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遗憾(六)
到底是凉月和贺兰比较熟悉山上的地形,她们到了约定地点好半天后,才等到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爬上来。
周知平几乎快要手脚并用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上山和他想象中的上山根本不一样,原本以为就是走山路而已,可万万没想到,别说山路了,就是连小路,都是在灌木丛里硬生生走过来的,那些灌木丛上都带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手,周知平简直后悔了。他就不该坚持来山上玩的。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贺兰见周知平把自己弄得很是狼狈,简直惨不忍睹,忍不住吐槽他,“不就是上个山吗,怎么跟逃命似的。”
看看人家苏逸,虽然也是满头大汗,但好歹衣衫完整头发也没乱。
周知平没说话,委屈的看她一眼,背着筐子走过去了。
凉月笑了一声,知道周知平现在是只认准贺兰,便道:“这样,你们两个去采蘑菇,我和苏逸一起去采草药,中午时在这里汇合。怎么样?”
“嗯嗯!”周知平忙不迭的点头赞同,催着贺兰便走,“走吧走吧,我们去采蘑菇吧。”
贺兰无奈,只好领着他先走一步,去找蘑菇了。
苏逸见凉月只在那笑,便问道:“你笑什么?”
凉月这才稍稍收敛笑容,小声对他说:“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周知平像个智商不全的小孩子嘛啊哈哈哈,怎么能这么好玩儿,简直要笑死我了。”
苏逸黑了脸,这不就是在说人家是傻子吗?骂了人还这么高兴,果然是乡野之人,不懂礼数。
“行了别笑了,再笑把狼给招来了。”苏逸提醒道,“你不是说要去采药吗?走吧?”
凉月这才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小手霸气的一挥,嘴里道:“草药就在前方,冲啊!”
刚说完,便身体灵活的往灌木丛里一钻,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看不见人了。
苏逸愣了一下,随即向她指的方向跟了过去。
连灌木丛都不嫌脏都可以钻,果然是乡野之人。苏逸心里吐槽着,一边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的灌木丛,想着说不定凉月就躲在哪一处呢。
等他终于找到凉月时,她正坐在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草地上,低着头似乎在数着什么。
似乎还有血腥味儿。
苏逸快步走了过去,目光落在她那沾了血迹的袖子上,一下子便着急了,抓着她的手就要看看是哪里受伤了。
凉月被他弄得有些懵,“不是,你干嘛啊?”
“你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了?”苏逸很着急。
凉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着急的不得了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傻了?好好的我怎么会受伤?”
“可你这里有血了。”苏逸捏着她的袖子给她看。
“哎?这怎么会沾上血了?”凉月想了想,随即道,“哦我想起来了,刚才逮了一只傻兔子,箭射偏了,没死,我抓它的时候,它的血就弄到我的袖子上了。”
“兔子的血?不是你的?”苏逸见她不是在说谎,立马丢开她的手,别扭道,“果然是乡野之人,阴险狡诈。”
“我又怎么了?哪里阴险狡诈了,明明是你自己误会了,最后还要反过头来怪我。”凉月心想,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苏逸刚想挨着她坐下来,低头一看,立即后退半步,满脸的惊讶:“你这是,把人家兔子全家都给抓来了?”
好么,在凉月的面前堆着好几只兔子的尸体,大大小小,有肥有瘦。
“可能是吧,反正他们是一窝的,这只是兔子爹,这只是兔子娘,这两只是小兔子,这只,可能是兔子姥姥吧,或许是兔子奶奶也说不定。”凉月指着那堆兔子,一一为苏逸介绍着。
苏逸眼角抽了抽:“为什么是姥姥或者奶奶,而不是爷爷或者外公?”
凉月鄙视他道:“当然是因为它是母的!”
苏逸终于无语了。他就是脑子抽筋了,才上赶着和她讨论这个话题。
足足五只兔子,全都让凉月给一锅端了,苏逸觉得这姑娘简直就是一动物杀手,还是特冷血特无情的那种。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有本事到时候你别吃。”凉月瞪他。
苏逸轻咳一声,收回了眼神。
“你不去采药了?”见她仍然坐在地上,苏逸只好又问道,“不是说还要去集市吗?”
