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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祸兮伏矣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何止混蛋简直畜牲

诡城风云录 寒笠 4719 2023-01-18 23:55

  莫征大笑几声,又给莫放盛了几碗酒。二人叙谈多时,便出屋去和众人商计。莫放亦与公孙略致了歉意,公孙略只笑着回应道:“莫副宗主如此宽量,真叫老夫敬佩哪。”

  于是二人暂且没了过节,莫征便与江湖三侠,四大恶贼,三侠乃吕文梁、张丙与陆悠悠三人,四大恶贼乃是天芒、天煞、天孤与天寿四人,另外还有左居、吕秋蓉与高婉三人,外加许权与许辽兄弟两个人等。众人一齐商议后计。

  莫放亲眼目睹了莫征的阴诡筹谋,他意图将圣上带往北境塞林城,为的是逼塞林城中的守城塞林军打开城门,放得极北赤奴军入城,借此拿下塞林城,而后一路挥师南下,畅行无阻。

  莫放听了这些,不免心惊胆战起来,但眼瞧着这些个人,江湖三侠还是刺杀圣上的反贼,四大恶贼不用多说,这些人都是实打实的高手。自己能有何筹码,公然叫嚣下场不会好过,只得一味应承着。但一路以来莫放都在忍耐,适才与那莫征吃酒自己亦是假意服从。自己心中对他所说之语,竟是半个字都不认同。

  但与先一样,莫放无半点法子,只得借着酒劲说出这些违心之语,让莫征以为他是酒后吐真言,却哪晓得莫放并非似从前那般易醉。这皆是莫放为了讨得莫征放下戒心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又听了这些话,在没有思得更好的主意之前,莫放只得装作麻木,脸上仍有微醺之态。

  莫征瞧他如此,并不生疑。

  但莫放心里已是万般生急,这根弦也委实有些绷不住了。

  商议已毕,众人便各自歇息。瞧这天色欲向晶明,莫征叫诡士各领着去各人自己屋中将歇。歇上一日之后,幕时再自北上。

  莫放歇在自己屋中,倒在榻上却怎么也无法入梦。此时的他已无完全之法,然他心中明了,绝不能再让莫征等人前进一步。若是越走越远,他便再也无能为力了。

  因此莫放陷入沉思,久久难以平静。

  正当他难分难解之际,忽见窗户外面传一道石子声儿,莫放忙缓缓起身并走下榻来,徐徐垫着脚步往窗边走去,靠在窗门右侧,竖起耳朵倾听外头的动静。想着自己先不动,静观其变。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什么。莫放摸了摸脑袋自语道:“看来是我多疑了,竟这般敏感。”

  正要回去,却又听到一道石子之声,莫放忙止住脚,靠在窗边静听。可还是没什么动静,莫放十分纳罕。最后悄悄地开了窗,探出头去左右瞧了瞧。却不见一物,莫放叹了口气,正要毕窗回去,忽然自己喉咙处似乎被石子击打了一下。莫放还没顾得上喊疼,却见到头顶上倏地出现两只手,一下子将他的衣肩抓住,往上一提。莫放刚要叫喊出声,却发觉自己怎么叫喊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莫放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被点了哑穴,莫放根本看不到算计他之人长何模样,只是知晓自己身处高空,难以摆脱此人的控制。

  不论莫放怎么挣扎,抓在自己双肩的那双手都纹丝不动,丝毫不留余地。

  直到莫放被捉到一处山坡上的灌林丛中,莫放才被放下来。莫放暗想这究竟是何人,轻功竟这般好,能够瞒过村里的所有人将自己带了出来,还这般快准狠。

  此时站在莫放眼前的这人也是蒙着黑纱,莫放遂叫喊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戴着黑纱之人,将黑纱缓缓摘下,露出一张稚嫩但略显苍白的面庞来,莫放瞧清楚之后,十分吃惊。原来此人就是莫放之弟,上骏府的四公子莫寒。

  莫放当时惊出声来道:“寒弟?你怎么在这儿!”

