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迷药
这件事情太过骇人听闻,玄墨只能自己私底下去查,谁也不能够泄露出去半个字。
倘若这个长姝真的是宸欢公主,只怕就连皇上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宫里有几位公主隔三差五会去长乐宫,虽然明着是给长姐请安,实际上却是想方设法的在给她找不痛快,哪怕每一次都吃了亏也依旧屡教不改,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能够证明宸欢公主待在长乐宫寸步不出。
倘若这个是公主,那宫里的那个又是谁?
倘若这个不是,那她和宸欢公主一样的名字,她与清平县主有恩怨,她和谢钰认识,她身上不经意间会流露出来一种久居高位的威仪气度……她又是谁?
谢家的下一代的掌舵人,又怎么会这么巧的就来凤阳城当一个小小的县令了?
谢钰也许是知情人,可是他一旦找谢钰问了,事情就会朝着一个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玄墨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但是这些疑问只有在查了之后才能够给他答案。
他心里素质也是极其强大,明明心里对长姝的身份起了怀疑,愣是能够毫无芥蒂的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死皮赖脸留在她家里。
彼时长姝正在药房里整理药材,远远的就听见玄墨的声音:“长姝姑娘我回来了。”
“长姝姑娘。”
“长姝——”
长姝猛的一下拉开门,看见玄墨驾着牛车回来了,牛车上大包小包数不清的东西堆得跟座小山一样。
长姝:“……”
她捏了捏眉心:“你这是做什么?”
玄墨从牛车上跳下来:“我这不是把你的厨房给烧了吗?白吃白喝还让你平白花了不少银子,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意去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长姝冷笑一声:“所以你今天去城里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玄墨面不改色的点头:“是啊!”
长姝冷笑。
装的还真像是这么回事儿。
若不是知道他就是墨玄珲,她只怕真要信了他的鬼话了。
看了眼牛车上堆着的东西,那一袋一袋的米面粮油什么的先不说,鱼肉这种东西他也不怕吃不完放坏了。
那些用餐盒装着的,是糕点吧?
还有,那几匹棉布……还是粉色的?他是怎么想的?
玄墨看着她:“我特意买来的,想着你也许用的上。”
长姝看着牛车上粉嫩嫩的颜色,绷着脸作淡定状:“你自己看着收拾吧。”
玄墨:“行。”
目光从院子里扫过,玄墨干活很利落,分门别类的把东西给放好,吃的都往厨房里扔,剩下的女孩子用得上的东西都放在了长姝的房间外面。
他看着站在药房门口的长姝,好脾气的说道:“你说你的房间不能进去,我就先给你放房外了。”
长姝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那些粉色的布匹上,又淡定的收回了视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粉色。
以前太子给她送的衣裙,最多的也是粉色。
玄墨看她关上了门,眉梢微挑。
自从知道她有可能是宸欢公主之后,玄墨就放弃了试探她的那些打算,他心思敏锐,要让一个小姑娘放下戒心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长姝早就已经查清楚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揭穿他而已。
就这样一个有意为之,一个刻意放纵,不过短短数日,他们相处起来就已经很熟稔了。
玄墨身上的伤早就已经收口结痂,他身体好,再加上长姝的药效果也很不错,养了这么些日子伤痂也掉的差不多了,但是玄墨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来他要离开。
长姝更没有提要他离开的事。
这样又过了几日,宫衡传信回来,他在西凉找到了温嘉言,并且附上了温嘉言亲自给她写的信。
长姝原本是坐不住准备亲自去西凉把人给带回来的,但是信中温嘉言说他要在西凉多逗留一段时间,处理一些私人事情之后,长姝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玄墨不用每天去军营,也不用每天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跟长姝一起折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最近长姝对弩箭特别感兴趣,拉着玄墨在研究弓弩的结构。
玄墨哪怕知道这样的爱好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有些特别,他也没有点明,只是跟着长姝对着一些书在那里研究。
长姝指挥,他负责动手。
折腾了小半个月,他终于发现长姝的目的,她似乎是想要对军中现行的弓弩进行改良。
而且似乎还快要成功了。
只是玄墨还来不及感到震惊,长姝就已经换了一个爱好。
他尚未来得及为她这天赋和多变的爱好感受到遗憾,就先感觉到了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威胁。
在他某一日猝不及防的闻着院子里清新怡人的花香睡了一夜之后,玄墨突然就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了些危险。
长姝爱上了使毒。
而且还是那种混杂在花香中,让人防不胜防的毒。
玄墨趴在桌上,一觉醒来就看到长姝手里握着个剔透细腻的白瓷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玄墨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先听她的话下意识的感受了一番自己的情况。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道:“没力气,真气聚不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长姝笑眯眯的开口:“没力气就对了。”
“这可是我那天提的花露,加上了数十味药材才得这么一小瓶,药效大概是迷药和软筋散的结合,但是味道闻起来可就要好闻多了。”
“尤其是在春天,荒郊野外百花盛开的时候,更是让人防不胜防,你说对不对?”
玄墨脸色差点绷不住:“这么一小瓶能做什么?”
长姝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昨天用了一滴,融在水中稀释了一番,不仅迷倒了你,还迷倒了一个半夜三更来当梁上君子的小贼呢。”
玄墨脸色一僵,总觉得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什么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