“对啊,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去抓几只狐狸去卖,狐狸皮可比草药值钱多了。”凉月在很认真的思考着。
苏逸倒吸一口气:“我觉得还是不要了,这几只兔子就够了,我们还是去采些草药吧。”
阿弥陀佛,他也算是为拯救那些无辜的小生命作了一番努力了。
凉月听他这么说,反而更来劲了:“你怕狐狸?”
“不是。”苏逸不知道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转弯的,一口否认了。笑话,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会怕一只小狐狸?
“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我自己去,回来再找你。”说着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子,指着地上的兔子道,“你就在这儿等我,帮我看好了,要是回来少一只,我就把你给烤了吃。”
话刚说完,人已经没影儿了。
苏逸只好认命的坐下来,盯着地上的兔子,等着她回来。
贺兰这边,周知平依旧是跟在她身后,嘴里不停地问这问那,就连看到一只长得比较大的蝴蝶飞过去,都会兴奋地扯着她的袖子问:“你看那只蝴蝶,为什么这么大?”
贺兰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回答:“可能是它吃的比别的蝴蝶多,所以就长得大。”
蝴蝶刚飞过去,脚边又飞快的跑过去一只兔子,贺兰只觉得可惜,要是凉月在就好了,这只兔子就跑不掉了。
周知平这个傻子又叫起来:“好肥的兔子!贺兰你看到没有?嗖的一下就跑过去了,跑的好快啊!”
贺兰面无表情:“嗯看到了,很肥,要是撒上盐巴烤烤吃,肯定很好吃。”
周知平的眼睛立即亮了:“真的?那我们去抓兔子吧!”
“你不要蘑菇了?”贺兰指了指筐子里少的可怜的蘑菇,提醒道,“待会儿就中午了,可能立即就要下山,你确定不要蘑菇而去抓兔子?”
“你觉得我要是去抓兔子,能抓到吗?”周知平跃跃欲试的样子。
贺兰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当然不能,不然你以为那些兔子都和你一样傻吗,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你去抓它?还是你觉得那些兔子认为你和它们一样傻,自己跑到面前来让你吃?”
周知平被她的话给打击到了,立即知趣儿的闭了嘴,拿着筐子弯腰找蘑菇去了。
而贺兰被他气的简直快要原地爆炸了。
这天底下怎么还能有这样傻的人!人傻还不自知,是想要活活气死她嘛!
在贺兰被气得头上冒烟的时候,凉月却已经摸到了一个狐狸洞,正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的探头查看着情况。
都说狡兔三窟,狐狸最是狡猾,也最难抓,一个不小心便能被它们察觉到,到时候便是得不偿失了。
凉月的位置处在下风口,她的气味传不过去,可狐狸的气味却能顺着风飘过来,嗅了嗅风中的气味儿,凉月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看样子今天没白来,这个洞里,一定有收货!
正当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想要起身挪到狐狸洞旁边的时候,风中却又传来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儿。
畜生的,不是人的。
凉月吸了吸鼻子,随即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嚎叫声。
啧,今天真的没白来,估计是什么动物不长眼,不小心掉进了陷阱里,刚才那血味儿就是这么传过来的。
凉月按捺不住好奇心,于是便先丢弃了狐狸洞,悄悄的绕过去,循着气味儿找到了那个陷阱。
那是猎人布下的陷阱,用来捕捉那些体型较大的野兽的。比如现在这只正躺在洞底,不停的发出呜咽哀嚎声的灰狼。
凉月蹲下身来往洞里看,越看越是眉头紧皱,怎么只是一只幼崽?
