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纪小姐可真是冷心冷情啊
纪然知道自己喝了酒,脸红,便不愿意见人,弯腰将脸颊埋在纪月的掌心里,只闷闷地说:“他说,那些都是他哥哥的……朋友,他不能赶她们出去,好,这我理解。可是,他总不能,因为那些所谓的客人,把婚房都改在我家吧?他也太不重视我了……”
说到这,她心里升腾起一股邪火来,硬生生逼着自己干了整整半瓶红酒才算完。
那浆果色的酒液立刻将她的唇染色,胃里的饱胀感满溢到的眼周,无法及时消化的酒液就那么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她本就生了一对含情目,现下流着眼泪的模样,更是勾魂摄魄看得人心旌摇曳。
若非两人现在坐着的正是自家酒吧,坐的又是偏僻角落,不知要要引起多少登徒浪子的觊觎。
纪然这边厢哭得是稀里哗啦不能自已,可仍有最后一丝意志在,在察觉到自己可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的时候,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转身面对墙壁,拍拍纪月的肩膀道:“找人来接我,回老纪家,我不行了……”
纪月应了一声,刚巧有人电话打进来,她接起来便匆忙道:“喂,我现在有事儿,你能不能……”
她语气挺不客气的,纪然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又靠在墙上,结果失了准头,额角撞上去,老大一声响。
纪月忙回头去看她。
“我知道你有事儿。”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可你至少也先听听我的事儿吧……”
纪月很是不耐:“那你快说。”
那人笑着回:“我这有个醉汉,喝得不省人事了,一个劲儿告诉我让他媳妇儿来接他,我也是没办法了,你知道,我这是公安局,不是流浪汉收容所,要是没人来接,我可报给媒体了啊……”
秦嘉言话说成了这样,纪月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了,当下瞟了纪然一眼,发现纪然不知为何,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便堵着话筒问她:“那个,纪恒然好像也喝多了,现在在公安局。”
纪然呆呆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谁呀?康辰?”
纪月摇摇头:“秦嘉言。”
她没搭言,闭上眼,靠在墙上睡了。
纪月以为她没听清,刚想再说一次,却忽然听到了她极为冷静克制的声音:“让他去死吧,死了的话,好一点。”
同时秦嘉言也在那边说:“嘿,哥儿们,你媳妇儿也醉了,恐怕来不了了……哎!你急什么啊?”
纪月听着他说话就烦,在纪然坚定的目光中,回了刚刚那句话,而后便匆匆挂断电话,给司机拨过去:“那个,你快来,要不然你家小姐,可能会有酒后杀人的嫌疑……”
司机听了这话,自然不敢怠慢,连滚带爬过来接人。
一小时后,车子安安稳稳停在了纪家别墅外面。
纪然拒绝了纪月和司机的陪伴,一个人走进了纪家诺大的院子,摇椅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了一样。
房子里黑漆漆的,老纪应当是不在家的。
这时间,他不在家里又能是在干什么呢?她走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夜风寒凉,吹得她遍体生寒。
蓦地,她想起了坪山阁里温热的泉水,还有枕畔温柔的男人。
男人啊,男人。
一个一边宠爱她,一边轻视她的男人。
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
纪然胡思乱想着,前后摇摆着身体,明明幅度也并不是很大,却晃得她头晕目眩,一低头,好悬吐了出来。
她急忙停下来,低着头看向地面,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胃里的阵阵翻滚。
醉酒的时光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总觉得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从前,她总不相信会有人真的喝到人事不知,动辄在大马路上醉倒或醒来。
现在想来,那是因为她从来没醉过吧……
不过,在认识了纪恒然之后,她倒是着实醉过两次的,一次在恒园,一次在纪家。
在恒园那次,她是真的醉到连醒都醒不过来。
而在纪家这次,她只是醉得失了分寸和准头罢了,并没有达到什么都不记得的程度。
所以纪恒然是如何将他扶进别墅,又是如何收拾她吐过后的残局,她心里如明镜一般,急得清清楚楚。
不过是开始看见他时,还以为是快软乎乎的草皮子,趴在他薰染着木质香调的草皮子胸膛上发着呆,长长的指甲划过他胡子拉碴的下颌,很不客气地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纪恒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残存着的酒意立刻全无,只剩下下颌处的阵阵刺痛,还有就是胸膛上热乎乎的小人儿。
纪恒然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俨然醉得人事不知了,无奈的摇摇头。
本想苦肉计博个同情,到不到被她这一招将计就计给顺势擒拿了,毫无还手和招架之力。看来果如康辰姚子真之流所说,他这回啊,可真是栽了。
可,栽在哪呢?
年纪小?比她年纪更小的,不也时有送上门来吗?怎么不见他对她们这般委曲求全呢?
那不然,栽在她漂亮?
想到这里,纪恒然挑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她。
“也没见你比别人好看多少呢……”他食指轻点着她的眉心,呼出的酒气喷洒在她的睫毛上。
纪然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嗯?”她纳闷儿地撑起身,一时间辨不清今夕何夕了。
眨眼间,忽觉腰间一股大力袭来,接着她便被人强行拉起来,本以为会脱离他的桎梏,却不料,两个摔倒在一起的人拥抱着,竟然也是同样酒气熏然的。
耳边还响起他愤恨不平的声音:“昨天还说过与我前世今生,今天就让我去死,纪小姐真是冷心冷情啊。”
纪然被他阴阳怪气的声调给唤醒了,这才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她便烦了,一口咬上他的肩膀,丝毫不留情面的用了十足的力气,疼的他龇牙咧嘴,却始终也不放手。
她用力到颤抖,却发现他即便疼得汗都下来了,也依然动都不动。
终究,还是放弃了。
“算了纪恒然,我不嫁了,你放过我吧。”她喃喃地叹:“大不了,我每天晚上睡觉都戴着那条项链就好。我帮你做梦,帮你找到答案,我们变成彻底的合作关系,这样,我就不会那么想要独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