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说,我一直都在听。
鬼哥说过,女人想要征服男人,只需要征服他的胃;而男人征服男人,只需要几箱啤酒,和几包花生。
刘玖想,这是真的。
宿舍里喝醉了的他问刘玖:“我们这算里不算,贫贱朋友百事哀,两人最后还高尚了起来。”
上头的刘玖想了一会回答:“我俩顶多算是贫,加上鬼哥的贱合起来才算是贫贱。”
阳总点点头,说:“对,贫是没出息,贱就不一样了,人有钱了也会犯贱。”
“那我们这算没出息?”
刘玖摇摇头,说: “把‘们’子去掉,是你没出息,不要扯上我。”
“你不也贫吗?”
“我是贫,但我有一颗积极向上并且可观的心。”
“我也有。”
“你没有。”刘玖反驳,“废物,你心里装的都是爱情。”
阳总喝醉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爱情是什么?”
刘玖捧着酒杯瞎喊:“他娘的,不知道啊!”
阳总头朝着地,脚朝着天的搭在破沙发上,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上刺眼的白光让他睁不开眼,他在百度输入法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按,“ai qi
g”
“爱卿”阳总摇摇头,不对不对。
“艾青”,还是不对。
“爱清”,去他妈的什么傻x手机,阳总随手一仍,丟在了沙发缝里。
“你也是废物,能和手机撒起气来?”刘玖放下手里的花生米,脏兮兮的手拨开屏幕, “小爱,小爱。”
小爱:“我在。”
刘玖故意放大声音是,“快告诉这个大傻x,什么…什么是爱情?”
小爱:“爱情,汉语词汇,拼音是ài qí
g,是指两个个体之间相爱的感情、情谊;也指爱的感情。”
“爱情简单的理解为,因对某些事物的喜爱所产生的情。”
“爱情有爱情情感、愿望、欲望等。爱情伦理关系,爱情承诺关系。”
“指两个人之间相爱的感情、情谊,或者一个人的单恋。”
“小爱同学提醒您,真实爱情的途径并不平坦。”
“听到没有,大傻x,小爱同学提醒您,真实爱情的途径并不平坦。”刘玖用脚踹了踹阳总的头,“傻x,听到了没有,啧个就似爱情!”
“我爱你他妈的麻花情。”没想到阳总的反响巨大,通红的眼睛充满血丝,一把夺过,朝着沙发缝隙里扔去,一边叫一边喊:“小爱,小爱,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了。”
“操你大爷,他娘的扔我手机做甚?”刘玖心疼的要死,平时连上厕所都要担心会不会掉进粪坑里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无情的平抛,怒气不打的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的他,扑向阳总,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也许是真醉了,软绵绵的拳像是轰在棉花糖上,使不着力气。
留在沙发缝隙里的小爱,声音一大一小:“主人,当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想的哪个人就是爱情,我知道你想她了,可他已经不属于你了,你应该学会放下。”
两人面面相觑,通红的眼睛完全遮住了黑眼圈,互相掐着对面的脖子,异口同声:“去他妈的狗屁浪漫爱情!”