这么小,去了皮毛,身上的肉都不如一只兔子的多。
真是扫兴。凉月没了兴趣,刚要起身离开,那洞底的灰狼幼崽却又呜咽了一声,眼里亮晶晶的,似乎是哭了。
幼崽显然是也看到了凉月,于是更加频繁的发出声音来,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可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害怕恐惧的。
明明害怕,可为了活下去,却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赌一把。
这只幼崽是成精了不成?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看的凉月心头一软,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来,好像那日初次见到苏逸时,他满身是血的坐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神儿也是这样,充满防备恐惧,却又带着浓浓的求生欲。
“行吧,小东西,算你运气好。”凉月叹了口气,决定救这只幼崽上来。
好在它只是掉了进去,没有被洞底的木刺伤到,可能是因为摔得太狠了,一时半会儿还站不起来,只能伏在地上。
凉月四处看看,还真找到一根藤条,将藤条的一端系在树身上,她自己则是顺着藤条爬了下去。
一到洞底,凉月便立即扯住了幼崽的一条腿,足尖一点,借着藤条的外力用轻功飞身出了陷阱。
幼崽受惊,还不等它做出挣扎,便被一把丢在了地上。
凉月嫌弃道:“我好心救你上来,你居然对我撒尿!”被狼尿尿了一手,这还是头一次。
幼崽趴在地上喘着气,小小的一团,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剧烈的颤抖着。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怕了哈。”凉月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倒是很光滑,不知道够不够做一条围巾的?
幼崽好像察觉到危险,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好在凉月立马收起了刚才的念头,对着幼崽道:“放心吧小东西,我不吃你,也不杀你,你走吧,以后走路长点儿眼,别再掉到陷阱里了。”
说完,凉月起身就想走,但是刚一转身,她就立即傻在了原地——
一只成年母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眼里充满了敌意与愤怒,似乎在等待时机扑过来。
天......呐......
凉月心里哀嚎着,谁来救救她!
就在母狼想要扑过来时,却忽然听到地上的那一团呜咽了一声,紧接着,母狼就停住了动作,愤怒的吼叫声也变成了凄惨的哀嚎声。
哎?凉月看了看正在哀嚎的母狼,又看了看地上那一团幼崽,忽然明白过来,敢情这是一对母子啊!
凉月赶紧把幼崽抱起来,尝试着与母狼交谈:“我可是你家孩子的救命恩人啊,可不带恩将仇报的!我把你孩子还给你,你得放我走昂。”
母狼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满是杀气,可莫名的,凉月却看到了一丝祈求。
它是在求自己放了它的幼崽?
凉月抱着幼崽,试探着向母狼走了小半步,见母狼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她,便稍稍放心了,看来她猜对了,这只母狼只是想救回它的孩子而已,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至少现在是这样。
又试探着走了两步,凉月决定赌一把,干脆抱着幼崽大胆的往前走,直到在距离母狼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将幼崽小心的放了下来。
一、二、三!
凉月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三个数,立马嗖的一下转身爬树,直到爬到比较高的位置,确认母狼暂时扑不上来,才随便找了跟树杈坐了下来。
她发誓,她的动作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灵敏迅速过!
果然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母狼见到自己的幼崽完好无损,立即仰头嚎叫了一声,像是在庆幸。
而后小心的叼起幼崽来,抬头往树上看了一眼,迈着步子走了。
抱着树枝在默默祈祷的凉月有些懵,这,这就走了?
幸好幸好,她刚才没有决定杀了那只幼崽剥皮做围巾,不然现在死的可就是她了。只凭她一个人,想要在母狼的追捕下脱身便已经很难了,万一真的惹怒了这畜生,它一声嚎叫就能召来无数同伴,到时候只怕是真的上天入地都难以脱身喽。幸运的话晚一点死,不幸运的话,可能几分钟就能被狼群给分食殆尽。
凉月抚着胸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机灵,不然就要命丧于此了。
她还没等爬下树去,就听到有人在喊她,很是焦急的样子。
“喂!苏逸!我在这儿!”听出来是苏逸的声音,凉月连忙一只手搂着树枝,一只手向他挥着,“往树上看,往树上看!”
