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睥睨过来,你个老东西,也不看看烟儿都饿成啥样了,不让用膳,这是要干什么?
太上皇不疾不徐的说道:“烟儿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有炼药的余地?”
这是不相信自己?
江紫烟有心从小诊室招出药片,当着太上皇的面前交给裕亲王,想到药片的包装需要解释一番,便说道:“皇祖父,药丸是现成的,放在楚王府,等宴会结束,烟儿就去拿给皇爷爷。”
看来以后小诊室里要存放一些这个时代的纸张,万一有像裕亲王这样需要大量服用药片的,就用纸包起来。
“不过,皇爷爷如何会患病?是不是使用过海鲜之类的食物,而且是没有经过烹饪?”反正面前的食物不让动,干脆就不拿筷子了。
江紫烟觉得这里的海鲜不是太多,而且人们并没有食用海鲜的习惯,更别说食用没有烹调过的海鲜了。
之所以这样一问,不过是不放过任何可能感染寄生虫的来源而已。
“这和患病有关系?”裕亲王不置可否。
难道这些虫子不是身体里自己长出来的?是吃到肚里去的?
江紫烟见裕亲王果然是生食过海鲜,说道:“海鲜的身上长满了寄生虫的虫卵,若是不经过烹调,会有大量的活卵进入人体,然后在体内长成成虫。
其中以各种肠道内线虫感染较多,如蛔虫寄生人体后,患者可出现肚脐周围疼痛,偏食,厌食,多食,倦怠,体重减轻。
另外蛔虫对小肠有毒素和机械刺激作用,引发腹痛腹泻,当它们扭在一起的时候,会引起肠梗阻。
蛔虫还有钻孔习性,常钻透阑尾和胆道,引起阑尾炎和和胆道蛔虫,从而出现腹痛。
还有的寄生虫会引起肛门瘙痒,影响夜间睡眠。还有的会引起贫血,身体虚弱。
还有一些寄生虫会寄生于脑部,可能表现为癫痫,同时会头痛,呕吐,视力模糊,严重时可能会失明。
也可能引起机体运动障碍,偏瘫,失语等。
不同种类的寄生虫寄生在人体,吸食人的血液和营养,宿主会在寄生虫的蚕食下,失去生命。”
江紫烟给北晋皇室的这几位普及寄生虫知识,心里想着,会不会是阳河妹妹前些时候和郑元帅从东海回京的时候带了海鲜回来,而裕亲王府的厨子不善烹饪这些海鲜,导致寄生虫卵的残留。
裕亲王听江紫烟说话,嘴巴已经合不拢,张得大大的能塞下鸡蛋。
原来生食海鲜会是这样的下场!
“烟儿说的可对?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是不是阳河这孩子从东海带回来的稀罕东西不干净?让你误食了?”太上皇问道,
见太上皇一脸的嫌弃,裕亲王两眼放光,幽幽道来:“阳河还没有这样的孝敬!”
那就是?——
皇家的事情还真是难搞。
江紫烟身处其中,有时候会觉得无能为力。
太上皇见裕亲王这样,便岔开话题,说道:“大家别说这些不开心的,皇弟的病有烟儿兜着,这是喜是一件,来!为皇弟不久的将来康复,我们干了!”
别说裕亲王的病在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特效药,即便是能治疗,也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就红光满面。
到了江紫烟这里,就不算是病,药到病除不说,还能在一个月后就恢复如初,这也太神奇了。
太上皇要喝酒,谁也不能阻拦,皇太后却是一下子把酒杯夺了,道:“皇弟身子虚弱,不适合饮酒。烟儿马上就要上战场,有多少事情需要筹谋,现在喝酒合适吗?”
烟儿的酒品您老人家不是不知道,今天是龙凤们的满月酒宴,烟儿万一喝高了,闹出什么笑话,让这满堂的官员如何看待太子妃?
太上皇见皇太后心疼孙媳妇,也不勉强,只是看了裕亲王一眼,说道:“皇弟莫不是心中有数?”
“小弟还没糊涂,只不过是大意而已。”裕亲王满不在乎。
别说现如今江紫烟打了包票,这病能治。
就是先前没有良药的时候,裕亲王也没把生死看在眼里。
唯一的遗憾就是阳河不能守在跟前。
裕亲王看向韩王那里。
听说韩王封了三军元帅,叶家二公子的先锋官,烟儿做监军,要去征讨北高丽,如今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顺着裕亲王的眼神,见他看向韩王那里,莫不是韩王孝敬了裕亲王海鲜?
也是,刚刚不是送了龙凤们一部手机吗?说是从东海岸边捡到的。
有点意思。
这位一向不显山不漏水的韩王殿下,原来有这样的心机。
只不过,裕亲王已经年迈,常年不上朝堂,即便是裕亲王有什么差池,朝堂之上又能有多大的影响?