出租屋里的两人刚刚用完了最后一丁点力气,头朝地,脚朝天,呼呼喘着大气,可能是酒精散去,脸没有刚才的那么暗红。
“你再去买一箱来。”阳总摇头晃脑,手里空啤酒瓶随手一扔,“哐哐哐”砸在地面上。
旁边的刘玖一脚踹在阳总的肚子上,气急败坏:“你可真恬不知耻,刚才那一箱啤酒,和四包花生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阳总捂着肚子痛的嗷嗷叫:“所有积蓄?你他妈还真穷。”
“你有钱,你去买!”刘玖累的不想说话,但手里紧紧握住的半瓶啤酒他不敢撒手,桌上的几颗花生碎他死死盯住,这极有可能是他明天的早餐,要是让阳总抢了去,这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也没钱。”阳总轻描淡写,目光停留在刘玖手里半瓶啤酒上,水和玻璃的碰撞让他心痒痒的无法自拔。
刘玖注意到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揣着一把花生胡乱往口袋里塞,“不给,我不会给的,这是明天的早饭。”
阳总手一搭,嘴一撇,砸吧砸吧的说:“真下头。”
然后他猛的冲过来,扯住刘玖紧握着啤酒瓶的手,刘玖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想都没想的用嘴对住瓶口,狠狠的吹了几口。
大学心里课上,老师说这世界分两种人,好人与坏人,但刘玖觉得不对,好人变坏人很容易,而坏人只要你做了一件好事就会变成好人,也很容易。刘玖认为,纯粹点,这个世界上只有穷人和富人,穷人永远不会理解富人为什么要花高额的价钱在酒店里吃馒头,而富人也永远不会理解穷人为什么会为了半瓶啤酒大打出手。
现在刘玖和阳总就是后者,穷人之间的斗争有多恐怖,半瓶啤酒撒的满地都是,啤酒瓶上的牙龈参差不齐,此时刘玖的嘴还挂在酒瓶口死活不肯撒嘴,仍在拼死反抗,说的斩钉截铁:“你把你那一箱钢化膜当了,我们就有钱喝酒了。”
阳总没有理他,只是缓缓的撒开了手,黏糊糊的地板,可以让我瞬间失去胃口,而他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
生无可恋的阳总从口袋里默默的抽出半包滕王阁,刘玖见状,下意识的爬了起来,背靠在破沙发上,腿微微弯曲伸直,像是村口集合的大妈。
因为刘玖知道,他要开始无病**了!
别着急,慢慢说,我一直都在听。
“我们终将深陷红尘,到总有人仰望星空。”这是阳总喝醉后说的最多一句话,“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是个屁!”刘玖喜欢反驳他,这是他喝酒时唯一能找到的乐趣,“你见过哪个仰望星空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抱着廉价的啤酒瓶哭的死去活来?”
“连小孩子都知道,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到你这了,却是坐在自行车里哭。”刘玖递给他一张卫生纸,继续说,“我就是要嘲讽你,你哭也没有用。”
过去的时光里,阳总一般会酝酿一会,然后嚎啕大哭,反而这次他却没有,异常的冷静,在出租屋里走来走去,甚至顺手将洗衣机里的内裤毛巾整齐的摆放在阳台的衣架上。
太变态了,太变态了!刘玖像是看着怪物,就像是副本的大boss,那种又丑又胖的,还打不过的那种。
刘玖几乎想不到他是经历过了什么?难道是我说的不够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过去的时间里,只要刘玖调侃着,他瞬间就会拉下脸来。
没道理啊!没道理啊!刘玖无法理解,仍沉浸其中。
“我们打个赌,我去定南,见她一面,告诉她,我真的放下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
“好!重整雄风!”刘玖一愣,掌声紧随其后。
他继续说: “如果,我成功了,以后你得挂着牌子,围着楼下跑一圈,嘴里大声的喊,‘曹树阳是仰望星空的人!’”
“如果我要是失败了…我就…”
刘玖打断他的话,“你肯定失败…没有如果。”
“别整这些虚的,你就说如果我失败了,你要我怎么样?”阳总盯着刘玖,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到时候再说。”刘玖拨开本想留着明天的早餐,一粒粒花生米的塞进嘴里,他之所以说‘到时候再说’,是因为他认为阳总只是逞一时之快,打打嘴炮,过过嘴瘾,完全没有必要拿来当真。
赌约这种事,刘玖他觉得是最不靠谱的,大学里大大小小的赌约,他都下过,列如新年开学的第一天,大张旗鼓的告诉室友,我要坚持每天吃早饭,结果第二天睡到中午12点,成功的旷了两节课,醒来的时候义正言辞的告诉室友,我省下了一餐饭钱。
这种事不光光发生在刘玖身上,在阳总身上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大二分手,分手后第一天,他穿着红裤衩站在床头随风摇曳,说再相信爱情就滚回老家种田,不出意外的他再次恋爱,鬼哥假装死活也要把他的床铺腾出来放鞋子,阳总不依不饶,嘴里嘟囔着,人在塔在。
赌约嘛,说说而已,
刘玖咽下最后一粒花生米,安逸的靠在破沙发上,暗暗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