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这附近的时候,就感觉皮肤很不舒服,经常觉得痕痒。”
“刚到客栈,换衣服的时候,我恍惚看到自己身上布满了银鳞,当时吓了一跳,可转眼又消失不见了!”
追月看不到,也不知道义哥哥听到这样,有没有害怕。
但那只手还紧紧地握着,没有松开一丝,于是继续道:
“其实,我听得懂那些妖魔说的话,你不是说只有他们的同类才懂他们的语言吗?”
“我知道,你身世特殊,听得懂应该在常理之中。”
“可我,我为何也能听懂?这,我自己也实在不知道啊!”
“还有,那五个妖魔,不知为何,我总有种必须救他们的冲动!”
“哪怕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追月不自觉地更加握紧了那只手,生怕他突然离开。
“义哥哥,不知为何,我觉得我恍惚间看见的那一身的鳞片,好像是真的!”
“这一两天我总能真切地感知到它们就隐藏在我的皮肤之中。”
“也许哪天就突显出来了,我的心很慌,很怕!”
“难道我真的也是怪物吗?”
“你会离我而去吗?”
担心门外的人听清,追月的声音越说越小。
听到此,郝先义慢慢地俯下身来。
在小月儿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下,然后将不安的小月儿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小月儿,莫怕!”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你会变成怎样,我永远不会离你而去!”
“我会一直守着你,陪着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害怕不安的追月意外地忽略了那个轻轻的吻。
看不见的追月,只觉得这怀抱好温暖啊,这话,好令人心安!
不由得更往这怀中挤了挤。
郝先义突感心跳得飞快,楞了一会,才稍用力抱紧了些。
不知不觉间,怀中的小人儿呼吸沉缓平静下来。
郝先义将小月儿的脑袋缓缓平放在枕头上,轻轻盖好了被子。
伸手轻抚了下她的脸颊,叹息一声,轻声道:
“既是你之所愿,我必帮你达成!安心睡吧!”
那晚后面的事情,追月毫无所知,几乎一觉到天明。
郝先义的医术,出神入化得没法形容!
不过施了几针,加上半夜迷迷糊糊好似是在梦中被哄着喝了半碗药,第二天睁开眼睛之时,竟已经又可以看见了!
要不是第二天起来,喉咙还留着一丝中药的苦涩,追月都不敢相信昨晚自己睡着后还喝过药。
待追月醒来之时,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郝先义趴在床边那瘦瘦俊俊的侧脸。
又能看见了,真好啊!
看着就在旁边守候了自己一晚上的义哥哥,突然觉得他好像更加帅气了,让人看着有些着迷。
甚至好担心看少了几眼,好想再靠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些啊!
这样想着,追月不知不觉就靠近了郝先义的脸庞,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眼俊颜。
这一刻,追月心中有股冲动,好想亲上一小口!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追月突然被惊醒了似的,理智了过来,又发现义哥哥的眼睫毛动了动,好似要醒了。
追月慌忙红着脸退开了,心中暗叹:这人长得太帅,看得近了,差点迷失了自我!
幸好!幸好!
要是自己这一时没忍住,真把义哥哥给吓跑了,或者令他心生厌恶了,那就糟了!
这世界,虽然都很早恋,可却也没早到这地步!
郝先义却很是不舍地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见小月儿的眼睛又如星辰般明亮了,还有她那红红的脸,郝先义心中有些狂喜!
原来,刚刚小月儿的靠近,不是瞎撞的!
郝先义突感人生太美好,小月儿终于对自己有些上心了!
……
吃早餐之时,追月隐隐觉得客栈中的每一位店伙计,好似都带着些忧愁!
而包括田友大哥在内的建筑师们,都好似有些刻意回避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早餐后,很多人便开始排队准备过那铁链桥了!
外面下着雨,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扶着铁链摇摇晃晃地过桥,都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不过铁链桥此刻的景色倒是极美。
一道道彩虹,刚好跨越了铁链桥旁边大河的两岸,美轮美奂。
踏上铁链桥,便是冰雷雨的范围了。
但在铁链桥上面,还未过完桥之前,却依旧淋不到冰雷雨。
因为过铁链桥太过凶险,为免第一次来鱼水城的人出事,铁链桥的上空,设置了雨流引导法阵。
有这法阵将冰雷雨引流到铁链桥外的两边去,过桥的人只需要注意不要滑倒掉河里就可以了。
但这法阵却照旧遮挡了水汽的发散,以致铁链桥中依旧细雨飘落。
但如果手伸出铁链桥外,手是会被冰雷雨给电到的。
有些大胆的人会好奇地去试试,但无一不被冰雷雨给电道脚软得差点过不了河!