苏逸闻言立即抬头找她,果然在不高不低的一个树杈处看到了她。“你在树上干什么?到底有没有事儿?”
苏逸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
天知道他刚刚听到狼嚎声时到底有多么慌乱害怕,他怕是凉月遇到了狼群,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四处去找她,找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到这里来。
眼下见她好好的待在树上,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可脸上的表情依旧很不好,活像是凉月欠了他八百两银子没还似的。
凉月笑嘻嘻道:“嘿嘿,我这不是没事吗。”
苏逸铁青着脸:“还不快下来?你是想抱着这棵树和它一起白头偕老吗!”
“这就下去了,急什么——呀!”
凉月脚下一滑,直接踩空,整个身子往后栽去,就这么华丽壮观的从树上摔了下来......
苏逸顿时一惊,连忙飞身上去一把接住她,不料因为太着急而用力过猛,落地时一时收不住,两个人便一起摔进了草丛里......
所谓有难同当,连挨摔都是一起的,善哉善哉。
“嘶——”凉月倒吸一口凉气,“疼死我了......”
不过只是手背被树枝给划破了一道口子,但身上却没怎么疼。
“咦,难道我神功附体了?这么高摔下来,我居然不疼?”凉月惊奇了。
苏逸有些幽怨的声音从她身下传来:“我说,你是属猪的吗这么重,能不能先起来,你是想打算压死我,好杀人灭口,这样就没人知道你这丢脸的事儿了是吧。”
凉月一惊,连忙低头去看他,撑着身体的手却是一滑,好死不死的,她整个人又再次贴在了他的身上。更糟糕的是......
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大眼瞪大眼,两脸懵逼。
出乎意料的柔软,苏逸似乎还闻到了她身上自带的体香,淡淡的奶香味儿,很是好闻。
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似的,他试探的伸出了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
凉月像是触电了似的,立即抬起头来利落的一个翻身,滚到了另一边去,只是还没等松一口气,她的腰却突然被一把搂住,苏逸欺身而上,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凉月真的慌了,不知道苏逸这是什么意思,刚想问他想干什么,却忽然被封住了嘴。
苏逸着了迷似的,轻轻地啃咬着她的唇瓣,而后越来越不满足,用舌尖强硬的撬开了她的牙关,舌头立马灵活的伸了进去。
好一番缠绵。
直到听到脚步声,苏逸才放开了她,迷恋似的亲了亲她的嘴角,表情有些难受。
只是亲吻,实在是不能满足他......
凉月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傻掉了。
“抱歉......”苏逸低声道歉,一时冲动,没忍住。
一把将她抱起来,贺兰带着周知平也正好赶过来,见苏逸抱着凉月,贺兰这次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着急问:“她有没有事?我们刚才听到了狼叫。”
苏逸摇头:“只是受了惊吓,手上受了点伤,没大事儿。”
听他这么说,贺兰才放下心来,见凉月居然躲在苏逸的怀里不肯露脸,刚想问这是怎么了呢,就见苏逸已经抱着她快步离开了。
“这附近恐怕有狼群,不安全,我们还是赶快下山吧。”
于是四个人只好匆匆下山。
只不过今天注定是麻烦不断的了,就在山脚下,四个人遇到了一帮土匪,土匪中间围着一个娇滴滴的少女。
看样子是这帮土匪盯上了这姑娘,想要将人抢回去当玩物了。
凉月听到动静,立即想要从他怀里下来,苏逸却抱得更紧,不许她下地。
“有人在呼救,你没听到吗?”凉月急了,用手推他,无奈手背受伤使不上劲儿,也压根推不动。
苏逸沉声道:“听到了,不用管。”
“不管?”贺兰听到他的话,不由得诧异道,“要见死不救吗?”
“不是见死不救,是不用管。”不知怎的,苏逸的脸色有些不好,尤其是在看向那个被土匪围着的姑娘时,眉头更是紧皱着,似乎是在极力掩饰着他的厌恶之色。
凉月却不理解他的意思,明明都听到呼救了,却要装着听不到看不到,更何况那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这要是被那帮土匪给抓到了,那还得了?
