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煞有介事的喊着,见喊过三次无人应声,接着道:“王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妃出了银子,这头官奴就是王妃的。”
“郑大人把她的官奴身份办好了,连同卖契一块给本小姐送来,银子一文也不会少。”江紫烟端起茶杯,继续喝着。
“下官这就办。”郑大人的官印是随身带着的,夏阳派人取来文房四宝,很快,江翘楚的官奴身份亦是板上钉丁。
身份文书做好,交到江紫烟手上,江紫烟看了一眼,交给身后的叶羽:“收好了,赶快给郑大人掏银子。”
叶羽一脸的不情不愿,想到以后可能要和江翘楚朝夕相处,叶羽和叶蝉一脸的嫌弃。
“表小姐,我们没有带碎银子。”叶羽一脸的为难,买一个罪奴而已,难不成要拿出自己的零用钱?
零用钱也是一百两以上的银票,这一路走来,都是摄政王好大皇子在掏银子,银票根本没有倒腾开。
“我也没有带。”叶蝉见表小姐看向自己,赶紧表明态度。
表小姐,咱们能不买这个人妖脸吗?
每天对着这个人妖脸,你不怕晚上做噩梦?
倒是站在北高丽大皇子身后的侍卫小声道:“大皇子,奴才身上有碎银子。”
“那就赶紧的给江大小姐送过去。”
大皇子见能帮上江紫烟,赶紧的让侍卫送了银子过去。
叶羽接过银子,“表小姐,你看?”
“看什么?麻溜的给郑大人送过去,把我们新买的奴婢带回。”
说是带回,江翘楚现今就在江紫烟脚下,要带回的只是一张官奴证明和一张文书。
“谢谢大姐收留。”江翘楚又是一个头磕到地上。
“慢着,从今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江紫烟小脸一翻,谁是你大姐?
“你是官奴出身,本小姐可是尚书府的嫡长女,你可看清楚了,别乱攀官亲,律法不容!”江紫烟两眼射出寒光,双眸的温度下降的冰点。
“乱攀官亲处斩立决!”郑大人这么快就上了道,江紫烟只想为郑大人鼓掌。
“叶羽叶蝉,给咱们新买的奴婢赐个什么名字好呢?”
江紫烟双眉紧蹙,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表小姐,赐名这事太麻烦,不如把她专卖出去,让她的新主子给她赐名好了。”
叶羽叶蝉一脸的不耐烦。凭什么让我们表小姐给她赐名,没由来的污了我们表小姐的嘴。
江紫烟回头看着楚王,“紫烟把这新买的奴婢发卖出去,王爷不会介意吧?”
明明这江翘楚就是冲着楚王来的,如今落得为奴为婢的下场,楚王到像是看大戏似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坏人都让江紫烟做了。
王爷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了,“王妃做主便是,随王妃高兴。”
一向冰冷的王爷,难得那张冰山脸有融化的时候。
江翘楚跪在地上,腹诽道:“不要脸的男女,还没过门,就开始左一个王妃右一个王妃的喊着,也不怕别人膈应。”
马上江翘楚就不再有功夫膈应别人。
“大皇子,如今我们借了你们北高丽的银子,不如用这个奴婢来还,不知大皇子意下如何?”江紫烟转头看着拓跋布。
“大皇子带回去,给二皇子铺床叠被也是有用的。”
江翘楚摊在当场。
若说当初和北高丽二皇子成亲,江翘楚的确是一百个不甘心,这才费尽心机的逃婚。
不想被人利用,逼着她潜伏到楚王身边来。
本来商量好了,事成之后许她皇后之位,这才答应和那人合作。
岂料事情败露,江翘楚被北高丽带走,这才有了第二次逃婚。
不想又落入那人之手,被毁了清白不说,还被卖为奴。
如今兜兜转转,又要回到北高丽二皇子那里,且是以奴婢的身份。
江翘楚如何能接受这不堪的事实,一头向身旁的柱子撞去。
江紫烟脸上早挂上微笑,叶羽叶蝉知道表小姐这是又在计算谁了。
江翘楚向柱子撞去,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
江紫烟的奴婢,除了江紫烟,谁也没有这个权力。
就在江翘楚头顶快要挨上柱子时,一个茶杯砸在江翘楚腰部,江翘楚浑身一软,便趴到地上。
地上滚落的,俨然是江紫烟刚才端着的茶杯。
“叶羽叶蝉,把这找死的奴婢带下去发卖!”
