月儿所赐!
“还跪着呢?怎么没人让长缨起来?”婢女扶着皇后出来,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晏长缨,皇后不轻不重的责怪了一句,抬了抬手晏长缨才缓缓站起身子。
双脚早已麻木,站起来的时候脚下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脸色有些苍白她低着头强扯出一抹笑道:“能等娘娘起身,是臣女的福气。”
“你这张小嘴是真的甜,本宫就爱同你说话。”皇后轻笑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宫女赐座。
晏长缨长吁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本宫听闻你这些日子同八皇子走得挺近?”皇后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晏长缨心中‘咯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娘娘恕罪!”
“哦?你何罪之有?”皇后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放置案桌上的时候发出重重的一声。
晏长缨跪下身来,“臣女私自接触八皇子未曾告知娘娘是臣女的不对,不过请娘娘相信臣女绝无二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娘!”
皇后挑眉,示意她继续。
“如今朝中局势混乱,五皇子和凤九幽斗得热火朝天,若是再将八皇子搅进这趟浑水之中便能将水搅得更混一些。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坐收渔翁之利的不还是二皇子?”
晏长缨一顿胡编乱造企图蒙混过关,她站哪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帮她杀了蓝月儿她便帮谁!
皇后犹豫不决碍于凤九幽的关系不敢对蓝月儿下手,那她只好另寻他人。
“你这么说来倒是在帮本宫了?”
“臣女不敢托大,只是为了娘娘臣女在所不辞!”
皇后轻扫她的面容,凤眉往上一挑,“在所不辞?”
“是!”晏长缨咬着牙应了下来,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竟然你都已经接近了八皇子,那不如再更深入一些,你意下如何?”皇后站起身子来到她面前,伸出玉手挑起她的下巴。
“你这张脸长得倒是颇为标志,入八王爷府做个侧妃倒是绰绰有余。”
皇后此话一出,晏长缨身子陡然一颤,眼中露出一丝恐慌怔怔地望着皇后。
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皇后送开口脸色猛地一沉,“看来你的言辞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罢了!”
“皇后娘娘……”
“你明白本宫的意思。”皇后冷不丁的打断她的话,回身的一瞬间晏长缨清楚的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这里是翊坤宫,她是皇后自己不过是个医女,皇后想要杀了她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不过是一瞬间晏长缨便已在脑中权衡利弊一番。
扑通一声跪下身来,她抓住皇后的凤摆,“臣女愿意为皇后娘娘效劳!”
皇后的意思她已然明白,想要她入了八王爷府做侧妃,监视八皇子的一举一动如数汇报给她。
说穿了,她就是皇后安插在八皇子身边的眼线。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她苟延残喘,与其在这里被人践踏倒不如入了那八王爷府中尚且还能有一席之地。
听闻八王妃病重,如今已经不能出院子了。若是自己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坐上主位!
蓝月儿是正妻为何她不能成为正妻?她自诩不比蓝月儿差分毫,她便要让凤九幽和蓝月儿都看着自己是怎么一步步爬上去,又是怎么一步步将他们践踏在脚底的!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扬声道:“去将本宫那对白玉凤桌子拿来赏给长缨,就当做是本宫提前恭贺你了。”
晏长缨双手捧着接下了锦盒,心中万分沉重。
踏出翊坤宫的这一步起,她便需得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至于她要如何成为八皇子的侧妃那便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了,皇后既然开了口,那已然是有了主意。
晏长缨离开翊坤宫的时候并未注意到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转眼便到了皇帝诞辰,平静了一段时间的京城再一次掀起了波澜。
各方势力暗中涌动,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皇帝诞辰普天同庆,皇帝大赦天下,百官入朝庆贺。蓝月儿随着凤九幽进宫庆贺,一身冠服厚重积压在她身上,头顶上的四凤花钗更是随着马车摇晃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