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的下人拥着小公子进屋去了,到了屋门口,小公子又回头道:“紫烟姐姐,我换了衣服就来,等着丰儿。”
“好,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丰儿。”江紫烟笑着道。
见主子要和客人说话,碧华公主身后的婆子丫环便退了下去,院里只有碧华公主,湘月郡主和江紫烟及叶羽叶蝉。
见碧华公主神色凝重,江紫烟道:“不知公主要和紫烟说什么?”
碧华公主大概不知道如何开口,停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些日子你不在京城,你的父亲在御书房向皇上跪请,想让皇上再下一道圣旨,赐江府二小姐江翘楚为楚王妃。”
说到这里见江紫烟面不改色,只是凝神聆听,便接着道:“你出生时,曾有红霞满天的吉兆,贤妃娘娘与你母亲原是手帕交,知道以后,请了圣旨,这才赐你为楚王妃。
只因当时江府只有你一个嫡女,且你当时未有大名,圣旨上便只说赐江府嫡女,未有写上你的名字。
现如今,你父亲以你体弱多病,且常年居住寺院,缺了礼仪指教,怕是配不上楚王为由,请皇上改赐江府二小姐江翘楚为楚王妃。”
碧华公主一直看着江紫烟,若江紫烟有不妥之处,好及时止住话题。
说了这么多,以为江紫烟会承受不住,毕竟不是所有做父亲的都像江翼城这样偏颇。见江紫烟依然像听故事似的,碧华公主索性一股脑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原本皇后娘娘是江府二小姐的嫡亲姨母,郭首辅又是她的亲外祖,虽说久不来往,毕竟血脉相连。且江翘楚在京中又博得了第一才女加美女的名声,封个王妃也不为过。
只是楚王先前已经有了婚约在身,若是别的皇子,不是已经有了正妃便是年龄还小,现如今只有楚王最为合适。况且楚王丰神俊逸,一表人才,早就博下第一美男的称号。
又立下战功,前途无量,别说江府二小姐有靠山,便是平常的官家小姐,谁人不想嫁给楚王,哪怕是侧妃侍妾都甘之若饴。”
除了楚王的外表,吸引那些女子的怕是楚王即将被封太子,日后登基做了皇帝,既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也可能被封为皇妃,母族从此便是皇亲国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从江紫烟拿到楚王留下的玉佩,心中便惦记上这个人。
以前只知道楚王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对楚王只建立在一纸婚约上。自从见到楚王,一有空闲,楚王的样貌便充斥着脑海。
江紫烟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有过对异性如此惦记思念,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一见钟情。
前世今生都未曾对哪个男子这样用心,江紫烟确定自己是心动了。
现如今见自己的父亲挖空了心思想把自己的东西抢了去,且是抢给步步想要害自己性命的江翘楚,江紫烟当下心中道:“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且走着瞧。”只是脸上未曾显露出来。
“不知当今圣上是何态度?”江紫烟问道。
这才是关键。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他江府中人再耍阴谋阳谋,都休想翻了天。
碧华公主道:“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当今圣上只说了等楚王归来,宫宴后再议。”
这就有的看了,皇上圣旨也可以朝令夕改?
以前的圣旨可以当成是手纸不成?
世人都知江府大小姐自小体弱多病,且常年居住护国寺,琴棋书画一样不通,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京城第一美男楚王,且楚王立下不世之功,更不是一个小小的病女能与之匹配的。
皇上是何用意,臣子百姓不敢妄自揣摩,现如今看来,只能等楚王归来再说。
楚王凯旋,宫中必定举行盛大宴会,届时,各个官府女眷都会到场,在宴会上展现自己的才艺,好攀上一门好亲事。
现如今江紫烟除了有一身医术,其它才艺皆无。虽说江紫烟顶着方丈大师徒弟的名号,在国宴上是不会比拼医术的,这也正是碧华公主担心的。
江紫烟救了自己儿子,便是公主府的恩人,嘴上虽是不说,碧华公主心中却是有数,只想为这个没娘的孩子做点什么,似乎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江紫烟。
“谢谢公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紫烟这就告辞了。”
说完,从袖袋里拿出小公子用的药,交到碧华公主手上,道:“这是小公子的药,用完这些,我再来给小公子检查一下,若是没事,小公子便可以出府去,再也不怕把病过给别人了。”
“那真是太好了。”碧华公主难掩脸上的笑意,想着江紫烟现如今正面临着难事,还是把笑意掩藏起来。
湘月郡主照例送江紫烟到大门外,派了马车,道:“紫烟妹妹,若是有用得上公主府的,尽管道来,我与母亲定会全力支持。”
其实湘月郡主知道,江紫烟背后有镇国公府,比公主府硬气多了,只是觉得为江紫烟做点什么,心里才感到安稳。
江紫烟心里明白,靠人不如靠己,自己若是窝囊了,既是别人把自己贴在墙上,也会掉下来。
到了‘五香水粉铺’,叶羽下车喊了月牙奶娘出来,一路赶回尚书府。
月牙奶娘见江紫烟脸色有异,不知遭遇了什么,便没有像往日那样有说有笑的。
叶羽叶蝉跟在江紫烟身边,碧华公主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直骂江翼城这个老混蛋不是东西。
看出表小姐心事重重,盘算着要不要回国公府搬取救兵。
到了府门前,主仆几人下了车,恰巧一辆送家具的马车撞了上来。
跟在车后的一个小厮上来便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见是给未来太子妃送嫁妆的?还不退到一旁,撞坏了嫁妆要你们的命。”
眼见着公主府的马车轱辘被撞坏了,这家奴不来请罪,反倒上来便出口伤人。
公主府的车夫也不想在江府门前惹事,只想快点离开,可那车轱辘不争气,歪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紫烟见在自家门前,有下人敢和自己如此嚣张,便朝着叶羽叶蝉一挥手,叶羽上前一步手臂抡圆了,照着这个小厮脸上左右开弓扇了起来。
那小厮懵了,愣是站在那里任由叶羽扇来扇去。直到手臂感到痛了,叶羽这才住手。跟在身后的小厮见大小姐身边的人如此彪悍,躲在车后没敢出来。
偏偏这挨打的小厮,前些时被江翼城派去往老家送信了,回来后江紫烟又不在府上,并不认得江紫烟。
如今在自家府前挨了打,吐出掉了的几个腮牙,呸了一声,道:“哪来的贱皮子,敢跟老子动手,不要命了!”说完就想来打叶羽。
江紫烟正一肚子气没处撒,见这不要命的愣是往前撞,气乐了,道:“叶羽退下,换叶蝉。”
心想,郭氏不是真的脑残了吧,怎么就找这样的来府前丢人现眼。
叶蝉懒得动手,上去一脚踹倒那小厮,招呼叶羽一起上前,像踢皮球似的,把那小厮踢来踢去,小厮趴在地上,杀猪似的嚎叫。
这叫声惊动了府里的小厮,有机灵的跑了去,请出郭氏。
郭氏听说给女儿置办嫁妆的小厮在府门被打了,一边派人去通知江翼城,一边带了丫环婆子赶了过来,离得老远就有人高喊:“住手!何人在我们府外行凶?”
江紫烟见打了狗,狗主子出来了,便叫叶羽叶蝉停下。
一个多月未见江紫烟,以为江紫烟又回到护国寺去了,乍一见到江紫烟站在府门外,郭氏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