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面容轻微一滞,扶住急奔而来的仆从,“发生什么事了?”
他心中忽然有种很笃定的预感,必定与沈灼灼脱不了干系。
果然......
“夫人她,她在后院......”绞尽了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听起来比较温和的说法,“夫人她在后院搞,搞修建......”
“修建?”云瑾敛眸,细品一番这个隐晦的形容,抬脚便往后院走去。
后院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一众人焦急地聚在一起,个个嘴里都喊着什么:“夫人小心......”、“夫人不可啊......”,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夺沈灼灼手里的铁榔头。
云瑾来到时,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只见沈灼灼手举榔头威风凛凛地攀爬在他亲手修建的亭子半中央,底下的人如热锅蚂蚁,个个哭爹喊娘。
呵,娶进门还没够一天呢,就能耐地要拆他的府邸了?
“沈灼灼,你在干什么?”
“啊?”沈灼灼惊吓回头,就瞧见云瑾面无表情地瞪着她看。
“三爷......”
“将军......”
满院子的人立时松了口气,安静了下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云瑾说着,目光却一刻都未离开过沈灼灼。
见人逐渐散去了,云瑾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沈灼灼有些怂了,可她偏不喜欢认怂,脑袋一昂,颇有些傲慢地与云瑾对视一番。
“看我干嘛?”
哼,他还有理了!沈灼灼不高兴了,铁榔头“啪”地一下捶亭子的牌匾上。
“下来。”
云瑾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情绪。
“就不下!”她偏着头,冷眼傲视。
“好,”云瑾也不强迫她,“那你说说,为何要砸亭子?”
“我想砸就砸,再说了,我砸的是亭子么?”沈灼灼举着榔头把牌匾敲得震天响,小嘴抿得紧紧的。
牌匾......他阴白了......这丫头八成是在介意亭子的名字。
“苏幕遮”,与她的名字只一字之差,是他一砖一瓦亲手所建,这三个字,也是他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沈灼灼,你下来,昨日喝的四季春你不是很喜欢么?我去拿两坛给你,如何?”
“不要,哼,我可是有骨气的!”
她是馋“四季春”没错,可是她不能做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不要?云瑾蹙眉,连酒都骗不下来,少顷,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自己娶回家的,就得受着......
“你下来,我来砸。”
沈灼灼抿着唇,眼里闪着委屈的泪光,“你八成是骗我下去的。”
“跳下来,”云瑾上前张开双臂,“否则,我便上去抓你下来。”
“哼,你抓得着我吗?”
话虽如此,就见她飞快地丢掉榔头,飞身便往云瑾怀里扑去。
温软的身体,淡淡的馨香,云瑾觉得胸腔里似乎停顿了一下,抱着她的五指骤然收紧。
“夫君,你把这个换了!”她说得坚定又委屈,“我不喜欢!”
他粗糙的指腹微微划过她的双眸,声音也低了几分,“那就换了吧,换个你喜欢的名字。”
许多事既已成定局,他也不该再执着于此,该了的,便应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