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见夏阳站在南宫昊身边,怎么转眼间就没了,鬼鬼祟祟的,这是做什么呢?
看了一眼叶蝉,叶蝉正踮着脚尖看向夏阳消失的地方。
这小妮子如今是腊月里的萝卜,动了心了。
正准备揶揄几句。
南宫昊过来:“烟儿,”
“有事?”
“没,等着你用膳。”
江紫烟睨过去:“我要不回来,你还不吃饭了?”
“以前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如今有了王妃,自然要王妃陪着才好进餐。”
“这么说,等着我用膳是为了让我陪你?”
南宫昊原本不是善于言语的人,到了江紫烟这里,更显得舌头有点大,在口腔里竞有些翻不转弯儿。
“嘿嘿,就算是吧。”
任谁也想不到,高冷不可方物的楚王殿下,到了江紫烟这里,就和一个傻小子差不多。
若是战场上的那些对手看到了,铁定以为这人不是南宫昊。
“如此,本小姐便勉为其难的陪着你。”
下人端来饭菜,江紫烟有话和南宫昊说,便让叶羽叶蝉跟着那些下人去用饭。
下人们以为小两口要亲热,便躲得远远的,落得清闲。
“夏阳在忙什么?”江紫烟开门见山。
若是两口子说话藏着掖着,还有什么恩爱可言。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南宫昊把一枚鸽子蛋剥干净了塞到江紫烟嘴里,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手,继续剥鸽子蛋。
“你知道昨天救的那位少主到京城来干什么吗?”
江紫烟一嘴的鸽子蛋,一时说不出话来,南宫昊腾出手,舀了一匙鱼汤,灌倒江紫烟嘴里。
“别这样,我自己长着手,我又不是残废,用得着这样吗?服务也太周到了。”
好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又一枚鸽子蛋塞到嘴里。
“你吃,我自己来。”
这种被喂养的场面还真是不习惯。
前世里,在原始森林里迷了路,一个人转了一个多月才找到人烟,别说被人喂养,找个人说话都没有,不是也过来了。
南宫昊睨向小媳妇,自己明明看到女人就讨厌,怎么会宠着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人。
这个小女人那都好,就是太自立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难不成在江家就没人服侍?
江翼城这条老狗,铁定没少刻待本王的媳妇,幸亏后来立府自己居住了,不然,还不知道受多少虐。
“你还没说碧云山庄的少主到京城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来走亲戚的。”
江紫烟索性端起盛着鱼汤的盆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嘴角流下的汤汁都到了下巴。
刚要伸手擦抹,南宫昊手上的帕子到了,连嘴带下巴一块收拾干净。
这相只顾着伺候媳妇,一时忘了回答,江紫烟瞪着俩眼珠子看着南宫昊,这里等着下文呢。
“他收了银子,要来暗杀我们两口子。”南宫昊尽量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
江紫烟到真的是没放在心上。
“这么巧?他来杀我,我到救了他一命,这小子够命大。”
可不是命大,若是先一步把江紫烟杀了,这个世上便没人能救得了他。
“从明天起,烟儿就不要出门了,以防万一。”
南宫昊知道江紫烟不是能闷住的人,不过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大不了自己多派人手保护就是。
别人不知道,南宫昊调查的清清楚楚,碧云山庄只要收了银子,就会完成雇主的要求,除非雇主解除约定,否则,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碧云山庄如今收了对方的银子,南宫昊和江紫烟的命就在他们的生死簿上了,除非碧云山庄遭到灭顶之灾,否则,就是剩下一个人也得为雇主完成使命。
南宫昊说的轻描淡写,心中早就绷紧了弦,说不定下一刻,刺客就会出现。
“出门怕什么?在家他就不来了?孟玉还没恢复,这几天没事。”
“孟玉?那个少主吗?”南宫昊见江紫烟吃的差不多了,便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嘴里。
“嗯,就是个半大孩子,看着也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怎么就干上暗杀的买卖了?”江紫烟拿了块馒头,沾了汤汁,吃的稀里哗啦。
南宫昊睨来嫌弃的眼神,抄起帕子,擦去江紫烟留在嘴巴外面的汤汁。
“对了,我今天见到碧云山庄的庄主了。”
江紫烟终于放下筷子,抹了嘴巴。
“在哪见到的?”
碧云山庄的庄主孟子君今天刚到京城,烟儿一直和自己在一起,莫非孟子君到了百草堂?
