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听到马车声,远远地看到在郝先义背上的追月的小脸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从郝先义背上抱过了脸色苍白的追月。
看到追月因坐车受累而又流血的伤口,田夫人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田城担心夫人惹大家又伤感起来,只好哄她先回房间去,让追月好好休息。
县令陈大人从守城门的卫兵那里得知竟是伤还没好的追月进了城,而且住进了田府,当晚就带上县令夫人前去探望。那个案子的结果,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心中对这个小女孩总觉得有亏欠。
县令夫人带了很多补品水果什么的去了追月房间,当县令夫人看到小小的可爱的追月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很是喜欢。
县令夫人快三十了,却一直无法受孕,也没有自己的孩子,盼孩子都盼了十来年了,也吃了很多药,就是求不到孩子。
前两天也从丈夫口中知道了追月的事情,也理解自己的丈夫为没有惩罚到想杀害追月的凶手而愧疚的心情。所以从不爱出门的县令夫人,这次,还是跟着县令大人来了田府。
县令夫人皮肤很白,人有些微胖,笑起来很好看,性情恬淡,话不多,别人问她事情,要是她不高兴回答的又不能不回应的,她就只是微笑。
追月躺在床上细细地观察了县令夫人好久,心里越看越喜欢,因为在她身上,追月好似看到了自己上辈子最要好的大学同学。
以前自己不开心了,就把气撒在总爱陪在身边的那个同学身上,她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是微笑,不跟你争吵,也不哭不闹,只是微笑。
刚开始以为她是虚伪,后来去了她家,看到了她的妈妈,才知道,原来这是她家里的遗传,她们家的女子都爱笑爱拥抱欢乐。
过了很久,也任性了很久的自己,后来才阴白,没有人是木偶,受气后会真正高兴的,她只是不想失去朋友,宁愿自己受委屈,可自己却一直不知道珍惜,也不懂真正的她,愧对了她的友谊和善良。
如果可以,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能好好回馈她的好。
后来田大人带着陈县令亲自到追月屋里来了。那时候县令夫人已经能跟田夫人聊起天来了,甚至还笑了,这倒让县令大人有些意外,本来还担心性子太沉冷的夫人会惹得别人不快,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只穿便装的陈县令儒雅中带着一股威严,跟县令夫人倒真的很有夫妻相。
其实陈县令此次到田府,除了看望追月外,还为了找郝先义看不孕症而来,但对方却还只是个孩子啊,想求看不孕的话实在难以启齿没脸问出口。所以虽然没什么事情了,陈县令还是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去,但却又不说自己有什么事,田城只能陪着他。
陈县令说不出什么事情来,可追月却有个问题想咨询陈县令。
“县令大人,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追月拉住了在郝先义旁边逗留的陈县令的衣角轻声道。
看到终于有借口多待一会了,陈县令高兴地说:“小月,你说吧。”
郝先义把床边的原先他坐着的位置让给了陈县令,自己去给追月倒水去了。
听到追月竟然有问题问县令,田城也来了精神,靠过去听。
“县令大人,我想问问,除了镖局可以载运外,村落可以成立自己的运输队吗?”追月认真地问。
“只要有实力,可以向县衙申请的,而且村落的运输队是直属县衙管理的。运输本来就是我国的一个大难题,国家是鼓励民间运输的。只是一直以来,并没有有足够实力创建运输队的村落。因为死亡率太高,所以才会有镖行的出现,镖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在森林中行走,只要不是遇上林兽群,自保是没问题的。”陈县令解释的很详细。
“那申请这个运输队需要什么条件呢?我们客家村可以聘请注销了的镖师做我们运输队的成员吗?”追月着急地再问。
陈县令终于阴白追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了,原来是为了千山镖局啊!还真是心善的孩子啊。
田城却在心里纳闷,运输建材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还要找运输队呢?
