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秦素素带着招聘来的绣娘来到这里,江紫烟上午给她们讲经商之道,接下来秦素素指导她们裁剪缝纫技艺,下午嬷嬷们教她们各种礼仪。
绣娘们都知道,学成后要把她们送到京城以外的州府做秀坊掌柜的,这是大小姐,未来楚王妃给的机会,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的。如今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这辈子怕是也难有出头之日了。
古代的女子,大多十几岁嫁人,然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偶尔有出门做生意的,也是小打小闹买个针头线脑之类的,或者在路旁和丈夫摆个小摊,买个小吃食,绝没有开个店铺做大买卖的。
似‘天下第一秀坊’这样有名望的铺子本就绝无仅有,更不可能让她们这些没有身份背景的做掌柜的。
这些绣娘本是跟着家里的长辈学了一些针织女红,为的是嫁人后有个持家的本领,现如今自己所学有了用武之地,也可以和男孩子一样挣钱养家,说不出的骄傲自豪。
上课时,江紫烟让叶羽叶蝉月牙坐在一旁听着,现如今用不上,或许有用上的时候。
期间江紫烟带着叶羽叶蝉到公主府去了一趟,确定小公子的病已无大碍,再不具传染性,不用再刻意的回避。
碧华公主和湘月郡主都知道楚王府给江紫烟下了聘礼,都说了祝福的话。
只是现如今楚王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祝贺的,简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把话头转到别的上面。
倒是江紫烟,对碧华公主和湘月郡主说了自己对这场婚姻的看法。
楚王虽说残废了,就楚王对北晋的贡献,值得所有北晋人敬仰,是北晋的英雄,不管楚王将来如何,都会陪着楚王走下去。
碧华公主见江紫烟这样深明大义,真心地为自己的侄儿高兴。
湘月郡主也为江紫烟的真诚动容,打心眼里佩服江紫烟。
······
七八天后,江紫烟觉得经商之道教的差不多了,便结束了自己的课程。上午秦素素讲课,下午是实践课,真刀真剪的开始比拼手艺,累了,就由嬷嬷们上礼仪课。
江紫烟见没她什么事,便带着叶羽叶蝉到处转转。
现如今有了这府邸,可以放心的把月牙奶娘留在家里,再也不怕被什么阿猫阿狗的欺负了去。
街上已经有了异域装扮的人,想必有周边国家的使者已经到了,江紫烟嘱咐叶羽叶蝉说话办事要十二分的小心,不能在外国人面前丢了我们北晋的人。
中午,她们到了‘全聚德’酒楼,幕掌柜赶紧过来见礼,江紫烟摆摆手,让幕掌柜忙去。见楼下座位已经坐满,自己带着叶羽叶蝉上了二楼。
恰巧靠楼梯的地方还有一个空桌,江紫烟她们坐下。
伙计见主子来了,赶紧的过来招呼,江紫烟告诉他,上一份‘叫花鸡’然后再炒两个素菜,一个汤菜,几个馒头即可。
伙计们都知道,主子到这里从来不讲究,也不会挑三拣四。简简单单吃个便饭,若是酒楼没有特殊事情,吃完饭就走人。
看着苛刻小气,到了月底发工资时,主子却很大气,谁做得好,就会有奖励,有时候,奖金比工资还高。
如今的‘全聚德’酒楼,上下一心,月营业额超过历史上所有时期。
前些时,江紫烟便把各国使团来京的消息告诉了幕掌柜,让他备足货源,到时候再大赚一把。
这几天酒楼天天爆满,员工们虽是劳累,谁也没有怨言。人人都知道,只要营业额摆在哪里,主子便会安劳分配,谁也不会亏待。
为此,越是忙碌,从后厨到前台,越是紧密配合,为的就是多拿一点工钱。
伙计很快端来饭菜,转身忙别的事去了。叶羽叶蝉见没有月牙,耳边没有了人嘀咕,反倒有些不习惯,便和表小姐说起那天奶娘学的那套拳。
她们见那套拳打起来如行云流水,觉得绝不是表小姐说的只是强身健体这么简单,想着让表小姐抽时间再演示一遍,好认真学学。
江紫烟见她们如此执着,知道这些武痴,见到新的武术功夫,不学到手是不会甘心的,便说道:“教给你们可以,只是这真的只是强身健体的。曾经有一个地方,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孩童,这样的拳脚,人人都会,家家都学。”
表小姐不会是做梦了吧?那里会有这样的地方,除非是到了天堂。
“表小姐,你说的不会是传说中的天堂吧?”叶羽问道。
江紫烟想起前世,道:“那里不是天堂,却胜似天堂。那里男女平等,人人平等。没有阶级,没有压迫,没有剥削。孩子们在学校快乐的学习,老人愉快的安度晚年。”
“哪有这样的地方?”表小姐不会是做梦了吧?
表小姐从小没出过江府大门,后来到了护国寺,也是一直呆在寺里。就连护国寺的大门是什么样子,表小姐都没见过。现如今说的就好似亲身经历过似的。
江紫烟想到前世,突然觉得,尽管前世里有学不完的东西,上不完的课,做不完的作业。成人后又要承受车贷房贷,还要在公司里和同事上下级斗智斗勇,这些放到这异世,简直就是享受。
不用面临十几岁就嫁做人妇的尴尬,不用担心丈夫三妻四妾,不用和姨娘庶妹勾心斗角。
看着表小姐享受的样子,叶蝉伸手在表小姐面前晃了晃:“表小姐!”
一声表小姐,江紫烟回了魂,既然到了这异世,就按这异世的规矩来。
姨娘如何?渣妹如何?既然来到这异世,本小姐就陪着你们玩儿到底。
突然,雅间传来一声娇斥:“滚,不长眼的东西!和你们的主子一样没眼光!”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呵斥伙计。
这是谁呀,呵斥伙计把人家主子也牵连在内,忒不地道了吧?
就见伙计倒退着踉踉跄跄出了雅间,手上还端着一盆汤菜。
伙计被门槛绊了一下,端着的汤菜出了手,眼看着朝着坐在窗前的一位客人的后背飞去。
江紫烟顺手拿起桌上的‘叫花鸡’,朝着汤盆抛去,这才在半路拦下这盆菜。
早在伙计被呵斥之时,楼上的客人大都看向这里,盆子飞出时,都为坐在窗前的客人捏了一把汗,这盆冒着热气的汤菜,若是砸到头上,岂不是要遭殃。
来不及呼喊提醒,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眨眼间,连盆带菜拦在半路。
见到的人拍手称快,这位女子谁呀?这么好的身手,只是可惜了那只‘叫花鸡’。
一切发生在瞬间,江紫烟刚要询问伙计发生了何事,雅间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
这女子身着一袭大红色织金祥云纱缎,外面披了一件暗红色牡丹花纹的披风。云髻高耸,发带上一个黄金打造的翩翩欲飞的蝴蝶发簪,耳畔两侧垂下来金线流苏。
穿戴打扮像是北晋人,只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一双湛蓝的眼珠,此时喷着火焰,像是要把坐在地上的伙计烤成熟食吞下。
江紫烟见那女子目次欲裂,狠狠的瞪着伙计,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惹得这异域客人这样盛怒。
忽略了刚才那女子的出言不逊,一个小姑娘而已。
江紫烟准备翻过刚才这女子出言挑衅这一篇,偏偏这女子就不让江紫烟翻篇儿。
“狗奴才,就和你的主子一样不长眼,找打!”那女子边说边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朝着坐在地上的伙计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