客栈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批带着十几个小孩子的人也准备过桥。
这批人看起来很像是绑匪,但那些小孩子不哭不闹的样子又让人觉得他们很熟。
在回房收衣物的时候,追月听到有个男子地向一个店伙计举报:那群人拐卖小孩!
可店伙计的态度,却很是不屑似的,只淡淡地回复:
“妖魔禁客栈只为抓捕妖魔而存在,不管官府的事!”
那男子无语,叹息离去!
虽然对小姑娘依旧怀疑,但想到进城前还有的那些检查,妖魔禁客栈终究给追月放了行。
不过他们只同意让她最后过铁链桥。
如果追月是大妖,那在她过桥时,桥上的法阵就会自毁,引来天雷轰击,所以她必须最后一个过桥!
从铁链桥开始,其实就是对大妖以及一些蒙混过关没能检查出来的妖魔等的检验了!
后面的检验,重重叠叠,而且每一次,只要被检查出妖魔的身份,就都是必死的结果。
追月在踏上铁链桥之前,望着大河对面看不清的鱼水城,也不知还有多少凶险和磨难在前头……
追月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放弃?
其实,从走进妖魔禁客栈中开始,追月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她此时回头想离开客栈,反而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就像那个黄衣女妖一般!
看到小月儿犹豫,还以为她视力还没完全恢复,郝先义回身蹲在了小月儿的面前,阳光般的磁性声音响起:
“小月儿,走,我背你!”
不顾店小二等人的阻拦,郝先义很快背起了小月儿,一步一步地踏在只有极少木板的铁链桥上。
追月不知这铁链桥暗含的杀机,可郝先义却早已知晓。
只要背后的小人儿被鱼水城上空的空间之力辨别为妖魔,就会被惊天之雷劈得尸骨无存!
可郝先义不怕,能跟她死在一起,也是心中所愿。
铁链桥的雨水不大,要背人的话,郝先义就把自身的雨具都收了,只给小月儿戴了一顶竹篾编成的斗笠。
不知为何,看着自己被孤立被质疑被防备,而义哥哥依旧对自己不弃不离,追月心中满满的委屈和感动。
情不自禁地,眼泪跟随着郝先义坚定的脚步,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汹涌的河水中。
“怎么?感动哭啦?”郝先义停了停脚步。
虽然前面的人都已远去,但只要天黑前过桥都可以进城,所以此刻并不着急。
“嗯嗯!很感动呢!要是没有你,我估计都活不成了!”
追月挂着泪珠笑着说。
“小傻瓜,我永远都会在!别哭了!小心眼睛又看不清了,到时你就一辈子别想离开我了。”
郝先义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哈哈,想得美,我长大还要嫁人呢!”
追月心情好多了。
可她这话,却让郝先义心中一紧,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郝先义沉默了,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追月感觉到了义哥哥的不对劲,可却以为是因为自己说话让他分心无法好好过桥。
所以也不敢说话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郝先义又停住了,开口道:
“小月儿,此去鱼水城,只怕很是凶险,我担心,哪天又把你弄丢了,到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那样的话,我会发疯的!”
追月没想到义哥哥突然说起这个,在他背后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
“真那样的话,我也会哭死吧!”
郝先义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问道:
“小月儿,你愿意跟我一起种蛊吗?”
“有一种万里蛊,种在身上后,就算你我相隔万里,彼此都能感知到对方是否安好,相隔近的话,甚至能轻易找到对方所在!”
说完,人也定在那里,紧张地等追月的答复。
“蛊?”
追月心中一惊,没想到义哥哥会突然想种蛊!
“别怕,这个万里蛊是一种半神虫,虫性温和,不会害人的!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看!”
郝先义有些着急地解释。
“义哥哥,你啥时候养的蛊啊?好像没见你有养啊?”
追月很是吃惊,义哥哥竟然还带了蛊在身上!
“额,是临行时爷爷给的!”
郝先义抿了抿嘴唇,撒谎了,有些心虚。
这万里蛊还是他第一个万岁生日时,姑姑送给他玩的,说是可以套住未来的媳妇。
也许是因为紧张,郝先义又开始微快地继续过起桥来。
铁链桥上空雷云浓密,让人看着心惊,不过,好在没有出现雷击,郝先义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