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东方已渐渐出现亮光。
远处又有喊杀声响起。
江紫烟把剩下的手雷分给叶羽叶蝉和多铎。
几个人下了房顶,身子轻飘飘的,现在,怕是一个三岁的孩童都会把他们打翻在地。
前院里,江翘楚正在翻看尸体,那种认真劲,怕是这辈子都不曾有过。
怎么运气这么差,又撞在江紫烟手上。
叶羽走在前边,借着周围挂着的灯笼,看到正在翻看死尸的江翘楚。
“表小姐,那不是江····”叶羽大概想到江翘楚已卖身为奴,没了姓氏,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江翘楚。
“呵,这不是北高丽带走的那个女奴吗?怎么在这里?”多铎的毒舌功施展的恰到好处。
“江紫烟!你···你还活着!?”凭什么死了这么多人,江紫烟还活着?太没天理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呵呵,今天闯到本小姐手上,算你倒霉!”
江紫烟也不客气。
几次三番要自己的命,如今又做了南疆的内应,已经是叛国了。
前世今生,最恨叛国之人。不管有什么理由,叛国就该死!
原主已被害死,即便不为国家,为了原主,江翘楚也必需死。
多铎最不想杀得就是女人,怕脏了自己的手。
见江紫烟上前就要动手:“江小姐,本王现在正好手痒,这个不要脸的女奴就让给本王了。”
话落,鬼头刀已压上脖颈。
“别杀我!我···我还有用!”江翘楚见多铎红了眼,急忙大喊。
“说!”
“只要饶我不死,我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叶羽上前一脚踹倒江翘楚:“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太可恨了。死到临头,还想展示自己的魅力。
江紫烟的一个小跟班都敢鄙视自己。
江翘楚不服,自己比江紫烟这个扫把星漂亮多了,为什么这个扫把星处处有人维护,有人喜欢。而自己却是处处碰壁,时时倒霉。
“不说拉倒,我家表小姐不稀罕听你的鬼话。”叶蝉亮出手中佩剑。
“我···我说!听南疆王说,想要楚王殿下性命的是六皇子南宫治。”
江紫烟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这可不是儿戏的事。
六皇子是贤妃娘娘一手带大的,南宫昊带在身边,视若亲兄弟。
若是六皇子想要南宫昊的性命,南宫昊知道了,该是多么伤心失望。
“我说的句句是真,我就是六皇子送给南疆王的礼物,我虽然没见过六皇子的真面目,看身形,和楚王殿下差不多。”
江紫烟见过南宫治,看上去和南宫昊的确有些相似。
“着火了!是南城门方向。”多铎往远处望去。
楚王殿下把王妃托付给自己,如今虽说自己已经尽了力,顺德府还处于危险之中,眼下不该纠结的必须快刀斩乱麻。
举起手中的鬼头刀,朝着江翘楚而去。
鲜血喷溅出,江翘楚倒在血泊之中。
“谢谢摄政王。”
江紫烟知道摄政王是怕自己不忍下手,他那里知道这身体的灵魂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江紫烟了。
此时,南城门附近,黑衣蒙面人和一队南疆蛮人面对面站着。
“王爷,”带队的南疆蛮人看着黑衣蒙面人:“你不是说南宫昊去了边境前沿,顺德府这里到了年下防守松懈,我们的人会轻而易举的拿下江紫烟吗?
怎么如今顺德府中到处都是战场,我的人死伤无数,就剩这几个残兵败将,你让本将军如何向我家王上交差?”
“这···这可能是我的线人被南宫昊给骗了。”黑衣蒙面人喏喏到。
“我看你的线人就是南宫昊的人吧?”南疆蛮人话语中充满不屑。
他就不明白了,王上为什么给这些北晋人合作,连自己国家都能出卖的人,猪狗不如,和这样的人合作,王上就不怕这些猪狗不如的人有一天也会出卖他吗?
“咱们先出城去吧。”黑衣人道。
“你就这样让本将军回去交差吗?”
黑衣蒙面人上前道:“我的人埋伏在城中四面八方,今日没有得手,总有一天会得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自己就把自己比作贼了。
南疆蛮人鄙夷道:“筹划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尚未伤到南宫昊和江紫烟一根毫毛,还有以后?怕是以后南宫昊和江紫烟会要你的命吧?”
南疆蛮人就不明白了,想占北晋的地盘,挥师进攻便是,为什么要先除去楚王。
楚王有那么厉害吗?
江紫烟不过是个官家小姐,又有什么可怕之处。
“杀——”此时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现如今天光发亮,这喊声是城中的百姓喊得。
一夜的喊杀声,城中的百姓早就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若是有贼人进了院门,就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这里地处南疆,人人都会些拳脚功夫,家中虽是没有趁手的武器,铁锹扁担还是有的。
天刚放亮,居住在西城的李二就约了小三子。东城喊杀声响了一夜,不知王妃现今如何了。
喊上街坊四邻,带上扁担铁锹,喊着“保护王妃。”一路朝着驿馆而去。
一路上又有人不断加入,快到驿馆时,迎面江紫烟几个人走来。
江紫烟见到这么多百姓自发来守护家园,上前道:“大家快到南城门,那里还有贼人,不能让他们跑了!”
率先向着南城门而去。
大家见王妃好好的,带着他们前去杀敌,人人奋勇,个个当先。
若是平时,杀死了人是要偿命的,现在杀死了对手就是英雄。
姚府尹带人守在南城门,受到黑衣人的围攻,其它三个城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攻击。
西城门被泼上明油点燃,到天亮才把火熄灭。
守城的士兵也是伤亡过半,若是黑衣人再有援军,怕是顺德府就得转手他人了。
“主上,江紫烟带人杀来了!”一个黑衣人凑到主上的耳边道。
南疆蛮人还是听到了:“哈哈,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凭什么给人挣江山!”
越发的对黑衣蒙面人不屑。
南疆蛮人对一旁的侍卫道:“发出信号,让我们的人撤退。”
那人一声呼哨,城楼上,正在和姚府尹他们战的正酣的南疆蛮人,齐齐的跳下城楼,来到头领身边。
“撤!”南疆蛮人头领带着他们的残兵败将,打开城门,一路朝着南疆而去。
“王上,我们···?”
“撤!”
江紫烟赶到南城门,见城门大开,黑衣人已跑的无影无踪。
城楼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死去的和受伤的将士。
大家上的城楼,帮着包扎伤口,有见到受伤的黑衣人便补上一棍,帮着这人去见阎王爷。
虽是残暴了些,想到他们在大年下的,跑到这里搅人清梦,的确该死。
江紫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理会。
多铎摄政王本就是客人,怎好管别人家的事,装着没看见,好多本来还活着的,便这样送了性命。
姚府尹左腿挨了一刀,万幸没伤到骨头,抱扎好了,勉强站得起来。
右臂上的一刀就没有那么幸运,一块肉被切了下来,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军医过来包扎,姚府尹还强自笑着,终是因出血过多,昏迷过去。
受伤的将士大多家在顺德府内,只有少数在周边乡下,就把他们送到家中,分发了赏银,大家这才消停下来。
叶羽叶蝉早在给伤员包扎时就累的昏睡过去,醒来已是日头偏西,见自己躺在驿馆的床上,急忙起身。
“表小姐!表小姐!”喊了几声,不见江紫烟答应。
开门向外走去。
昨晚儿,一院子的死人,不知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