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秋蓉走到牢门边,又扭过头来瞪着狱卒道:“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必要扒了你的皮!”
狱卒忙一个劲儿的点头,声称绝不敢怠慢一步。
吕秋蓉就此离开。
牢里只剩下莫寒柳倾城并狱卒三个人了。莫寒与柳倾城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柳倾城更是凄惨,身上没一处是完整的。
像是被血痕占据了全身。
莫寒忍受着阵阵的痛楚,还时不时望向柳倾城。
朝她问道:“倾...倾城..你怎么样?你..你不要吓我啊......”
柳倾城想回他一句,可惜实在是没气力回了。
这种被疯打的场景在她身上已不是第一回了。
每回她都像是在鬼门关走过一趟一般,只不过这一回在她即将要一只脚踏进鬼门门槛时,从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倾城..倾城你不要吓我啊...”
由是柳倾城又多了一分气力,使她从鬼门关绕将回来。
这会子睁开眼眸,只见得前面摇摇晃晃的一团影儿。
右侧有人唤喊,便又微微扭头,见到的也还是一团影儿。
莫寒瞧着柳倾城,泪水禁不住哗哗直流。
柳倾城苦笑道:“寒公子,这才是第一回,日后还有的是呢。你那千金之躯可一定得受住了哦...”
莫寒哭着道:“你只会说我,你自己呢?你何尝不是女儿家的柔弱身躯?自小以来从不曾吃过苦的你,到底是什么让你坚守到了现在?不就是一本书吗?你告诉不就都完了?你干嘛要这么一根筋?这么傻这么憨?”
狱卒瞧着身边的火炉子,那烧得滚烫通红的烙铁,犹豫不决。
柳倾城并没理莫寒,只紧紧瞧着狱卒。
狱卒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走出牢门外,口里还叹着气儿道:“真是天下苦命是一家啊...”
柳倾城望着那狱卒的背影,怔怔出神。
莫寒朝她吼道:“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倾城!”
柳倾城回看他一眼,道:“我若就此屈服,恐怕到了如今,你见到的就不是我本人,而是一座坟墓..哦不,一具被饿狼咬得稀碎的残骸罢了。”
莫寒见她说得这样无奈,不禁又是鼻头一酸。
接着又道:“那你至少也该说些软话,哪怕骗她一骗,少一些皮肉之苦,那也算好的对罢。”
柳倾城道:“你把这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莫寒看着她,自行平静了一些,又朝她道:“你信不信我。”
柳倾城与他对视,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莫寒道:“信我我就带你逃出去啊!”
柳倾城道:“怎么逃?有希望么?”
莫寒道:“有没有希望都得逃。”
柳倾城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道:“谢谢你。”
莫寒细观她的眼眸,道:“谢什么?”
柳倾城道:“谢谢你带给我哪怕只有黑暗的曙光。”
............
却说上骏府已忙成了一锅粥,全府上下没一刻是安宁的。
莫均忙了好几日,这时已是累得直不起腰。
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却没有一个吃的是安生的,只因少了一个人。
莫均吃了几口,心里总是想着莫寒还会去甚么地方。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莫寒很有可能是被人掳走了。
可是他武功不弱,轻功在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匹敌的对手。
如此看来,又有何人能这么轻易地就能将他制服住,他又如何能这么轻易地就中了别人的陷阱呢?
莫均越发地想不通了。
莫均在饭桌上扫上一眼,竟没一个人是在认真吃饭的。
从父亲母亲,再到莫放。
莫放......
莫均脑海里忽地显现一个念头,想着不论如何都得试上一试。
遂猛然站起身来。
众人被他唬得一惊,莫云天喝斥道:“干甚么这么一惊一乍的?”
周夫人道:“是不是有甚么头绪了?”
莫云天道:“没用的,这么几日我们把京城的每一处都找遍了,没有任何遗漏之地。”
莫均道:“不,还有地方没找过。”
莫云天疑道:“何处?”
莫云天望向莫放。
莫放被他盯毛了,急着道:“你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莫均道:“不,你知道。”
周夫人接着道:“他知道甚么?”
莫均想了一想,朝莫放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单独说。”
莫放先是一惊,而后没好气道:“我不出去!你要说就在这里说。”
周夫人附道:“是啊,有甚么事大家不能一起商议的呢?”