我就不信,我江紫烟还治不了你了。
“大小姐息怒,大小姐不是要把这奴婢送给我们北高丽吗?”
刚才大皇子没来得及回答江紫烟的话,江翘楚便撞了柱子,如今得了空,便上前和江紫烟交谈。
“大皇子快人快语,就这么定了,这是此奴婢的官奴身份和卖契,请大皇子收好了,咱们银货两清,互不相欠。”
总算解决了一个麻烦,江紫烟坐好了,端起夏阳重新摆上的茶水。
大皇子知道二弟拓跋澄的心事,既然已经看上了江翘楚,便是非江翘楚莫属。
江翘楚既然无心与北高丽,就是到了北高丽。和拓跋澄也过不到一块,这才同意退了这门婚事。
如今事情急转直下,江翘楚从和硕郡主一下成了被卖的官奴,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
如今以奴婢的身份把江翘楚带回,任凭二弟处置。一来了了二弟的心愿,再则北高丽和北晋不会因为和亲的事彼此产生隔阂,依然是友好邻邦。
见叶羽把官奴证明和卖契送过来,大皇子急忙收好。
“如此本皇子就先告退了。”
大皇子请楚王帮着寻找江翘楚,本就是十分渺茫的事。
没想到江翘楚自己撞过来,如今江翘楚也归了北高丽,大皇子心事已了,这里是为了商讨瘟疫的,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把江翘楚带到二弟那里,让二弟把心放到肚里。
“大皇子走好。”楚王。
夏阳转到前边,代王爷送大皇子出去。
接下来,大家针对瘟疫又重新展开讨论,依然是没有定论。
“咱们坐在这里凭空想象,不如明天到西城去实地探查一番,有了第一手资料,才有发言权。”江紫烟站起来道。
众人复议。
其实这样的方案已经定下好多次了,只是到了真正实施时,没有人去实地冒险。
官员们大都住在东城,西城本来就是贫穷者居多,如果不是这场瘟疫,几十年里都不会有谁注意到西城。
楚王也带人前去看过,没有走到西城便被众官员截了回来,不是楚王贪生怕死,实在是楚王对在这方面知之甚少,接到江紫烟赶来的消息,便静静的等着江紫烟的到来。
“散了吧。”
楚王摆摆手,现在已经是半夜,再在这里拉上一会牛皮,天就亮了。
众官员巴不得散会。
若不是怕杀头,谁愿意守在这里等着染上瘟疫。
好多官员已经把家眷转移到乡下或是远一点州府,若不是自己在着官籍,管他谁死谁活,自己活着最重要。
现今又说实地探查,谁不要命了,到那瘟疫横行的地方去送死。
到了第二天一早,江紫烟她们吃过饭,便让叶羽去找叶秋将军,让他拨一队士兵随她一块到西城去。
如果不是亲临其境,江紫烟这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州府城内,会有这样贫瘠的地方。
茅草搭成的小屋横七竖八的摆在那里,没有成型的街道,街上现今也没有人,就是鸡和狗都不曾见到。
偶尔飘出的炊烟,证实这里不是无人区。
“怎么不早说是这样的地方,若是知道,说什么也不让我家表少爷过来。”
叶羽叶蝉埋怨夏阳派来的向导。
“你以为我愿意来呀!不是没办法吗?谁让咱们吃公粮呢?”
向导也是一肚子的怨气。
每次有官员到这里探查,都是他带路,多少次了,也没有探查到什么结果,还不是走走过场。
说是来探查瘟疫,刚到西城边就返回,能探查到瘟疫才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