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敬茶
迎春吃痛,却不敢喊叫出来。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袖口,支支吾吾的求饶道:“小姐,您饶了我吧,疼……”
燕婉又暗中使劲,用了踩了一踩,才将迎春放开。
那双手又紫又青,完全不能看。
“小姐……”
“啪——”
燕婉又扇了迎春一记耳光,咆哮道:“我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了,我现在是世子妃!”
迎春战战兢兢,很想提醒她是世子侧妃,但是又怕自己挨打,只好闭上了嘴。
屋里消停了还没一会儿,赵王妃身边的下人过来找迎春了。
隔着屋门,在外面喊:“春姨娘,王妃叫您过去帮忙!”
迎春连忙答应了,在燕婉如刺的眼神下,飞一样的逃窜了。
那下人看着迎春手上的伤痕,和衣服上的灰渍,有些疑惑。
“春姨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侧妃对您动手了?”
迎春赶忙将手藏进袖子里,扯出一副勉强的笑容:“无碍的,是我自己磕到了。”
这说出来可是没人相信的,下人暗暗记在了心里,转头就到赵王妃那里告黑状。
此时的赵王妃正在酒桌上给燕洄等人对饮。
“呦,誉王妃有心了,这珊瑚链子成色可太好了,外面见着很是难得呢!”
“聊表心意罢了,哪比得上皇叔家底丰厚呢。”
小厮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赵王妃的脸色像彩虹似的变了又变。
燕洄看出来气氛的不寻常,还是问到:“赵王妃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若是不舒服就不要饮酒勉强自己了,快些去歇着吧。”
“没事,就是家里的下人犯了错,咱们继续……”赵王妃赶紧搪塞了过去。
当晚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薛绿夏苦等了一个晚上,却不见世子的回来,以为荣珏去了燕婉的房中过了一夜,气的不行,一大早的就要找燕婉的麻烦。
按理说,侧妃理应给正妃敬茶,但是燕婉心中大有怨气,十分的不服,硬扭着就不听薛绿夏的话。
“以下犯上,燕婉你好大的胆子,给本世子妃手抄十遍经书去!”
薛绿夏可不怕燕婉,毕竟这是赵王府中,她是正妃,又有赵王妃和皇后撑腰,做什么都有底气的很。
“你……哼!”燕婉本来还想顶撞两句,但是看到赵王妃进来,那刻薄的眼神赶紧让燕婉闭上了嘴。
其实这一夜,世子谁的房中也没去,就待在自己的书房,安安静静的坐了一宿。
迎春路过世子书房的时候,看见烛火通明,心想是有人往吹蜡烛了,她心里怕风吹了火烛,这书房就烧了。
但是一进去,书桌上趴着的一个黑色的人影,给迎春吓了一跳。
“啊!”
荣珏被吵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迎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他看到了迎春手上的伤,心疼道:“手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迎春闭口不言,但这更加坚定了荣珏心中的想法:“是侧妃欺负你了!”
迎春还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这在荣珏心中几乎是默认了。
他压下心底的怒火,趁着请早安的功夫,就去找燕婉说道。
才进了正堂,就看到燕婉跪在蒲垫上,一手拿笔,一手拿纸,规规矩矩的手抄经书。
再看赵王妃和薛绿夏的表情,荣珏心中明白了几分,却没有当场发怒。
他阴阳怪气道:“侧妃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在这里苦用功?”
燕婉听不出来其中的寒意,傻傻的,企图告状道:“还不是世子妃,莫名其妙就要罚妾身……”
赵王妃一个冷眼过去,燕婉打了个哆嗦,赶忙又闭上了嘴。
荣珏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幽幽道:“既然罚都罚了,倒不如再将那些衣物洗了。”
燕婉的丫鬟只有迎春,迎春走了以后,身边就再无可用的丫鬟,凡事都得她亲力亲为。
如今又是罚抄书,又是让她洗衣服的,所有的活都让她干了。
燕婉心里委屈的很,哀怨的看着荣珏:“这才嫁过来的第一天,世子就变心了,若要是往后,世子还想帮着别人弄死妾身不成?”
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的荣珹心软了,虽然燕婉设计过他,情分却还在。
思及以前的情分,荣珏还是让她放下手中的笔墨,来桌子上吃饭了。
荣珏是放过她了,赵王妃却依旧看不上她。
“你,不许吃饭,老老实实的去旁边给我们布菜。”赵王妃命令到。
身为世子侧妃,不能上桌吃饭,还得给一家人包括妾室布菜,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母亲……”燕婉做着最后的挣扎。
“母亲尝尝这个。”薛绿夏将一勺饭菜,加入赵王妃的碗中,赵王妃瞬间喜笑颜开。
“夏儿真是懂事乖巧,有你啊,我就像有了一个女儿一样!”
赵王妃的冷眼相待,荣珏的心软犹豫,薛绿夏的排挤,让燕婉如坠冰窟。
思及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光,那时候的她还是高高在上,被二夫人和燕相捧在手上的明珠。
但是燕洄一活过来,什么都变了,什么都不是她的了,什么都被抢走了!
以至于她如今只能落得这般田地。
对,燕洄!都怪燕洄!
一颗恶魔的种子被燕婉埋在了心底,她要等这颗种子悄悄发芽,为她筹备一个周密的计划。
几秒钟之间,燕婉心中百转千回,定下了结果,她邪魅一笑,起身给赵王妃等人挨个布菜。
“母亲教育的是,从今往后一定认真听母亲的教诲。”
燕婉将手中的糕点轻轻放入荣珏的碗中,身子也往荣珏的方向轻轻扭乐了一下,腰肢触碰到荣珏的肩膀,让人顿时心生荡漾。
薛绿夏看不得这种下贱做作的手段,等着燕婉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伸出脚,将燕婉绊倒。
燕婉机灵得很,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找准好方向一下子就摔倒了荣珏的身上。
“婉儿当心!”
荣珏惊呼一声,赵王妃却翻了个白眼。
一屋之内一室之间,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
如若燕洄在这里,怕也是忍不住称赞这是一出大好戏。
燕婉伏在荣珏的膝盖上,娇弱道:“都怪妾身,妾身粗手粗脚的,什么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