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恨自己那些不争气的儿子。
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楚王的对手,出来混的,做出的事情是要还的。
南宫治的府上被一下子扫光,接下来,齐王也被牵连入狱,还嫌老子的脸丢的不够大是怎的,还出来惹事,江紫烟是省油的灯,还是南宫昊是好说话的人?
若是知道是谁下的手,即便昊儿没在京城,江紫烟的手段也足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简直是混账,嫌活得久了吗?
庆元帝理解自己的儿子,任谁站在皇子的位置上,也想着做皇上。
因为皇上只有一个,都是皇上的儿子,为何你可以我不可以?
相互倾轧六亲不认是皇家的惯例,庆元帝管不了这些儿子,也不去管他们,优胜略汰,这是必然的。
没有竞争倾轧就没有淘汰,不管是手段还是谋略,只有走到最后,才能是胜出了。
庆元帝作为局外人,知道这些皇子中,只有楚王南宫昊无论文韬武略还是胸怀气度,都是未来帝王最佳人选,别的皇子能做个闲散王爷,就是最好的归宿。
换了别的皇子做储君,怕是在登基之前,他的这些个皇兄皇弟们,都会被除掉,这是庆元帝不想看到的。
既然选择了南宫昊,就不会是别人。
昨天已经和太上皇商议过,太上皇对自己的选择也是支持的,还夸了自己有眼光。
这么些年的皇帝当下来,不是白当的,该有的城府还是要有的。
江紫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冯公公知道主子现在正在等着楚王妃,便说道:“主子,楚王妃到了。”
庆元帝也听到了江紫烟的声音,直接说道:“宣楚王妃。”
于是,冯公公乐颠颠的往外跑,怕耽误了江紫烟觐见。
小太监开门,刚要进来,冯公公一头闯了出去,小太监吓了一跳。
冯公公什么时候这样冒失过?
冯公公对着江紫烟施礼,嘴上说道:“奴才见过王妃娘娘。”
小太监囧。
冯公公是宫里的总管太监,后宫里全数归冯公公管,别说楚王妃这样的级别,就是后宫的那些个娘娘,那个见了冯公公不是客客气气?
今天冯公公对着楚王妃施礼,莫不是朝堂上又有了什么新的方向是自己不知道的?
冯公公眼角扫到小太监的表情,瞧他一脸吃了屎的样子,冯公公满脸的鄙视。
小样儿,你知道个屁,这是不久后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这位皇后娘娘和历代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一个级别的,那可是楚王殿下的心尖宠。
这位皇后娘娘的本领也不是平常女子能有的。
“冯公公不必多礼,快带本宫去见父皇。”江紫烟虚扶一把,给了冯公公天大的面子。
“应该的,奴才正是奉了皇上旨意,迎王妃娘娘觐见的。”冯公公说的非常小心,生怕那句话说错了,得罪眼前的这位娘娘。
江紫烟也不在意,随口说了一句:“有劳冯公公。”抬腿便走了进去。
冯公公在江紫烟身后站起来,瞪了小太监一眼,没眼力劲的东西!
小太监一个哆嗦,冯大总管这是要惩治小的?
冯公公几步走到江紫烟身后,亦步亦趋,满脸的恭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江紫烟带来的随从。
庆元帝看过来,眼中的画面就是这样的。
这个狗奴才,这么快就去舔楚王妃的脚后跟了。
昨天去见太上皇就不该带着这个狗奴才。
倒不是怕他泄密,实在是太会来事了,这么快就去巴结楚王妃。
冯公公觉得自己冤枉,奴才一直以来对楚王殿下和楚王妃就是恭敬有加,早就是他们的铁杆粉丝了。
“儿臣见过父皇。”这里虽然是后宫,也是庆元帝处理政务的所在,江紫烟来到这里就是臣子,不再是女眷。
“免礼。”庆元帝知道江紫烟最烦这些虚礼,便出言制止了江紫烟施礼。
江紫烟借着庆元帝的这句话,把要跪下的膝盖收了回来,站直了,说道:“谢父皇,儿臣是来给父皇送书信的。”说罢,拿出南宫昊写好的那封信。
冯公公双手接过来,呈给皇上。
庆元帝等着这封信已经快要白头了,江紫烟来了,让庆元帝心安。
庆元帝拿过那封信,见并未封口,随口问道:“烟儿有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回父皇,儿臣没看过。”江紫烟老老实实的回答。
谁敢偷看皇上的信件,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再说了,江紫烟亲身经历了那场战斗,用得着看南宫昊给他老爹汇报什么?
江紫烟在战场上累的一塌糊涂,根本就没精力去看那封信。
即便是南宫昊写信给庆元帝,让庆元帝把江紫烟杀了,江紫烟也没有知道的兴趣。
回到楚王府,倒头便睡,醒来又急着进宫,哪有多余的时间去看什么信件?
庆元帝一百个不相信江紫烟会不看,只不过,信件没封口,这就是儿子故意的,这不是摆明了要送信人去看吗?