  莫寒却冷着脸道:“我为何不能在这。”

  莫放急道:“你不是出城去找二哥了吗?”

  莫寒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如此的?”

  莫放道:“你这是何意?”

  莫寒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回来了么?”

  莫放道:“我为何会知道?”

  莫寒道:“圣上是你劫走的吧!”

  莫放听了此话,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莫寒冷道:“看来的确如此了。”

  莫放急道:“寒弟,你听我说!我是不得已的!”

  莫寒道:“擎天谷中的坛牢里的那些贼人也是你放走的吧。”

  莫放一时语塞,亦无可言说。

  莫寒冷冷一笑道:“原来你竟是本性未改,我还错把你当成好的了!”

  莫放叹着气儿道:“寒弟,我不想多做解释,我….”

  言未道尽,莫寒却急赶上一句:“是没法儿解释吧,因为都煞有其事了!”

  莫放看着莫寒那样,似是与先大有不同,句句扎心,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不过事到如今,莫放也没别的可说,只能朝他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混蛋!”

  莫寒道:“何止混蛋!简直畜生!”

  莫放道:“你若想出气,我就站在这儿,你不如就地正法,给我个痛快算了!”

  莫寒冷笑道:“这么久了,你竟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外面的人却还在吹嘘你,连我都信了,真是可笑得紧!”

  莫放道:“好了,你直接说吧,莫要再绕来绕去了。”

  莫寒道:“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做可有想过后果?”

  莫放道:“我是混蛋啊!我要想什么后果呢!”

  莫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前将莫放一拳打翻在地,然后又抡上好几拳。眼中布满血丝道:“你不想可以,我来直接告诉你吧!二哥死了!”

  然后放开莫放,自行起身,背对着他抹眼泪。莫放一双眼睁直,震惊异常。

  然后小声说道:“是谁杀的。”

  莫寒望着即将侵晨的云空,道:“诡灭族族长。”

  莫放本是睁直的眼珠此时亦布满血丝,他心里清楚,诡灭族族长就是诡灭族宗主,而诡灭族宗主就是自己的大哥莫征。诡灭族宗主杀了莫均,也就是莫征杀了莫均,也就是大哥杀了二哥。

  莫放无法接受,只闭上眼,不知所之。

  莫寒没听到他说话,便回过头来,瞧他竟闭上了眼儿,眼角却淌着泪。心里知道他也不好受,于是忙冲他说道:“若不是你干出这些事,二哥怎会受牵连,哪怕再晚一日,二哥也不会死!这诡灭族的族长到底是何来头?你又为何要替他办事!不惜舍弃家人,违背自己?难不成还是为了那个吕秋蓉?这女子那般蛇蝎心肠,竟比家人还要重要了?”

  莫放仍旧闭着眼,一面沉浸在苦痛之中,一面听着莫寒说的这些。自觉如是告知莫寒诡灭族族长竟是他自己的亲大哥,二哥亦是大哥所杀,他只怕心里也会难以承受。

  但莫寒既有此问,又到了这个关头,怕是也瞒不住了。

  于是睁开眼,坐起身来,含着泪对莫寒道:“诡灭族族长,就是大哥莫征。”

  莫寒双眼大睁,蹙起眉头道:“你说什么!大哥?大哥不是早死了吗?”

  莫放摇头道:“大哥没死,他一直都活着!在你来京城之时,大哥就已经在京城了。只是躲在阴沟拐角,不叫我们知道罢了。大半年以来,京城之中发生的每一件与诡灭族相关之事,都是大哥在后筹谋,包括赈灾金失窃,小淑之死,母亲被害,圣上被刺。桩桩件件皆出自他之手。”

  莫寒咬着牙道:“二哥也是大哥杀的喽?”

  莫放点头道:“你方才说诡灭族族长,我所知的,就是大哥了。”

  莫寒皱着眉头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是亲骨肉啊!他竟还….竟还害了母亲?”

