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炎几步走到陆凝霜的身边,低下头看她,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凝霜楚楚可怜的抬头看着左炎,委屈道:“那殿下又怎么会在这里?”
若是以前,左炎看她这个样子定然心疼。但是此刻,陆凝霜顶着一张猪头脸还嘟着嘴,那张脸简直就不能看,甚至让左炎隐隐的觉得恶心。
蹙了蹙眉头,左炎不着痕迹的偏开了头,低声道:“不是你说让我讨好陆婳吗?所以我来这里想跟她谈谈,哪里知道她气性还挺大,对我避而不见。”
陆凝霜可怜兮兮的道:“你真的只是为了这个?”
左炎蹙眉,道:“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陆凝霜咬了咬唇,道:“我、我以为你真的喜欢她了,才会这么晚还守在门口,就等着见她一面。”
左炎心中狠狠的一跳,然后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她那种粗鄙不堪的泼妇呢?一个拿笔就手抖的废物,我怎么会喜欢她。”
他嚷嚷的大声,脸上更是一脸的厌恶之色,但是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却是陆婳手持长剑,在园中蘸墨写字的画面。
那字,就连圣皇都称赞不已,他又怎么会识不出好歹来?
而陆凝霜却不察,见他如此,心中大石头放下,伸手圈住左炎的腰,委屈的道:“这样便好!陆婳,她配不上殿下这么好的人。”
说着,抽抽搭搭的道:“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求她带我去皇宫,她居然让我扮成丫头跟在她的身后。这就算了,我只是多看了一眼那个林文佳而已,就被林文佳抓着要打要杀,她也不帮我还落井下石,最后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
说罢,牵了左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边,委屈的道:“殿下你看看,我好疼啊!”
左炎:“……”
这张脸,他实在是没有摸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该盯着林文佳看,这样是很失礼的行为。一般的怒奴婢怕是早就被拖下去打死了,你如今这样已算是运气好了。”
有陆婳在,她们在折腾也多少会有点顾忌。
陆凝霜有些发懵,看着左炎道:“你竟然帮着那个贱人说话?”
左炎的眉头一皱,声音也冷了几分,道:“我并不是在帮谁说话,我只是在教你规矩。”
陆凝霜心中重重的一跳,这句话像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疼的却是心。
她从小长在乡野,没有人教她规矩,她不懂。
所以,左炎现在是在嫌弃她不懂规矩了吗?
陆凝霜忍着心中的凉意,抬手扯住左炎的袖子,低声道:“殿下,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你的。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给你惹祸了,我也会好好的学规矩的。”
说罢,眨巴着眼睛,落下两滴泪来。
左炎一看,心又软了,低声道:“也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总之,以后不可莽撞便是。”
说罢,小心的擦掉她的眼泪,道:“别哭了,我心疼。”
陆凝霜点点头,脸上委屈,心中得意。
三皇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而你陆婳是大小姐又如何?三皇子对你只会弃如敝履!
陆凝霜心中一得意,又开始告状了,道:“陆婳实在是心肠歹毒的很,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让我从宫门外一路走回来。”
左炎蹙眉,含糊的道:“人没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
又说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而陆凝霜一直等到左炎离开,脸上那委屈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
左炎和以前不一样了!
若是以前,自己说陆婳的坏话,他定然会跟着符合,甚至比自己骂的更狠。
但是现在,他却含糊其辞,没说一句陆婳的坏话。
不止如此,以前自己割破了一个小手指他就会寻来最好的伤药,而如今,她伤成这样左炎竟是没有要给她上药的意思。
左炎没有以前那般的在乎她了。
“陆婳!”陆凝霜咬牙切齿,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若不是陆婳,左炎对她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
陆凝霜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进了府门。刚走到前厅,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陆家几人聚集在一起,正在谈论圣皇的字,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陆凝霜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便见陆婳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柔情。
说到后面,陆婳竟是站起身,拿过一边的雪魄,在院子里舞起剑来。
这套剑法,比之在游园会里的那一套更加的凌厉,动作更加的行云流水。
而拿着厂家的陆婳,便像是彻底的换了个一个人,不再是那个粗鄙不堪的泼妇,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看旁边几个男人赞赏的眼神,便知道他们此刻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在舞剑的女子。
陆凝霜静静的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缓缓的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那她就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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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婳草包粗鄙的名声,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不管别人背地里怎么说她,但是至少表面上没有人再敢骂楚念粗俗不堪大字不识了。
粗俗不堪?人家圣皇可说了,这像他年轻的时候。
大字不识拿笔手抖?人家一副字惹得圣皇开了金口,用两副字换了去。
这还不算,人家圣皇把一直宝贝的雪魄剑也赐给了陆婳,爱重之情不言而喻。
现在有些人对上陆婳,就算不看她背后的将军府,那也要看看她背后的圣皇了。
毕竟,这是个揍了四皇子都能让四皇子反过来帮她说话的猛人。
宴会过后,陆凝霜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半个月没出门,这才将那张猪头脸给养好了。
半个月之后,她一出院子,便见着左炎站在院子里。
陆凝霜惊喜不已,以为左炎是来看自己的,忙快步走了过去。
只是,等她几步走到左炎那边的时候才发现,左炎压根就不是来看自己的。
他站在那,视线一直盯着院中的陆婳,眼神无比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