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琴见沈夏过来连忙走到沈夏身边,又说道:“她一醒来就尖叫,见到我便害怕的厉害,整个人缩在那里也不开口说话,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夏点点头,想起幼时曾跟着师傅看过一个得病的寒王妃。
那寒王妃被山匪掳走,被救回来后便也是这幅模样,甚至比这还要可怕。
那时师傅却不救那寒王妃,还说这寒王妃是心里得了病,师傅救不了。
现在看着这女子,虽然不似那寒王妃见人就打,但这一副害怕的样子分明是受到了太多的惊吓。
沈夏迟疑片刻,向这女子解释道:“姑娘,你晕倒在了我们院中,你还记得吗?”
女子眼里先是茫然,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的戒备消散了些,但还是缩在床角不肯动。
这时,倚在房门上的墨飞突然开口,“若真是要害你,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待在这里吗?”
这声音吓得女子浑身发颤,她看了墨飞一眼,咬了咬唇后却是落下泪来,怎么也止不住。
叹了口气,沈夏知道这女子是对这里放心了。因为一直崩着的那根弦放松了下来,所以想到那些苦痛便忍不住哭了。
女人哭了一会,终于止了眼泪。
她抽泣着,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开口,声音嘶哑,听得人心里难受,“姑娘,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现在必须要离开,我还要去报官,我妹妹还在那些恶人的手里。”
说到妹妹,她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沈夏和墨飞对望了一眼。
“你要告的人是谁?”沈夏看着那女子,迟疑着问道。
听到这话,女子却是愣住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夏,绝望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沈夏叹口气,伸出手握住了那女子的手,希望能给予她力量和温暖,“你若是对我们放心,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也许我们能帮你。”
女子看着沈夏,那平静的眸子竟让她意外地安心了不少。
她咬咬唇,缓缓开口,“我叫做陈梅......”
原来,这叫做陈梅的女子来自一个偏远的山村。那山村叫做石头村,土地贫瘠,村人都穷困潦倒。陈梅还有一个妹妹叫做陈菊,姐妹两人和家中瞎眼的母亲相依为命。
因为太穷了,两姐妹便在山上拾了山果想带到镇上的集市去卖。
那是两姐妹第一次去镇上,而她们捡的山果根本就不能卖出去。两姐妹没有赚到钱,更是不敢吃东西。而这时有个好心人给了她们一个馒头,也就是这个馒头造成了她们日后悲苦的命运。
得到馒头的陈梅姐妹很是开心,将馒头一分为三,两人各吃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准备带回去给母亲。
可谁知姐妹二人吃了馒头后便觉得头晕眼花,不消一会就晕了过去,陈梅看着那些女人身上的伤痕,只能和妹妹默默流泪。
但尽管如此,她们还是逃脱不了毒打。
每次都有个大胡子来送饭,那大胡子有时候还会一脸凶煞地进来随意踢打她们,甚至拿着鞭子胡乱抽打。陈梅猜测那大胡子应该是在别处受了气,这才发泄在她们身上。
可是她们逃不出去,也没有人来救她们,所以她们只能忍着挨着,只希望能找到机会逃出去。
终于,陈梅得到了那个机会。船靠了岸,那些人将她们的手脚绑住,眼睛遮住,然后放到了一个箱子里面。
在陆地上走了半天之后,也许是老天爷保佑,路上陈梅待的那一辆车翻了,陈梅趁机逃了出来。
为了不让他们找到自己,她白天便躲着藏着,晚上才敢出来。昨晚她实在是没了力气,这才晕倒在了沈夏的院中。
陈梅说完这一切,眼泪都快流干了。
她喝了一口晓琴端来的水,这才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又有什么目的,而且我只见过那个大胡子,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出我妹妹......”
“你放心吧,我们会帮助你的。”沈夏安慰陈梅。
晓琴留下来照顾陈梅,沈夏和墨飞去了院中,这才发现晓帆一直在屋外听着。
三人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仙女姐姐,我们将这个陈梅姐姐交给官府不就行了吗?”晓帆仰着头,显然也听到了刚刚陈梅的话。
沈夏却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交给官府。我怀疑,抓这些女子的人便是与官府有所勾结。若非与官府勾结,怎么可能顺利带着这些女子进城?”
“你的怀疑不无道理。虽然陈梅认识一个大胡子,但长安城这样大,何况这人此时有可能已经离开了长安城,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墨飞皱着眉头分析道:“如此我们便只剩下水路一个线索。”
听他这样说,沈夏已经明白了。
“按照陈梅的说法,每辆马车上都只混了一个女子,那么进城的应该有七八辆马车才对,这样排查下来便很好找了,毕竟运着七八辆马车的货物的车队并不多。”
这天晚上,沈夏便从丞相诸葛伦那里得到了这几日进城的名单。
通过一一排查,几人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运货物上供的南洋商人身上。
但墨飞一连跟了南洋商人几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个南洋商人喜欢桑国的瓷器,所以每次都会带很多特产来与桑国商人进行交换,而且一连几日,他们都没有在南洋商人身边发现长得凶神恶煞的的大胡子。
虽然南洋商人也有雇佣桑国人,但他喜欢雇佣的都是那种看着眉清目秀的人。
放弃了南洋商人后,几人重新进行查找。却发现除了南洋商人,这几日再也没有商队运送七八辆车的货物进城了。
“难道不是商队?”沈夏看着名单,心中愈加烦闷。已经过了四五日了,那些被抓的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墨飞听到沈夏的话后,视线重新在名单上搜索,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面。
“严冠。”他伸手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严冠”二字上面,“这个严冠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严恒,而且他是子时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