  莫放道:“母亲是公孙略所害,而公孙略就是诡灭族的人,也就是大哥的人,你说此事大哥能不知道?而且我已证实,是大哥无错了。”

  莫寒摇头道:“我怎么都不会相信,大哥倘或活着他会干出这些事来?儿时我多病多灾,都是大哥在外忙前奔后,咱们家府中,就属大哥最为孝顺了,如今却怎么….”

  莫放叹道:“他再不是从前的大哥了,他已经完全变了样儿。他害杀母亲,这一点就不可原谅!”

  莫寒道:“倘或他真的杀了二哥,我定要他好看!”

  莫放道:“这是自然。只是我诸事皆需忍耐,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敢出手!如今你来了,我便有了底气。我原本以为是冷厥,现如今你现身在此,更好了。”

  莫寒道:“你是用棋子引我过来的是么?”

  莫寒掏出一颗黑棋子给莫放瞧,莫放瞧了过后微微笑道:“亏得你能察觉到这些,只是你为何要将它带在身旁?只是为了向我确认吗?”

  莫寒道:“不然呢,还要如何?”

  莫放道:“我是想着你若能留下棋子,之后咱们的人便有了来此的门路了,这样说不定我们也有了帮手,也好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莫寒道:“你还想谁来?冷厥么?”

  莫放点头道:“有何不可吗?”

  莫寒道:“这是你惹出的祸端,你还想拉扯别人进来?虽说他是七雀门的,但你就忍心如此?”

  莫放一想也是,这本就是因己而起,怎好连累他人的。莫寒又道:“往大了说,诡灭族族长乃你我之兄,这般丑事你还想让谁知道?只能我们自己动手!往小了说,这虽涉及整个大梁王朝的百姓能否安危,却也是咱们的家事,大哥变成这样我们一个都脱不了干系!你还想叫别人来管自己家的家事不成?总而言之,这回你我如不能回去,到死都不能让那个畜牲得逞!”

  言罢又朝莫放道:“我只问你一句,到了对峙之时,你是否真的能狠下心来。你要明白,同这等灭绝人性的畜生周旋,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莫放看着莫寒的眼睛,他发觉莫寒早已不是那病若处子的少年了,如今的他,竟被自己还要有担当。而自己又怎可这般牵三挂四,犹豫不决。先前也正是自己心肠太软,明明已然痛改前非,却还是会被人左右。不过这也难怪,他是自己的大哥,自己怎么忍心。如今既对他失望透顶,那便不可再走回头路。

  于是看着莫寒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二人商定过后,便按计行事,先要找定圣上所在之处。莫放最为清楚,但为了确保无误,还得先去察看察看,也好叫圣上知晓。另外莫寒说父亲莫云天也被掳走,定是也捉到这里来了。莫放却说并未见着,两人商议着便先由莫放去打探消息。一面继续博取莫征的信任,让他不再生戒心,一面确认莫云天是否被捉到此处。两人只有半日之久,莫放就有些吃紧。但情急之下并无第二道主意了,只能如此。不可让莫征天晚带着圣上离开此地,到那时便会更加被动。。

  打定主意后,两人分开行动。莫寒自是凭借一身轻功可做到在这村子之内不暴露自己,但他寒气未复,这一路又加奔波,亦不可过多劳神耗气,万事还得小心为上。莫放虽可大摇大摆甚是自在。但一举一动皆在诡灭之士的监视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于是只敢在几处小院中行走,不敢走得过远,好叫他人起疑。不过众人多有将歇的,亦少有人烟,其余不过是守门护院的,余者皆不多论。

  只是莫放逛来逛去,所见所闻却并无异常。唯有一处院子,其中并不住人,却有一处房屋有十数人在外把守。莫放方才已去问候过梁帝,这里并不是他的住处,却这般要紧,不是父亲又会是何人。

  莫放虽这样猜度,却也迟迟不敢进院,心想自己一旦进去,则必定会被莫征得知。他既将此院设得这般隐秘,自然是要不叫自己知道的。自己若强行如此,必定会遭到他的猜疑,倘或莫征起了疑心,只怕会怀疑是走漏了风声。如此定然会加强戒备,那时自己与寒弟所要做的皆是空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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