于是凉月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趁着他分神,立即用力挣开了他的手跳了下来,几乎是脚刚一落地,就立马朝着山下那帮人冲了过去。
“住手!”
凉月充满正义的一声吼,成功的吸引了土匪们的注意。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满身横肉,见又是一个貌美的小姑娘来了,馋的几乎快要流口水了。两眼紧盯着凉月,猥琐的笑了起来:“兄弟们,今日发大财,就连小娘子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咱身边送,哈哈哈!给我上!”
凉月嫌恶的皱眉,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姑娘来,将她护在身后,赤手空拳的和那帮土匪们打了起来。
贺兰立马冲下来帮她。
苏逸紧皱着眉头,足尖轻点飞身到凉月的身边,拉着那个姑娘往身后用力一甩,正好将她甩到贺兰的身上,两个人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跟我来。”贺兰拉着那姑娘的手,又立即跑回了山上去。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姑娘藏起来,免得叫凉月和苏逸分心。
有苏逸帮忙,不过一刻钟,这帮土匪们就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着。
凉月有苏逸撑腰,底气顿时足了不少,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还不快滚?!”
“你给我等着!”为首的刀疤脸扔下这一句恶狠狠的话,立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带着其他人逃也似的跑了。
“刚才多谢了。”凉月还是不敢直视苏逸,匆匆的说了句谢谢,便立马转身跑到了贺兰那边,察看那姑娘的情况。
那姑娘显然受惊不小,只会一个劲儿的哭,问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凉月无法,便和贺兰商量着将她带回去。
贺兰是同意的,周知平的意见直接忽略掉,至于苏逸,凉月压根儿就没问过他的意见。
四个人一起上山,再下山回来时,却成了五个人。
秦氏看着凉月一身狼狈的样子,却还不忘了向她解释救人的原因,不免有些心疼道:“好好好,我都知道了,什么也先别说了,快去处理伤口吧,这位姑娘我看着没受伤,我帮你照顾着。”
凉月被苏逸拉着,一直回了她的房间里,苏逸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不是,你干嘛啊,像我欠你钱不还似的,你怎么了,有话直说行不行,老是憋着给人摆脸色看,这谁受得了啊!”凉月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口气说完,气呼呼地坐在了床边,扭头不去看他。
莫名其妙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苏逸自知失态,见她还受着伤,心里便愧疚起来,默不作声的拿了东西来给她处理伤口。
谁知凉月是真的生气了,连理都不理她。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无奈,自己惹的要自己哄,苏逸只好放软了态度,哄她,“你手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你管。”
“那我看一眼好不好?我看看严不严重,叫贺兰来帮你也行。”苏逸态度出奇的好。
这倒让凉月有些惊奇了,不禁侧着脑袋瞥他,“怎么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我良心发现了,刚刚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生气。”苏逸半跪在她脚边,顺势捧起她的手来察看伤势。
手背被树皮划破了一层皮,上面还沾着些许木皮屑,和血混在一起,显得伤口有些严重。
“你忍着点儿,我先给你消消毒,把上面那些脏东西弄掉。”因为不自觉的心疼,然而苏逸本人却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只认为自己是因为愧疚,看着她的伤口,便不自觉地沉下了脸来,眉头紧皱着,一言不发的给她处理伤口。
凉月忍着疼,一声不吭。
苏逸低着头,却好像知道她有多疼似的,轻声道:“疼的话就吱一声,不用强忍着。”
药粉洒在伤口上,实在是很疼,凉月忍不住了,于是——“吱吱吱——”
苏逸手一抖,险些没把药给撒到地上。
像看傻子似的,苏逸看着她,无奈道:“你说的这是哪国语言?麻烦翻译一下?”
凉月眨着眼无辜道:“不是你说的,要是我觉得疼的话,就吱一声的吗?我吱了好几声呢,那就是我很疼啊很疼啊......”
苏逸顿时无语。
果然乡野之人的脑回路清奇,一般人等是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