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这一刻,陆江蓠的声音都颤抖了,双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遏制不住的往外流淌……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么突然?
陆江蓠悲痛欲绝,失魂落魄走上前时,突然!
大黄咬住她的裤脚,在她身边大叫起来:“汪汪汪……”
只见,岩石暗处几双绿油油的眼睛露出来。
晶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尤为突出,几只恶狼呲牙咧嘴的盯着陆江蓠……
而有的狼嘴里居然还嚼着血肉!!
这一刹那,陆江蓠泪水决堤了,恨意滔天,捏紧的拳头隐隐闪烁着红光。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彼岸花的力量了!
因为她知道,她一旦使用这股力量,风花雪月、还有那些妖魔鬼怪很快就会寻着气息找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
陆江蓠也不知这话是问老天爷,还是问这些恶狼。
她的眸子渐渐染成红色,明明噙着水雾,眼神却那么冰冷!
她五指一张,几匹恶狼瞬间不受控制的悬浮到她面前!
一缕细弱的红光飘零落在恶狼身上,像燎原的星火,顷刻点燃了几匹狼的毛发,一眨眼,几匹凶狠的狼转瞬之间就化作了灰烬落在碎石地面。
红芒溃散,陆江蓠脸色憔悴,一步步走向陆一实和白氏的尸体旁边;明明仅有几步,可她却感觉每一步都那么的沉重……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明明昨天还一起有说有笑团年的,明明说好一起去帝京寻找小宝的。
可现在,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过脸庞,她没有哭天抢地,没有大哭大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跌坐在他们身边,鼓足了勇气才试探两人的脉搏。
陆一实身体僵硬且冰冷,早已经没有呼吸了。
庆幸的是,白氏还有微弱的脉搏……
陆江蓠泪眼朦胧,不知是悲是喜,抹掉眼泪,连忙从袖子里拿出莲花妖:“治愈她!”
莲花妖也感觉到陆江蓠的悲痛,只怕自己治不好,这人就会生吃了自己!
……
整整一夜,直到莲花妖彻底支撑不住,抖着花瓣钻回她袖子里。
白氏的脉搏虽然稳定了,可她伤的是大脑,必须用仪器检查,并且手术才能确定伤情……
这时,大黄带着村长等人赶来帮忙。
众人抬着担架,将白氏和陆一实抬回村子里。
陆江蓠忙着抢救白氏,连陆一实的葬礼都是村长帮忙张罗的。
尹老爷和衙役们也没回镇上,大伙都在议论,这大房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好端端的没必要寻短见啊!
这事儿要么有邪门的东西作怪,要么就是谋杀。
竹屋院子里围着一堆人,各有各的说辞;大门紧闭着,陆江蓠在屋里给白氏检查。
初步检查结果是:白氏的脑干受损,是那种不可修复的脑损伤!会直接导致成为植物人……
雪莲妖只能治愈外伤,可不可逆转的脑损伤,却也无能无力了。
床边,陆江蓠有些麻木,眼眶红红的,紧紧抱着白氏哽咽:“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陆江蓠低声抽泣了良久,门外传来村长的敲门声:“蓠姐儿,我和大人可以进来吗?你好歹吱个声,别吓唬大伙儿啊。”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是陆江蓠最煎熬,最难过的时候。
都担心这丫头会一时想不开,再闹出个好歹来。
陆江蓠抹掉眼泪,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没事,你们进来吧。”
村长和尹县令进屋后,一番安慰吊唁,开导着陆江蓠。
陆江蓠目光有些空洞,苦涩道:“村长伯伯放心,我会熬过去的。我娘和小宝还等着我照顾,我不会倒下的,我爹的丧事还有劳您多多帮衬,谢谢。”
“谢啥,你爹也走了,以后连陪我这老头儿喝酒的人都没了。”陆一实去世了,村长心里也不是滋味,一夜之间像苍老了十岁一般。
尹县令叹气问道:“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呀。对了,你们最近得罪谁没有?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相拥跳崖呢?你爹娘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仇人?
陆江蓠第一反应就是陆家!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除了陆家,我们在村上还真没有仇人!”
提起陆家,陆江蓠突然想到昨日李氏等人大吵大闹,似乎一直不见张氏母女出现?
于是,她怕自己记错了,连忙向村长问道:“村长伯伯,昨日陆家吵架时,你可瞧见张氏和陆木槿路面?”
村长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没有!咋地?你怀疑是她俩害了你爹娘?可你有啥证据?”
陆江蓠捏紧拳头,冷着脸道:“整个陆家只有她们没露面!她们就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陆木槿勾引三皇子未遂,臭名远扬,恨透了我;很可能报复我!这就是她们的动机!”
“陆家众人里面,李氏张扬跋扈,但真要她杀人,她应该没那胆儿。王氏看似泼辣,但脑子笨,欺软怕硬,而且当时在场,也不可能是她!唯独张氏和陆木槿母女,当年就因为我漂亮,提亲的人多,她们就设计毁了我的名声和清白!如今,她们名声毁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这两人阴狠歹毒,笑里藏刀,最喜欢背后捅刀子了!”
尹县令点点头:“行!待会儿本官就去陆家审问!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动他们。”
然而。
两人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一阵骚动。
只听见,陆老二、陆老三等人在院子里假惺惺的哭喊起来:“大哥!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去了!”
“大家兄弟一场,以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就不提了;你放心,蓠姐儿和大嫂,还有陆家的产业,我们两兄弟会帮你照顾好的!”
大伙听着这话,都明白陆家人来的意思了。
没错,他们吊唁是假,分家产才是真的!
周叔怒斥:“陆老二、老三!你们还要脸吗?一实家早就和你们陆家断了关系,他家的产业哪轮得到你们照顾?这说的好听叫照顾,说的不好听叫分家产!”
陆老二诡辩道:“不管好不好听,我大哥只有一个闺女!咱农村的风俗大伙都清楚吧?我大哥的家业不可能交给一个外人打理!这闺女就像泼出去的水,迟早都是别人家的,总不能把我大哥辛苦打的家业拱手送给别人吧?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