庆元帝看完信,马上在面前的蜡烛下烧毁。
这是销毁罪证?他们父子之间做什么交易了?不会私下把自己和龙凤们卖了吧?
别是人家父子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傻傻的给人家传递信件,帮着人家数钱。
皇帝的脸上露着明显的不信任,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私下看看昊子究竟给皇帝写了什么。
庆元帝烧完信件,两眼俯瞰江紫烟,让江紫烟莫名的觉得不自在。
这是帝王的眼神,是几十年至高无上地位养成的神韵,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江紫烟腹诽道:本妃来来去去还不是为了你们南宫家的江山更加稳固?用得着这样盯着吗?
我们夫妇在前方浴血牺牲,你个皇帝老儿在后宫养了众多的嫔妃不说,还敢怀疑我们夫妇的忠诚,老天爷若不是没了天理,还能容忍这样人会在世上?
江紫烟知道自己的话是恶毒了点,谁让庆元帝怀疑自己偷看了他的信呢?
庆元帝说道,“烟儿,昊儿已经拿下北高丽皇城,包括皇城西面的北高丽皇家墓地。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江紫烟抬头,和庆元帝目光碰上,一点的畏惧没有。
说道:“不知父皇要烟儿知道什么?”
庆元帝给冯公公摆手,冯公公识趣的退了出去,并且遣退了周围的侍卫,那个小太监自然也要赶走。
这是清场子?庆元帝有什么秘密要说吗?
庆元帝对江紫烟,从来就没有像对待别的儿媳妇似的,刻板冷漠。
好似把江紫烟当成了亲闺女,看到江紫烟就是一脸的春风。
江紫烟和南宫昊说过这件事,难得南宫昊给他老子的评价是,有备无患。
江紫烟不解,南宫昊接着解释,说是皇帝老子怕有一天患了绝症,只有江紫烟能治的那种病,现在得罪了江紫烟,怕将来报复。
江紫烟深以为然,不过,她觉得庆元帝没必要这样,即便是得罪了自己,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到了该出手的时候,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病患者在自己面前而不治。
南宫昊说,你是这样的,别人可不这样想,不要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推测别人。
江紫烟否认,此事不了了之。
江紫烟后来也承认了,庆元帝之所以对自己比较好一点,是因为自己救过皇太后的命,庆元帝是个孝顺的人,母亲的救命恩人,当然是要区别对待的。
南宫昊不以为然,你觉得皇上是不替自己着想,专门想着感谢别人的救命恩人的样子?
江紫烟便说道,不然呢?
如今庆元帝一脸自己人的样子让江紫烟有些不适,不会是庆元帝患了什么病,不想让太医院里的人知道?
“烟儿过来一些,有些事情还是不足与外人道的。”庆元帝坐在那里,招呼江紫烟,同时,把桌上的一盏茶往前推了推。
江紫烟看到除了这杯茶,还有另外一杯,显见这杯茶是庆元帝专门给自己备着的。
江紫烟没有在生人面前喝茶的习惯,尽管这个人是南宫昊的父皇。
到了皇家,总共进宫也没几次,见到庆元帝的时候也不多,跟庆元帝根本就不熟。
江紫烟上前一步,垂手而立,耳朵机灵着呢,就是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何必要这么近?
庆元帝正色道:“昊子在北高丽的事,想必烟儿是知道的?”
江紫烟不能说不知道。
尽管南宫昊是打着钦差大臣的幌子到江南去的,江紫烟若说不知道南宫昊去了北高丽,显然是骗人。
再说了,昨天的书信庆元帝看过了,来自北高丽,江紫烟也说自己看过了,今天庆元帝又这样问,显然是要确定一下昊子在北高丽的重要性。
江紫烟点头,等着下文。
“昊儿在北高丽打了打胜仗,这让朕非常的开心。只不过,昊儿来信说了,北高丽气候不同于北晋,怕将士们不适应而患病,故而,昊儿想要烟儿带人前去,万一军中有什么变故,好和昊儿一同应对。”
江紫烟不解。
来的时候昊子并没有说要自己明着去北高丽,是信中给皇上说的?
江紫烟没说话。
庆元帝继续说道,“有了北高丽皇家墓地的秘钥,打开墓地的入口只是时间的问题,朕也害怕到时候有什么变故,昊儿一人应付不来,烟儿可愿前去助昊儿一臂之力?”
江紫烟能如何,能说不吗?
昊子搞得什么鬼?为何当面不说,而是书信里给皇上这样说?
江紫烟不能跟皇上说她前一刻还在北高丽和南宫昊在一起,只能点头,道:“烟儿愿意前往。”一脸的期待,好似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那就好,朕就知道烟儿最是通情达理,会理解昊儿的。”
理解个头!
我为什么要理解他,当面不说,背后使阴招,看见了面本妃如何收拾他。
江紫烟面上还要及其乐意的回道:“能给皇上分忧是烟儿的荣幸。”
不就是几句光彩话?谁不会说?
貌似在皇上这里光明正大的到北高丽也不是不可。
江紫烟非常期待。
不知道接下来皇上会做出怎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