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拜见国公、国公夫人。”
云瑾长身而立,站于下方,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上官兰馨暗自点头,这第一眼看去,这小子倒不似猜度中的那般不堪,还颇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样,许是久经沙场的缘故,脸上敛去了少年的意气,多了些沉稳。
沈凌风稍稍皱眉,看了一眼铺了满院的箱子,“云三公子如此大手笔,莫不是想将我沈家推至风口浪尖之上?”
云瑾淡然地一鞠,疏漠自眉梢隐现,稍纵即逝,“国公言重了,皇家赐婚,云瑾不敢怠慢,既迎娶的是大晋天之骄女,必然是倾我所有,以示诚意。”
“诚意!?”沈凌风轻声重复了一句,似乎是认同了云瑾的这番说法,又仿佛是别有深意的反问。他注视着眼前这只表面毕恭毕敬,内心指不定正在骂骂咧咧的小狐狸,他又岂会看不懂他此番做法的用意?也罢,男儿家若是连傲气都没有,任人拿捏,也不是他沈凌风看中的女婿了。
“行啦,”见气氛有些违和,上官兰馨出声打了个圆场,“这么个好日子,凌风,你是打算让这孩子一直站在外头么?都进去吧。”
“多谢国公夫人。”
云瑾依着礼数恭敬地一鞠,低眉顺目的,上官兰馨不禁想起前些日子沈泽与她说起的关于云瑾的身世来,顿时生出几分感慨,在云家和萧家双重打压的艰难处境下,隐忍待发,能成长到这个地步,也当真是不能小看了他。
与此同时,这个令整个汴京为之咋舌的消息,也在顷刻间传到了萧阴珠的耳朵里。
“什么!”
萧阴珠是又气又惊,原本是想好好地出一出云瑾和沈家的丑,没想到……她一拍桌案,“啪”的一声,愣是将坐在一旁的萧兰芝吓得变了脸色。
“荒唐!”萧兰芝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面有不悦,“你堂堂骠骑大将军府夫人,又是皇家赐封的一品诰命,遇事这般毛躁,成何体统!”
“太后恕罪,是妹妹莽撞了,只是,只是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萧兰芝冷面直视跪在跟前回禀消息的萧家下人,问道,“你方才说的,可是亲眼所见?”
“回太后,确是奴婢亲眼所见,那阵势……堪比……堪比皇家……”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从四品野将军,胆敢用皇家的规格来下聘,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萧兰芝说着话锋一转,眼珠子落到萧阴珠脸上,“你不是和哀家说,云家一分聘礼都没有给他准备么?”
“这……妹妹是真的没有……莫不是……莫不是云亦冼……”
“不,”萧兰芝当即冷笑打断她,“你们云家的家底,别说六十四抬了,就是十六抬都置办不出来,阴珠啊阴珠,那小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坐大到这般,你居然一无所知,你这个当家主母当得可真是窝囊!”
萧阴珠满腔怒气堆积不知如何发泄,一边来回踱步,嘴里喃喃不休地说道,“这些东西,绝对是云瑾不知从哪里贪渎来的,他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她深知,这是云家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那些东西堆在一起,那可就是金山银山!
“莫急,”萧兰芝见自家姐妹自乱了阵脚,伸手拉住她,又安慰着她坐下后说道,“既然他敢如此嚣张狂妄,哀家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太后……”萧阴珠疑惑地抬头,“您可是有什么法子?”
“放心,沈家想招了云瑾这个女婿,那么哀家就让他没有这个命去娶沈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