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何月芙就打断道:“毕竟什么!师父早有师命,不论如何我也要保住你的性命。别的我一概不管!”
莫均忙道:“好好好,随你随你。所以我才要跟你道谢,之前辛苦你了,之后也继续辛苦你。”
何月芙道:“好,最好如此。”
莫均道:“你觉得寒弟这个人怎么样?”
何月芙疑道:“怎么突然提你弟弟了?”
莫均道:“没什么,怎么说他也是莫家的一份子,之后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作为他的哥哥,我却一直让他身处险地,他刚一回京,就叫他去替我查案子,将他卷入这条不归路当中来。如今一想,还真是我的过错。”
何月芙不高兴道:“你莫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身为上骏府的世子,他自然要与你们风雨同舟的。这个是无可避免的。”
莫均道:“但是能晚些话,还是希冀他不要过早涉足。我倒想他一直待在仙人峰上,不再下山,这样就不会卷入其中了。”
何月芙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来,倒是怪责我与师父他老人家有意为之喽。”
莫均忙摇手道:“不不不,在下绝无此意。只是感叹命运蹉跎,生逢乱世而不幸罢了。”
何月芙道:“这怎么能算乱世!虽算不上太平盛世,却也不能算乱世吧。不过你这番话,莫寒倒是也曾说过。”
莫均道:“果然,寒弟也并不愿如此。”
何月芙叹道:“是啊,但要他弃你于不顾,他也办不到,要不然他怎会跟随你到京城呢?”
莫均道:“可他本不该承受这么多的。”
何月芙道:“该不该承受,那也是他的决定。”
莫均叹道:“说到底,他还是不该下山。不如....”
何月芙未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急道:“不干!我不会听你的!”
莫均笑叹道:“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不干了?”
何月芙道:“总之你不必说了。”
莫均便没再言语,二人沉默稍刻。忽外头有捕快来报:“掌使,他们来了。”
莫均惊道:“竟来得这般快。”
又笑向何月芙道:“你我二人在此闲谈,他们可是一刻也没有歇着。”
何月芙目露寒光,道:“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货色!”
说着就随捕快出去了。到了院中央,飞上墙头,见前方两拨人已打成一片。便知那是紫衫捕快与不明黑衣人之战,只这不明黑衣人也不用多说,必是那诡灭一族的。
何月芙高望此战,面上毫无申请退。虽见门中捕快节节败退,但自己就是不去支援。任凭他们怎样打,何月芙一概不加干涉,不插一手。
因为她心里清楚,对方绝不止这些伎俩。这不,刚自猜度着,就感知到有高手逼近。但她也不用管顾,因为还有冷厥在场。
片刻之间,她就瞧见两只黑影现身在院中。仔细一看,的确是蓝袍冷厥与另一蒙面之人斗殴起来。
何月芙腰间长剑嘎吱作响,但她还是忍住不动。
心里猜想,这若是再来一人。而这人竟是撇开冷厥不顾,直奔内院又该如何是好。
到那时自己也只得现身了。当下只不多想,还是留神看脚下这场争斗。何月芙曾从莫均那处闻得,这冷厥出自江湖,虽不知何门何派,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入了七雀门,也就不予深究。但其身手也算得一二高明之手,在京城之内难逢敌手。就连那闻名全京城的四大恶侠也拿他没招儿。
这会子细细看去,果然不错。那冷厥善使拳掌,且身法极高。对面那黑衣客身手自也不俗,二人互拆几十招竟也难分高下。
只见冷厥一掌向前,那黑衣客并不与其相对,而是绕过其掌影,自旁给出一脚,直欲打他个措手不及。哪知冷厥收掌极快,并使出另一手来,将那人之足擒住,又猛力一甩。那黑衣人顿时被甩上空去,但黑衣人却在空中稳住身形,然后自空向下一掌使来。何月芙瞧得很清楚,那掌中带有黑气,极为阴森诡异。冷厥也不与他对掌,还是碎步向后急退,待那人掌气劈在地面之时,再使拳往那人背上捶去。那黑衣人反应何其之快,竟半点不让冷厥。
竟也拿出另一掌来,迎面推掌而进。这下子拳掌相交,周围内气环流,场面一度胶着。
何月芙看到此处,不免心惊。暗想京城果然卧虎藏龙,那莫均独自一个不会武功,竟要应对这些虎狼之人。当真是难上加难。
他若不是倚靠自己无上的才智,外加身边还有高人相助,如何能与那些人周旋如此之久呢。
何月芙正自出神,忽听得西向处有动静,从其脚步之响声可断定,来者必不止一人。
何月芙未及多想,立马往那处赶去。
却说莫均独坐窗台边儿上,心知必有人寻上门来,自己也不试图逃走,只在此间等候。
窗外忽地跳进一人,莫均往后略退几步。却并不担心是诡灭士前来,只因他虽无半点武功,但从鼻口间也能闻得那气味儿,那绝非敌人。
那人正是在外守卫的紫衫捕头,那捕头进房后急道:“掌使!真是大事不妙啦!属下在外已探得,许多诡灭士正向这里逼近,且好几个高手已入了院中。掌使赶快随属下走,再迟一步可就了不得了!”
