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深黑色的眼眸愈加深沉,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小丫头居然是连皇家都要忌惮三分的镇国公沈凌风的宝贝女儿,他敛眸微眯,冷冷淡淡地,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态。
“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荒唐么?”
“如何就荒唐了?”沈灼灼不服气,怒不可遏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美眸微瞪,可怎么看都觉得,这半分美眸半分醉,平添的却是别样的娇嗔,“让我嫁给云涛就不荒唐了么?”
她真的不适合发怒,简直和张牙舞爪的小绵羊没什么两样。
云瑾抓住她细嫩的手腕,一扯,放下,“第一,按理,我该喊云涛一声二哥;第二,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谈婚;第三,你们沈家在大晋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小事,又何须你操心。”
一番话说得沈灼灼哑然无语,她抿紧双唇,静静地看了云瑾一眼,而后没声没气地扭头就走。
沈灼灼是哭着回到家的,从进府大门开始,就抹着眼泪,又见她出门时好好一身女装打扮,如今却换成了皱巴巴的男装,着实把一家子人吓得不轻,上官兰馨更是急得跟着一起哭,奈何沈灼灼就是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默默垂头流泪。
沈凌风猛一拍桌案,盛怒之下,顶好的檀木桌立时现出几道蜿蜒的裂缝。
“翠玉!你是跟着小姐出去的,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又如何变成这般模样?”
“老爷,奴婢实在不知……”翠玉惶恐地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奴婢知罪,请老爷夫人责罚!”
“你且说来听听,到云家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兰馨搂紧沈灼灼,忧心深重,眉间拧出了一道结。
“今日刚到云府,就有个云涛身边的小厮特意侯在门口,一见女客便上前探问身份,看是不是沈家小姐,后来到了北苑的如意厅,云家的人说奴婢身份低微,是不能与小姐一同进去的,便领着奴婢去了偏厅等候,等到午饭过后,奴婢心急正想偷偷溜出去找小姐时,云家的一个下人过来偏厅传话,说小姐已经出了云府,让我赶紧过去……”
“该罚!让你跟着小姐同去,就是怕云家人出什么阴谋诡计,你倒好,小姐出事的时候你不在身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官兰馨满肚子窝火,劈头就责骂,“来人,将翠玉带下去,先杖责五棍!”
“娘,不关翠玉的事,她也是没办法……”沈灼灼终于开口,她擦了一把眼泪,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得上官兰馨一阵心疼。
“当时所有女眷的随身侍女都去了偏厅,如果翠玉非要留在我身边,岂不是要被人说沈家的不是?”
“翠玉,错不在你,你先下去吧。”沈凌风眉目紧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哎,这都是安排好的,我当初就应该强硬点,直接回绝了这个饮宴。”
“爹,他们太欺负人了!”
“灼儿,”上官兰馨见沈灼灼终于肯开口了,欣喜中又带着焦虑,“告诉娘,他们可有伤害你?你这一身打扮又是……又是……”
沈灼灼摇头,垂眸看了一眼身上宽大得过分的长衫,“我一时不察,中了云涛下的迷药,好在有人出手相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