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指尖轻顿,言觉晞那个酒鬼若是来了,岂止是喝上一杯那么简单?恐怕他酒窖里藏的那些好酒都会被他给挖出来喝掉。
可算算日子,差不多也是半月有余了,云城那边风云莫测,他隐隐有些担心。
云瑾捻动指尖,沉思,云城巡抚顾清海,正是顾臻的父亲!
“想什么呢?”曲含衍凑上前去,紧接着,一脸嫌恶地后退半步,“云三,你娶了媳妇儿,居然学会拈兰花指了……”
云瑾不为所动,继续捻着修长的手指,沉声道,“云城巡抚,是顾臻的父亲。”
“这就有意思了,”曲含衍拢起双袖,脸上多了几分兴致,“顾臻为人还算中正,想来他老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他不要脸地把脑袋探到云瑾眼皮底下,“听唐括过,顾臻那小子把你堵在三法司门口,你们两人还很忧伤地相互对视了很久,说,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云瑾一巴掌拍向他,甩了甩手,挑眉看他,“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看别人手痒了就会自动把脸伸过来,不想打还不行。”
“云三你居然打我!”曲含衍捂着脸,小眼睛转得滴溜溜的,要多哀怨有多哀怨,“云三,你居然打我……”
不禁抢他厨子,还变着法子找借口打他!曲含衍一甩衣袖,掩面,学着唱大戏的伶人一般,轻声“抽泣”着奔出帐房。
说好的清冷孤绝,说好的淡泊如尘呢?这还是世人口中传颂的隐尘避世的绝世医术高手么?
云瑾扶额。
是夜,星辰稀落,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咕咕”声,夜幕沉沉如黑布,笼在上空,显得格外凄零。
刑部大牢,几道黑影相继飞跃,忽闪而过。
这夜,注定难以平静。
云府,夜已深,前院花厅却是灯火通明,仆从穿越。
沈灼灼精神抖擞地盘着小腿坐在太师椅上,暖暖的兽毛坐垫围着椅子靠背笼了整整一圈。
她安心地睡了好几个时辰,直到云瑾回府才把她从床上提溜起来。
“夫君,怎么还不上菜啊!你快去催催王大厨。”沈灼灼抓着筷子,一脸的馋相。
“叫他王胖子。”云瑾端起茶盏,微抿一口,“沈灼灼,半夜闹着吃宵夜,你可真能吃。”
她很鄙视地瞪他,“这是我愿意的吗?还不是夫君干的好事!”
他一回来就将她从暖暖的锦被里拉拔出来,还逼着她喝了一碗又臭又苦的药,害得她吃晚膳都没什么胃口。
瞧这呲牙咧嘴的熊样,云瑾一捏她肉嘟嘟的脸颊,恐吓她,“给你个胆子,再说一遍。”
她嫌弃地拍掉他的手,一脸的得意,“夫君干的好事,夫君干的好事,我就是再说两遍,你敢怎样?”
云瑾敛眸,突然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沈灼灼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细腻的桃花脸上显着一副她能耐地要上天了的表情。
云瑾收回目光,招手唤来一边候着的侍从,“告诉厨房,宵夜撤了,把刚才夫人没喝完的药温好了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