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起身,拱手一鞠,“我想向云将军借曲含衍一用。”
原来一直不提报酬,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要曲含衍何用?”
“冶病。”
“替谁?”
“我母亲。”
云瑾诧异抬眸,多了份慎重,“你的母亲,不是已经……”
萧呈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稍纵即逝,“她没有死,只是中了毒伤了神智,疯了……”
当年他只是个幼童,只能躲在柜子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何氏灌下毒酒,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那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他抱着母亲的身体,咬破了嘴唇没有哭一声。幸而当夜,有一位赶夜路回汴京的老道姑遇到了他们,施以援手,他母亲才保住了性命。
“我母亲体内余毒一直未清,最近几乎每隔一天就要发作一次,所以云将军,实非得已,否则我不会向你开这个口。”
“你母亲现在何处?”云瑾黑眸微动。
“城外清福庵。”
“今夜亥时,你在庵外等着。”
萧呈额间明显一松,面容少有地浮现一丝笑容,“多谢云将军,萧某铭记于心。”
“不必言谢,”云瑾淡淡地一摆手,“你我互相帮助而已。”
二人四目相对,点头一笑。哪儿有所谓的敌人,不过是同病相怜之人罢了。
萧呈走后,沈灼灼慢悠悠地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蹙着小眉头走到云瑾跟前,双眸氤氲。
“夫君……”
“怎么了?”云瑾不解道,这小霸王看着,莫不是要哭吧?
沈灼灼扑进他怀里,搂着他,“夫君,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疼你!”
“疼我?”云瑾微讶,心头却掠过一阵细密的酥麻。
“嗯!”她重重地点头承诺,一想到他打小就没了娘,那个爹又那么对他,沈灼灼就心酸。
她的夫君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面容上挂着忍也忍不住的笑意,“沈灼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言出必行。”
“我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小手突然在他腰间摸到了一个锦袋,垂眸,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这个锦袋好别致呀……”她好奇地扯下,左右翻看,“溜金双绣芙蓉花,栩栩如生的……”
云瑾面色一滞,有些心虚地想伸手拿回来,岂料弄巧成拙,锦袋里装着的东西滑了出来……
一枚春彩山水玉佩赫然入目,沈灼灼怔怔地握着它,面容仿佛凝滞了一般没有一丝的表情。
“这枚玉佩……”她呓语,长长的睫毛偶尔扑簌一下。
是那天苏慕芊在琳玉轩买下的啊!
她抿唇,一张小脸似嗔似怒地看着他,眼底泛起了一层雾水,“这枚玉佩挺好看的……”
她本想问,为何这枚玉佩会在他手中的……
云瑾不知如何回答,他突然涌起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纵然面对千军万马他都不曾怕过,如今他却生怕小丫头眼里的泪珠落下。
“沈灼灼,不过是一枚玉佩而已,为何……”
为何她会如此介怀?
“对!不过一枚玉佩而已!”沈灼灼负气地丢回他手里,擦着眼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