莫均笑道:“你放心,没事的。”
紫衫捕头还是不依不饶,只道:“掌使,属下也跟随你很多年了,你向来很是谨慎老成。从不将自己置身如此险地,为何现在却是这样不顾昔自己?”
莫均道:“你却不知我在城外比今日更加凶险呢。”
紫衫捕头道:“掌使不说则可,既已提到,属下就不得不说了。掌使在外九死一生,那是弟兄们没有保护好您。如今你人在京中,若是一旦有个好歹,你叫我们怎么同其他几位掌使交代?另外又该怎么同门主交代?”
莫均道:“你且别急,要知道我虽不能,但也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的!”
话刚一说完,却见窗外跳进一人,那人手持长剑,正是四大恶贼之天孤星是也。那天孤冷笑道:“莫掌使,别来无恙呀。”
莫均回笑道:“天孤侠,许久不见了。”
那天孤将剑尖托于地上,慢慢走将过来,剑尖在地上擦出微微火花。紫衫捕头挡在莫均身前,立马又有三五个捕快窜进门中,分站于捕头两旁,纷纷持刀作势。
天孤笑道:“别紧张,别紧张。在下不过是来同莫大掌使叙叙旧,没那么快就杀死他的。”
紫衫捕头横瞪着眼儿道:“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天孤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们这几个鼠辈,还想拦我不成?笑话!”
莫均道:“天孤侠果然高明,用计将我寒弟引出城外,原来竟是早已埋伏好的,是怕我寒弟如在,你便动不得半点。不过这等巧计,只怕也非你所想,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也并非公孙城主所想,是也不是?”
天孤贼一怔,旋即装作无事一般,只道:“哼!你少拿你家莫寒来压派我,殊不知前者是他侥幸,我可并非败在他的手下的。你说的什么引他出城,确实不是在下所想。但也只怕你再没机会知晓了!”
莫均道:“哦?你的意思是你要杀我喽。”
天孤笑道:“莫大掌使,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是来同你叙旧的么!”
莫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道:“既然我都要被阁下杀掉了。那多活一刻早活一刻又有什么区别?阁下何不让我多讲一句话?”
天孤道:“死到临头了你还要什么说的?”
莫均道:“纵然没什么说的,你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吧。”
天孤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该不会是想问我怎么逃出来的吧。”
莫均笑道:“正是这个,我与我的寒弟以及众弟兄费劲辛苦将阁下捉入坛牢之中,那坛牢坚固如铁。又有千百名擎天谷的狱卫日夜守备,何以却叫阁下与阁下的几位兄弟竟逃将出去。自七雀门创门以来,这可是闻所未闻的。还望阁下告知。”
天孤冷笑道:“莫大掌使这么神通广大智谋无双的,不妨猜上一猜如何?”
莫均道:“以我之愚见,如此大手笔,若是没有内应,恐难完成。怕又是我那个蠢弟弟所为,助了阁下一臂之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