江紫烟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原则,不信韩王能翻了天。
当初韩王和南宫昊同是皇子,韩王隐藏锋芒,处处谦恭,时时小心翼翼,并没有像南宫瑾那样大张旗鼓的为太子之位奔波。
如今太子已经是南宫昊的了,韩王到露出头角,莫不是还想着把南宫昊推下太子之位?
不管韩王有何企图,只要不伤害龙凤们和南宫昊,以及自己在乎的人,自己可以不理他们,若是招惹了自己的逆鳞,韩王南宫安!我们走着瞧!
江紫烟不觉的也看向韩王,就见韩王对着她深情款款,举杯一笑,江紫烟没由来的恶心,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歹是南宫昊的四哥,血脉相连,南宫昊不在京城,就这样对着当朝太子妃暗送秋波吗?
江紫烟分出一缕意识,到了南宫安面前,夺过酒杯,全数浇在南宫安脸上,随手把酒杯丢在地上。
看在众人眼中,就是南宫安自己拿酒浇在自己脸上,而后把酒杯抛在地上。
周围几个人蒙了。
皇家向来明争暗斗,只不过,即便是暗中用刀子,面上的微笑还是要维护的。从来没有过像南宫安这样,明着把酒杯摔在地上的。
南宫安更是莫名其妙。
刚才不过是和江紫烟遥遥相对一笑,江紫烟虽然冷着脸,却看了自己一眼。
想到几天后出发,南宫昊不在军中,江紫烟做监军,试想,元帅和监军是不是要经常讨论军情,早晚相处?
若是日久生情,也不枉自己——
正想着一些龌龊的事,手上的酒杯突然自己飞了起来,且把酒浇在自己脸上。
这一杯酒浇的好,让南宫安清醒过来。
马上就要率领众三军出发,这个时候千万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庆元帝那边已经冷了脸,这个混账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就敢在龙凤们的满月酒宴上摔杯子。
“韩王!这是怎么回事?!”庆元帝真的发火了。
当着众官员的面前,不只是有京城的官员,还有外地前来述职的官员,就敢这样,活腻歪了吧?
“父皇!”韩王跪在地上。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看了江紫烟一眼,冲着她笑了一下吗?
难道真的是上天有眼,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韩王不敢说出缘由,更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父皇,孩儿正在考虑三军出征的事情,走神了,还望父皇饶恕孩儿。”
我要出征了,临时换元帅是不吉利的,再说了,出征前惩罚元帅,对三军不利。
庆元帝哼了一鼻子,说道:“烟儿,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江紫烟站起来,波澜不惊:你个登徒子,敢觊觎本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回父皇,四哥也是无心之过,只不过,当伯父的在侄儿的满月酒宴上摔酒杯,也是四哥的不是。若是父皇让烟儿来处理,烟儿觉得让四哥出银子给龙凤们多多的买些玩具,作为给龙凤们的赔偿可好?”
江紫烟满脸的无害,平静的看向南宫安。
在龙凤们的满月酒宴上摔了酒杯,买些玩具作为给龙凤们的赔偿,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庆元帝之所以让江紫烟来处理这件事,就是为了大事化小。
如今江紫烟这样一说,庆元帝赞赏的看着江紫烟,还是太子妃有容人之量。
庆元帝说道:“烟儿的提议甚好,至于赔偿多少银子,韩王自己说!”
众官员停了吃喝,都在看韩王的笑话。
韩王怎么连个酒杯都拿不稳?
也许韩王故意在酒宴上闹这一出,为的是让太子爷的孩子从此以后多灾多难。
见江紫烟讨要玩具了事,都觉得太子妃太善良了。
这样的事情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韩王见江紫烟要赔偿银子,看来江紫烟并没有别人说的那样刁钻。或者说,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并没有像对待别人似的刻薄。
“都是做兄长的不小心,弟妹说个数,四哥就是倾家荡产也得赔偿侄子们。”韩王跪在地上,庆元帝没让起来,就得一直跪着。
江紫烟笑道:“瞧四哥说的,好似韩王府上分文皆无,明天买米的银子都得出门去借似的。若是这样,弟妹还真是不敢朝着四哥开口了。”
不要银子还有旁的补偿方式,反正不能白白的摔了酒杯。
“别,弟妹。别的没有,四哥这些年省吃俭用,银子还是有的,多了不说,几百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手的。”可不能换别的方法惩治,若是被父皇打了板子,脸上就彻底的没光了。
江紫烟笑的见牙不见眼,说道:“父皇,四哥既然说了,要给龙凤们几百万两银子,烟儿也不好多要,就一人一百万两好了。”云淡风轻的话飘了出来。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六百万两到手。
当初生了六胞胎,怎么不生十胞胎?二十胞胎?
听说一个宝贝一百万两,官员们就觉得江紫烟太善良了,才一百万两。
这对韩王殿下来说,虽然不是九牛一毛,也是众多财产之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