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烟打量着这位绣娘,看上去倒是个精明强干的生意人。
绣娘上来便给江紫烟施礼:“见过大小姐。”
江紫烟不想难为一个生意人,虽说这个时代做生意的身份低微。
江福见江紫烟脸色并没有预料的那么高兴,便道:“大小姐,让绣娘给大家量尺寸吧,全府这么多人,光是量尺寸恐怕就得一天。”
“江福,你确定我们府上的主子们要穿三流秀坊做的服饰?”江紫烟淡淡的说到,眼睛里流露出不屑。
“这,···”江福呐呐着说不出话来。
以往府上的主子们都是在自家的‘天下第一秀坊’定制服饰,只是现如今‘天下第一秀坊’被江紫烟要走,郭氏这才让江府找了别的秀坊来府上给大家量尺寸。
江紫烟也不是针对绣娘的,只是觉得郭氏太过分了。
见江福说不出话来,江紫烟道:“本小姐的品位还没有降到三流。劳烦江管家告诉二夫人,本小姐除了‘天下第一秀坊’服饰,别的秀坊的服饰一概看不上。”
说完带着叶羽叶蝉和月牙奶娘出门去了。
听说楚王十日后回京,京城中要盛装相迎,这是多大的商机。江紫烟才不想再和江府的这些杂碎纠缠,甩下江福和绣娘走了。
江福见江紫烟走了,大小姐真的是变了一个人,那里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大小姐。
绣娘也觉得尴尬,人家大小姐说得对,自己本来便是三流秀坊,若是同‘天下第一秀坊’比起来,给人提鞋都不配的。
······
江紫烟她们来到府门,月牙叫了马车,大家坐着马车到了‘天下第一秀坊’。
秀坊里,已经有几家府上的管家等在这里,排着队等秀坊的绣娘上门量尺寸。
秀坊掌柜的秦素素见江紫烟到了,上前道:“大小姐,你可来了,今天好几家来定制服饰的,这不,已经把能派出去的绣娘全派出去了,还是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
秦素素是个年轻的绣娘,自幼随着母亲在这秀坊做事,江紫烟接了秀坊后,把原来秀坊掌柜的辞了,换了秦素素。
秦素素的父亲原是读书人,只是这么多年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靠在秀坊做工的妻子和女儿养着,这几年死了科考的心,在街边摆个摊儿帮人写书信,多少也有点收入。
秦素素在父亲那里认了不少的字,当上掌柜以后,江紫烟又教她怎么记账,没多长时间,就把‘天下第一秀坊’接管过来。
自从秀坊换了掌柜的,整个秀坊焕然一新,生意更加红火,赚的银子也翻上一番。
这也正是江紫烟欣赏秦素素的地方,年轻有魄力,敢说敢干,是整个京城最年轻的秀坊掌柜。
到底是年轻,江紫烟怕秦素素把握不好,把好好的买卖搞砸了,这才匆匆赶了来。
“素素,我们这几天只定制十天以内的,十天以外的一律不接,另外,十天以内能做好的便下订单,没有做好的把握,宁肯不做。”
前来定制服饰的,大多是为了十日后迎接楚王而备的,若是超出十日,谁还会急着穿呢。
江紫烟怕秦素素贪多,到时候交不了货,赔钱不说,买家因为没有合适的服饰会不高兴的。
江紫烟接着说道:“这几天大家辛苦点,等过了这几天,秀坊放假十日,大家好好歇歇。”
这十日该买的都买了,想必跟前世过春节似的,过了春节,谁会在短时间内再买衣服,大家放几天假,也不妨碍秀坊的生意。
秀坊一年到头没个放假的时候,秦素素听江紫烟说放假十日,首先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另外,着人把以前的存货搬到秀坊外面,有前来购买的,可酌情打折出售。”