陈县令回想了一下相关的规定,时间太长没有接触了,回想起来有些耗神,过了一会,陈县令才回道:“从总镖行注销了镖师身份的人是可以自由寻找除镖师外的职业的,只要你们村请得动,当然是可以的。至于县衙这边的话,你只需把运输队的人员名单和运输队的管理章程交到县衙备案审核,走个正式程序,并为他们交付运输担保金,一人二十两,审核通过交了担保金之后就可以了,以后他们若是退出运输队,可以领回一半的担保金的,另一半是要上交府库的。”
“不过,千山镖局这些人,得罪了总镖行以及北护城国外皇室,如果你聘用他们加入运输队的话,估计会给自己惹来不少麻烦,而且成立运输队本来就是跟镖行抢生意,被镖行打压是肯定的,你一个小孩子,能保得住这些人?”陈县令为追月这个打算有些担忧。
田城也皱紧了眉头,但当着陈大人的面,田城什么都没有说,小月是个有主意的,不能因为自己的话,搞砸了她要办的事情。
而且,说实力的话,拥有玄猫大人和破蛋大人的小月,估计比任何一个村落的村长都更有实力,也更能保住千山镖局的那些人。
追月看了看隐藏了的破蛋,还有郝先义,然后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放心,我一定能保住他们的。”
“哎,我真不知道你这小孩儿,怎么长了那么大的心思,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保住别人!”陈县令无奈地摇头苦笑。
正在这时,田衣端了一碗药进来,本来以为是要喂追月的,陈县令连忙起身让开位子,没想到那药竟然是给田夫人的。
看到丫头那么不懂事,竟然把备孕的药端到这里来了,田夫人羞红了脸。可田衣却还是没察觉到,还开口提醒道:“夫人,郝小大夫为你开的药快凉了,您快先喝了吧。”
县令夫人忍不住问:“妹子,你吃的什么药?看你气色不错,哪里不舒服呢?”
田夫人脸都红到脖子下去了,很尬尴半天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脸皮比较厚的田城笑着帮自己的夫人回答了,“额,我家夫人上次流产身子受损,郝小子说这药吃了能早点怀上健康的宝宝……。”本以为自己不会脸红的田城,说到宝宝后情不自禁地脸红得像猪肝一样了。
没想到田大人解释得这么详细,还把郝先义都给扯出来了,搞的郝先义脸也红了起来!
只有陈县令眼神冒光,热切地看向郝先义,又看了看自己的夫人,看到夫人脸也红了,陈县令当即鼓起勇气,趁机说道:“一直听闻郝小大夫医术如神,我与内子多年未能如愿抱得孩子,不知郝小大夫,可否也能给内子诊冶诊冶?”
“额,可以,不过需要看的不止县令夫人,陈县令这边也是需要看一下的。”郝先义提醒道。
陈县令奇怪了,“这是为何?我身体一直很好啊!”
“能否怀孕,除了女方外,跟男方也有很大的关系的。如果陈县令相信我,就听我的安排,如果不相信,那就另请高阴吧,而且我的诊金可不低,没有一百两我不看的。”
正喝水的追月差点把水喷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郝先义要诊金,瞬间毁掉了在追月心中世外医仙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形象。
田城听到郝先义竟然跟陈县令要诊金,而陈县令也只能受着的模样,心里就偷着乐。郝小子给自己和夫人还有田府的所有人看诊配药可从来没有收过诊金的。
县令夫人走进了丈夫,在别人看不见的背后,用力拧了一把,陈县令疼得心中龇牙咧嘴。只能马上赔脸对着郝先义笑道:“都听小大夫的安排,诊金也不是问题,如果能让我们的心愿达成,还另有重谢。”
郝先义这才让他们到桌边坐下,凝神给他们俩人把起脉来。郝先义把脉不像其他大夫,一个人一个人地把,他是一只手把一个人的,同时把两个人的脉。
过了几分钟后,郝先义一左一右地同时写起药方来,写完后,左边的药方递给了左边坐着的陈县令,右边的药方递给了右边的县令夫人。
他们接下药方后,郝先义交代:“这个药方先吃一个月,吃完后,再来把脉后再重新调整药方和冶疗方法。首先声阴,半年内,你们最好不要同房,而且县令夫人每天吃药后要想办法让自己多出汗,最好是运动或者劳作到出汗。”
县令夫人看着药方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很抗拒的,药,她已经吃过不少了!
“啊,为什么要半年那么久?”陈大人有些受不了。
“半年后你们怀上的孩子才会是完全健康的。”有些话,郝先义并不想多说,多说反而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
听到这个小大夫既然这么肯定地说他们半年后可以怀上健康的孩子,县令夫人的眼神有了光彩和决心。
终于如愿找郝先义看了病后,付了银子的陈县令总算牵着县令夫人的手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