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也只是隐约听过我六哥提起。好像是因为言成晞发现了萧胤松贩卖私盐的证据,所以被暗杀了。”
“暗杀?”言觉晞心头涌起铺天盖地的痛楚,强忍着问道。
“是,暗杀。”翺鹰仿佛知道自己是注定逃不过这劫了,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面如死灰,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
“他们在你们言家青州别院里下的手,事后,又乔装打扮成言成晞和言家仆从上了回程汴京的船,在大渡河南段做成意外触礁沉船,你大哥的尸身,就抛在那段洪流中。”
言觉晞刹时觉得满腔的呼吸都停滞了,他踉跄着起身,扶住桌案,左手紧覆双眼,整个人如同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这些年,他曾有过希冀,希望大哥只是失踪了,也许哪天就会突然回到家里,握住拳头轻捶他的肩膀,说一声,“臭小子,我回来了。”
如今,亲耳听到他大哥的死因,那种困顿、痛楚、愤恨……种种种种,全都集聚心头,他举起攥得青筋爆裂的拳头,用力地砸在坚硬的实木心桌面上。
“咚”地一声,沉闷又炽烈……
“言小二……”
解八诸想上前,被云瑾拦住,他微微摇头。
沉了口气,解八诸犀利的目光盯着翺鹰,冷然道,“多活了几年,已经是便宜你了,翺鹰,你多行不义,今日我就送你上路,黄泉地府,你就好好向那些被你残害的人赎罪吧!”
“解爷……”翺鹰闻言,面上现出绝望,“解爷,您给小的一个机会,我,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我,我隐居江湖,求您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云瑾冷然,犀利的眸光闪着寒芒,“那些活生生被你折磨致死的人,你可曾有过想饶她们一命的时候?”
“上路吧,翺鹰,”解八诸的笑容如地狱修罗般森寒可怖,“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
小七,你的仇,哥哥替你报了……
…………
是夜,一切都已处理妥当,三人用了晚膳,摒退了旁人,正要好好筹谋一番后续事宜,沈灼灼探头探脑地从门缝里钻了半个小脑袋进来。
解八诸哑然失笑,“弟妹,你这是作甚?”
沈灼灼冲解八诸眨眨眼,又向云瑾招手,“夫君,你来一下。”
云瑾只得起身,无奈地迈着大长腿来到她身边。
“这云小三,没娶亲前那是无法无天,现在娶了老婆了,好了,变成了个老婆奴。”解八诸感叹道。
言觉晞抿了口茶,阖眸,微露浅笑,“说得好像你不是个老婆奴似的。”
“我这……”解八诸一时语塞,恨恨地瞪了言觉晞一眼,“好,就你不是老婆奴!”
厅外,沈灼灼忧心忡忡地,“夫君,我四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确实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放心吧,你四哥会没事的。”云瑾捏捏她的耳垂,手感很好,他眯上了眼睛,“沈灼灼,一会儿你自己乖乖地先回房休息,不用等我。”
“嗯……”目光往厅内停滞片刻,见言觉晞面色似乎比方才缓了一些,她才稍微放下心来,冲云瑾一弯双眸,“夫君,那我给你留床哦。”
“嗯,去吧。”
他淡淡敛眸一笑,看来效果不错,小霸王终于不再纠结那张床是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