莫均并没及时回应,只是走到莫放身边,将莫放拉起来。
莫放挣扎着不愿起身,莫均朝他使了使眼色,伏在她耳畔道:“你不来会后悔的。”
莫放没辙,只好随他出去。
临走时,莫均朝周夫人莫云天说道:“爹娘,儿子一会儿就回来。”
周夫人喊了他几声,却见他早已出了厅。
莫放被莫均一路拉到院子内,使力甩开他,冲他喝道:“干甚么呀!这么神神秘秘的?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待见我啊?”
莫均忽的冷下脸来道:“我问你,你知道小淑屋子内的密道在哪儿是的罢?”
莫放眼珠子转了转,道:“不知道!”
莫均道:“你别装了,我都清楚的,寒弟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莫放道:“那他既然都告诉你了,你还来问我干嘛?走了!”
说着就要往回走,莫均忙将他拉住道:“您难道不想找到寒弟了么?”
莫放道:“你在这里耽误我一刻,寒弟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莫均道:“难不成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寒弟或许会进了小淑屋子里面的密道么?”
莫放一愣,稍加思度,忙摇头道:“绝无可能!”
莫均道:“你何以这么肯定?”
莫放道:“那密道没有两个人是进不去的。”
莫均疑道:“两个人?这是何意?”
莫放看着莫均,又道:“反正你不懂,反正寒弟是不会走密道的,先走了。”
说罢又要离开。
莫均快走到他身前拦住他道:“你现在可不要跟我耍性子,寒弟下落不明,当下你我要齐心协力才是。”
莫放不屑道:“你别在这里唱大调,我和你没法儿齐心协力。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辰了,早些回去吃饭罢。”
莫均道:“我跟你说,现在所有的地方都寻遍了,唯一没有找过的就只有那间密室。不论有多么离谱,我们都得过去试上一试。
再晚一会儿,我怕寒弟会出大事情!”
莫放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是想借着找寒弟,借机达到你要的目的是的罢。”
莫均大喝着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寒弟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这几日你看我可有正经歇息过?”
莫放满脸不服气,只道:“你要证明你是真心为寒弟的,不如去吃饭,然后去找就行了。”
莫均道:“问题是没地方可找了啊!只有你这么一间密室还没动过。你告诉哥,哥保证绝不会透露出去可好?”
莫放叹了口气,道:“你凭什么认为寒弟一定会去那密道里面?总不能说城里面找遍了,没地方可找了,你就奔着孤注一掷的念头去罢。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耽搁了找人的时机,寒弟只会更加危险。”
莫均沉下心来,仔细同莫放分辩道:“我现在告诉你寒弟的处境如何。几日前,他在那密室里面发现了线索。这些线索很是重要,只不过你我都不知,他大概有难言的苦衷。
可就是他不同我们说这些,我们也摸不着他的脉络,现在他必是为了这些线索,去了密道里头探查了。
而且,他若是有了甚么进展和突破,必然会及时赶回来通知你我。
到了现在他还没回来,有两个缘故。
一则他许是碰着了甚么麻烦将他困住了暂时回不来。
二则他少年心性,想继续深查下去。
不论是哪种情况,寒弟都身陷囹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或是受到真正的危险之前,找到他,并将他完整地带回来才是。”
莫放听他一席话,心中的那团怨火顿时减了不少。
看了莫均一眼,道:“我可以答应你,带你过去看看,但有一点你得跟我保证。一会儿必须得我亲自下去找寒弟,你不可涉足一寸。”
莫均稍加犹豫,而后再道:“行!我给你把风。”
莫放这才放心带他过去,等到了屋子前,发现屋门依旧锁着。
莫放朝莫均道:“这屋的栓钥在张管事那里,要不二哥你辛苦一趟?”
莫均召唤了小厮来,让他去张管事那里拿栓钥。
小厮领命而走。
少时,小厮回至原处,将栓钥递给莫均。
莫均拿钥开门,两兄弟进入屋内。
莫放将屋门闭上。
莫均看着他道:“密室在哪儿?”
莫放瞅向木椅,稍有些犹豫。
朝莫均道:“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许反悔啊!”
莫均道:“你放心,不会的。”
莫放望了他两眼,再走到椅子边,弯下腰来伸手触至椅板下面,将那按钮一摁。
登时一阵撼动声渐渐而至。
莫均唬得一惊,急忙转过头去瞧看。
只见那衣柜往左挪动,现出的是一道密门。
莫均走进了看,里面漆黑无比,根本瞧不到一物。
莫放道:“二哥,是不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