孟之君原是京城人士,年轻时也是京城知名的才子,因着文采出众,得到好多名门闺秀的青睐。
后来到了江南,举家南迁,北方再也没有了孟子君。
这次若不是江紫烟救了孟玉,南宫昊也不会出动夜莺去调查碧云山庄,更不知道自己两口子上了碧云山庄的生死簿。
“就在城门洞那里,你不是也看到了?”
是哪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
南宫昊的确见到孟子君了,和江紫烟一样,只是感觉这个人不同凡响,多看了一眼,当时并未多想。
父子两一前一后赶到京城,看来背后这人出的银子肯定少不了。
夜莺正在调查背后之人,不出三天,背后之人就会浮出水面。
南宫昊和江紫烟吃饭的时候,孟子君正在京城的分舵里,冲着一帮手下大声训斥。
此时的孟子君,怒发冲冠,那里还是城门洞江紫烟看到的那位白面书生,分明就是一位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罗。
碧云山庄的分舵坐落在京城的闹市区,和全聚德’酒楼不过隔了几个巷子。若是从房顶一路过去,只有几息的路程。
果然是大隐隐于市,这样一个暗杀组织,就在天子脚下,闹市区里。
“庄主息怒,少主也是为我们山庄考虑,小孩子,虑事不周,庄主看,现在还能挽回吗?”
唐敏是京城分舵的舵主,在这里主事多年,就是京城的买卖铺子,以及和皇家的交往,都是唐敏在主持,是孟子君的一条臂膀。
孟子君之所以这么多年不到京城,也是有唐敏在这里坐镇。
唐敏的话在孟子君这里还是有分量的。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楚王殿下何许人也,也是我们这些宵小之辈能动的?楚王妃又是何许人也?巾帼英雄,瞎了你们的狗眼!!!”
孟子君虽说还在发怒,火气比刚才小多了。
也是少主少不更事,趁着庄主不在,做主接下这桩买卖,且亲自进京,想要一举成名。
不成想,病倒在路上,一边往京城赶,一边沿途求医,没有一个大夫敢医治少主。
跟随的人给碧云山庄传了信,庄主这才星夜兼程赶来。
幸亏楚王妃救了他,否则,父子俩怕是要阴阳两隔了。
放下楚王妃的救命之恩不说,单单楚王夫妻保家卫国,出生入死的这种气概,江湖上谁人不敬佩,这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被猪油蒙了心的,才能想出暗杀他们夫妻的伎俩。
若是不知道的,怕是得以为是敌国的奸细买通的杀手。
“我们的祖宗是北晋人,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喝北晋的水长大的,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不要命了?”
“别以为练了几天功夫就了不得了,真正到了战场上,就你们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
“你们以为保家卫国是闹着玩儿的吗?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就敢上战场?”
“我们的山庄之所以能维持到现在,是因为我们没有影响到国家利益,没有和皇族起冲突,皇家允许我们吃这碗饭,是人家不屑于我们较量。”
“你们以为皇家就拿我们没办法?那是我们没有触碰他们,若是妨碍了皇家的利益,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孟子君发了一通火,唐敏几个陪着不是,看着孟子君火气消散的差不多了,唐敏端了一杯茶,双手送到孟子君面前。
“先喝口水消消火,咱们商量商量怎么挽回。”唐敏看着孟子君喝水,知道这是要说正事了,便把屋里几个挨骂的赶了出去。
屋里只有孟子君和唐敏,孟子君把茶杯放到桌上:“一不做,二不休,把雇主干掉,银子我们也收了,楚王殿下夫妇我们也不动。”
“若雇主也是皇家的人呢?”
想要楚王殿下两口子死的,除了敌国的对手,就是皇家的对手。
孟子君道:“你觉得皇家那几个,庆元帝是在乎楚王殿下还是在乎其他的?”
明眼人都知道,现如今楚王殿下就是北晋的顶梁柱,没了楚王殿下,北晋的天就会塌下来。
“查,查明了雇主,老夫亲自动手。”
看来孟子君这次铁了心想要保江紫烟和南宫昊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唐敏自少年时和孟子君就是好友,后来跟着孟子君到了江南,孟子君要在京城立分舵,唐敏这才回了京城。
没有人清楚孟子君的底细,别说让孟子君去杀楚王殿下,就是别人杀了楚王殿下,孟子君第一个就会和这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