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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逼她一把

  长流街上灯火通明,清风楼门前高悬两盏大红灯笼,来往行人鱼贯而入。

  清风楼招揽了青州城大半的客人,就连楼上的雅间,亦是座无虚席。

  柳常青将茶盏恭敬地递到萧誉的面前,问道:“既然殿下打算娶董婉儿为妃,又为何将清霜县主刺伤懿王的消息透露于她?”

  自从萧澈拒婚董相千金的消息传遍了京都,世人皆知董相的这位病弱千金心仪懿王,此前还传出了她因被拒婚后,要去兰安寺出家做姑子的传言。

  瑞王将懿王被刺伤的消息透露给董婉儿,难道就不怕董婉儿对懿王情难自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吗?

  萧誉捧茶在嘴边抿了一口,缓缓道:“你觉得本王与懿王,董婉儿会选择谁?”

  柳常青一时语塞,董婉儿心仪懿王,这是明摆的事,瑞王又为何会明知故问。

  萧誉见柳常青沉默不语,他把玩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连你也知,董婉儿必定会选择懿王,连你也觉得本王定是毫无机会,对吗?”

  柳常青垂首躬身道:“属下不敢!”

  萧誉摆了摆手道:“无妨!”

  正是因为他深知董婉儿心仪懿王,才要将叶卿卿刺伤懿王的消息透露给董婉儿。

  他既然将懿王当成对手,便在他身上花费了一番力气,将他的性情和喜好摸了个透,他的这个六弟,文武双全,相貌才情样样出众,却唯独不近女色,幼年丧母,父王对他又是极严苛的,从小便养成他冷傲孤僻的性子,不愿与任何人亲近。

  只因清霜县主年幼时救过他的性命,便与她亲近些,而他对于旁的女子,也几乎是寡言少语,极冷淡的。

  可这样的人只要一动情,心中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他既能当众拒婚董相,便是董婉儿连半分机会也没有。

  可惜董婉儿心中始终放不下懿王,那便由他出手,再逼她一把。

  且董婉儿虽看上去柔弱,但骨子里带着倔强,不将她逼入绝境,她终究无法认清现实,她在懿王的心里始终不及清霜县主半分,便是懿王被清霜县主刺了一剑,差点丢了性命,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萧誉亦知董婉儿虽看上去柔弱却并不软弱,人在被逼入绝境时,通常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另一种则是因受刺激,燃起了内心的斗志,主动去争。

  而他瑞王的王妃,只能是后者。

  良久,萧誉将手中的空茶盏放下,看向窗外晦暗不明的夜空,眼神犀利,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若是她足够聪明,便会知晓本王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还需一些过程。

  因为人通常只有在争过之后才会彻底死心。

  身为高门贵女,从小被人捧在云端,哪能容忍自己的自尊被人践踏,董婉儿自栩才华出众,而他的那位六弟心里却只有清霜县主,董婉儿这个时候上门,萧澈又能有几分好颜色。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故他一点都不担心,他这个六弟又怎会让他失望。

  至于男女之情,于登上九五之位,根本就毫无用处,且他本就看重的是董婉儿丞相独女的身份。

  已故的王妃性子柔和,温柔体贴,是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对他也是百般顺从,和他也算是夫妻和睦,可惜这样的女子,并非他心中所愿,他心中真正所想之人,是能陪他一起并肩作战,经历风雨,陪他站在这世间的最顶峰,俯瞰众生之人。

  但愿他没有看错。

  翌日,瑞王扶宁王的灵柩回京,虽董婉儿双眼肿成了桃儿,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偷偷哭了一夜,但她在和瑞王独处时,眼中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泰然自若。

  果然他没看错,董婉儿和他是一类人。

  他们绝不会轻易屈服于命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之人。

  他们都知道自己心中想要什么,并拼尽全力去得到。

  董婉儿对红着眼圈,正在落泪的柳常茹道别,“常茹别难过,只需再等一年,我们就会重逢。届时赵公子高中,定会入朝为官,我们姐妹又可见面了。”

  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懿王府,心上人并未出现,她捏紧手中的帕子,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是叶卿卿配不上老师,那她便没有资格再留在老师的身边,终有一日,她为让老师知道谁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谁才是真正有资格陪在他身侧之人!”

  她的神色落在萧誉的眼中,尽管她垂眼极力掩饰着,他仍能看得出,眼前的董婉儿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病怏怏的娇小姐。

  他接过入画手中的扶风,走上前去,为董婉儿披在身后,关切地提醒了一句:“婉儿,回去罢,此处风大,莫要染上了风寒。”

  董婉儿福身道谢:“多谢殿下!”

  这厢赵辰扶着灵柩,几乎不曾哭晕过去。

  只见赵辰拿出一对羊脂玉镯戴在躺在棺椁中那具焦尸的双手手腕处,将她的手紧握在手心,哭得肝胆俱裂,痛不欲身。

  待懿王宣布启程回京时,他跟在马车后,哭成了泪人。

  “月柔,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妻,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夫妻同心,恩爱不移,白首到老。月柔——”赵辰泣不成声,跪倒在地。

  几日未见,他面目憔悴,眼底两道浓重的青影,下颌处冒出了青色胡茬,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叶卿卿不忍再看了。

  这番话应会在大婚那日,洞房花烛之时,他说与萧月柔听的。

  他捂着胸口,心似被人剜走了一块。

  为了宁王一家的安危,叶卿卿也只能选择隐瞒真相。

  她靠在玉蝉的肩头,故作哭晕了过去。

  待瑞王的马车渐渐走远,出了青州城,她才派人将哭晕在地的赵辰抬回了赵家。

  不知这几日,舅舅一家到底如何了?不知被萧澈藏在了何处?好在待这三具尸体送到京都后,那具焦尸便会代替宁王葬入皇陵,那时萧澈定会安排宁王一家出城,待他们离开了青州,宁王一家才算真正的安全。