有些款式过时的,趁着全民消费,赶紧的处理了,不然就真的砸手里了。
秦素素也是有商业头脑的,只是没有江紫烟想的全面,经江紫烟这一点,马上明白过来,赶紧的派人到库房搬去陈年旧货去了。
江紫烟安排好秀坊,又赶到‘全聚德’酒楼,告诉幕掌柜,马上贴出告示,三日后拍卖楚王回京那天临街的桌面位子,以出价高者居之,楼上临街的雅间比底层的翻倍。
幕掌柜马上去帖告示,江紫烟她们路过‘五香水粉铺’,进去看了一眼,见方掌柜忙着制粉,铺子里顾客来来往往,三月五斤忙不过来,便让月牙奶娘留下帮忙,自己带着叶羽叶蝉到了‘一品斋’茶楼。
‘一品斋’的周掌柜是个极其圆滑的人,原是国公爷手下的,茶楼做了叶玉瑶的陪嫁后,便随着茶楼归了江家。
叶玉瑶死后,老太太掌家,周掌柜与老太太关系融洽,及受老太太看重。后来,郭氏掌家,周掌柜又很得郭氏重用。现如今,茶楼归了江紫烟,周掌柜又很配合江紫烟,唯江紫烟之命是从。
江紫烟虽说不喜欢周掌柜这样的墙头草,却也找不出周掌柜的错处,便让周掌柜仍旧做着茶楼掌柜。
江紫烟到了茶楼,见到周掌柜,吩咐周掌柜,马上贴出告示,楼上雅间留下临街的一间自己使用,其余临街的雅间和楼下临街的座位,三日后拍卖,在楚王回京那天,出价高者得之。
自家的茶楼和酒楼处在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到了楚王回京那天,酒楼和茶楼肯定人满为患,谁不想目睹自己心目中战神的风采,邻窗的座位肯定抢手。
京城里有钱有权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提前卖出去,到时候争抢起来,砸了自己的东西就不好了。
周掌柜见江紫烟考虑周全,这样既挣了银子,又避免了因为枪夺位置争吵,对江紫烟有了新的认识,更加佩服江紫烟。
表小姐年龄不大,做事稳妥,和传说中的软弱无能根本挂不上钩。
三日后,月牙奶娘仍旧到‘五香水粉铺’帮忙,江紫烟带着叶羽叶蝉到了‘一品斋’茶楼。
江紫烟坐在自己留下的雅间里,听着周掌柜在楼下主持拍卖临街几个雅间和楼下临街窗口位置的座位。
结束时,楼上雅间最便宜的拍到六千两白银,楼下临窗的位置,拍到一个座位八百两。
酒楼那边也拍出了一个雅间八千两白银的天价。
江紫烟见真金白银到了手里,吩咐周掌柜,到了楚王回京那天,茶楼的茶水免费,另外在茶楼外设茶棚,过往行人免费喝茶。
酒楼那边则是每桌送一只‘叫花鸡’作为奖励。
到了楚王回京前一天,从西城门到皇宫的街道上,挂满了灯笼彩旗,临街的墙壁上也是粉刷一新,就好似现代的除夕那天。
‘天下第一秀坊’的绣娘们,日夜赶工,终于在这天傍晚完成了最后一件订制品,库房里多年的存货也卖的干干净净。
‘五香水粉铺’的胭脂水粉还有配件也都卖的干干净净,只好挂出‘货已售完’的牌子。
就连糕点铺子里的糕点也供不应求。
这十来天,江紫烟赚的是钵满盆满,真的是数钱数的手软。
到了楚王回京这天,早早的就有人在街上放炮竹,一家响起,附近的跟着响应,炮竹声此起披伏,让江紫烟响起了前世里的春节。
吃了早饭,江紫烟带着叶羽叶蝉和月牙奶娘出了府门,一路走着往‘一品斋’茶楼方向而去。
茶楼外面设的免费茶棚里站满了人,进了茶楼,见座无虚席,便抬腿往楼上走。
刚到楼梯口,楼上传来周掌柜的声音:“二小姐,不是在下不给二小姐面子,这雅间是大小姐留下的,实在不敢让二小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