  这几日城门处一直有重兵把守,宁王一家定是还藏在青州城中。

  ……

  几日后,懿王府中,萧澈展开手中的信笺,看完之后,将信笺随手扔进一旁的琉璃灯中,看着信笺燃起的红色火焰,燃成了灰烬,便对身旁的洛宁吩咐道:“城门守卫已撤,那具尸首已被运送回京,明日安排去苍城寺。”

  次日,天刚亮,萧澈换了身便服,坐上了去往苍城寺的马车,苍城寺位于苍城山的半山腰,此处香火旺盛,是青州城百姓祈福,上香之所。

  叶卿卿这几日让人盯着懿王府的一举一动,今日一听说懿王出府,便乘坐马车紧跟在萧澈府的马车身后。

  洛宁也察觉了身后的马车,便策马上前来回禀:“殿下,有人跟着我们。”

  萧澈斜靠在马车内,轻抬星目,嘴角微扬,道:“无碍,让她跟着,她如此聪慧,又怎会猜不到是孤将宁王一家藏了起来。那晚她来找孤,便是已然猜到。

  原来是清霜县主。

  今日叶卿卿一身鹅黄色衣裙,青色披帛,梳了发髻,额发拢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只戴着一支银色缀铃铛发簪,打扮成来寺庙上香的贵女,倒比平日里看起来乖巧端庄。

  萧澈果然谨慎,她一直派人暗中打探,城门口的守卫都撤了好几日了,他直到今日才出府去苍城寺探望宁王一家,又选择了在十五这日,这日苍城寺香客最多,前来祈福香客络绎不绝,鱼贯而入。

  马车缓缓停下,叶卿卿跳下马车,见萧澈站在不远处,似在等她,缓缓道:“皇叔一家已安置在西面小院中,那里只有几间厢房和几间净室,虽比不上宁王府,但也算是干净整洁,这苍城寺的素菜也是一绝,也算清净,青州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孤和惠安大师相识,便做主让皇叔一家在此委屈几日。只不过待送皇叔一家出城后,皇叔一家就只能过寻常人的生活,再不能享受亲王的殊荣了。”

  叶卿卿眼中满是感激,如此安排已看的出是极用心的,她浅笑道:“对于舅舅一家而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且舅舅这些年四处游历,许是早就厌烦了被束缚被拘谨的日子,外面天高地阔,游历于山水之间,也算乐得逍遥自在。”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没有什么比家人的平安更重要,前世父兄战死沙场,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那种感觉无异于剜心割肉般。

  什么富贵权势,亲王的殊荣,根本就都不值一提,只有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叶卿卿抱拳道谢:“多谢懿王殿下救了舅舅全家。”

  柳常茹大婚那晚,萧澈察觉了柳常青会在那晚动手,便派暗卫将宁王一家藏在宁王府的暗道之中,待救火队赶到之时,宁王一家假扮救火队,在混乱中,被萧澈救出,被他送到了苍城寺。

  苍城寺香火旺盛,寺中来往的香客成千上万,瑞王又怎会想到,他会将宁王一家藏于此。宁王一家已换下了王公贵族的华丽衣衫,都是寻常百姓打扮,旁人又如何能察觉他们的真实身份。

  “皇叔也是孤敬重之人!”

  宁王心怀仁德,被夺了皇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势以后,甚至差点被猜忌害了性命,并未起兵谋反,在青州的这两年,他时常来宁王府找皇叔对弈,也曾问过他,会不会怪他父王,宁王萧逸摇了摇头道:“我本就无心皇位,只愿二弟能为天下百姓计。”

  这样心怀仁心,心系百姓之人,又怎会起兵谋反。

  被夺了帝位,以德报怨,不改初衷,宁王实在令人敬佩,况且错的本就是他的父王,他已经身居高位,便不该再错杀无辜之人。

  他救宁王是出于对宁王的敬重,况且宁王也是他的皇叔,他们也是亲人。

  此刻叶卿卿觉得萧澈并非她以为的那般冷血无情。

  他们并肩而行,登上了苍城寺前的千级石阶,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并肩同行。

  登上了这些石阶,眼前出现了一座佛塔,佛塔之后就是萧澈说的小院。

  此处院子虽小,但胜在清幽静谧,院中遍种梨树,繁花满树,犹如枝头堆雪,一阵微风袭来,那小小的梨花瓣拂落在地,薄薄的在地上铺了一层,几片洁白的梨花瓣落在了叶卿卿的发间,落在她的冰肌玉骨的面颊上,她欺霜赛雪的肌肤竟比梨花还要白了几分。

  说是风华绝代都不为过。

  那亮若星河的眼眸堪比世间璀璨烟火绽出的光芒。

  萧澈顿觉乱了心神,恍然间,仿佛前世跟在他身后,眸中带着光的女子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抬手拂落她头上的花瓣,面对着叶卿卿,动情不已,“卿卿,原谅孤,和孤重新开始,好吗?”

  那温柔的声音好似涓涓细流,淌过她的内心,又好似细细密密的针尖扎在了她的心头,她当真还有勇气和萧澈重新开始吗?

  心中有一些委屈,有一些酸涩,还有一些不甘心,前世她付出的代价太过于沉重,她早已是伤痕累累,她还能再相信他吗?还有再来一次的勇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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