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继续说道:“你呢?打着侠客的旗号,做些不仁之事,我看你应当把那‘侠’字变成‘瞎’字,你是个瞪眼瞎。
铁公山,你认为你做的事情我不清楚吗?
老朽早就知道,当初你和老寨主占领九龙岛,老岛主对你可不薄呀,你就应该协助老岛主守住九龙岛。
而你心怀叵测,一心想当大寨主,野心勃勃真是可杀不可留啊。
后来你的目的达到了,白玉祥被你挤走了,你当了大寨主,按理你该心满意足了,可你却和四绝僧勾搭在一块,要报什么当年受辱之仇,和东昆仑古英雄作对。
据我所知,古英雄对你是一让再让,你不但不感恩,反而得寸进尺,可见你是个不懂好歹的人。
你要能听老朽良言相劝,和四绝僧断绝往来,现在就回九龙山十海岛,多行善事,少做坏事,将来还可能善始善终。
如果不听老朽相劝,你的大祸就在眼前。”
天门侠铁公山大吃一惊,心中暗想:这老头是谁?他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
他嘴里并不服气:“老匹夫,少在我面前卖狗皮膏药,听你说话是在护着古英雄,不用问,你是古英雄忠实的爪牙,天门侠岂能与你善罢甘休!看刀。”
他接二连三进招,就下了绝情。
老头心中非常不痛快,他往后一撤,瞪起眼:“铁公山,别给脸不要脸,要把我惹怒了,可没你的好处。”
“老匹夫,看刀!”
又是一刀,老头说声“来的好”,一转身来到铁公山背后,伸出右手的中指,一点铁公山的穴道:“别动!”
再看铁公山龇着牙咧着嘴,立刻就纹丝不动了。
这老者转到铁公山前面,先把他的刀夺过来,一翻腕子,把九耳八环刀压到铁公山的脖子上,高声喊道:
“铁公山,这不怪我,忠言逆耳,你听不进去,只有武力解决,只要我这手往里一推,你脑袋就搬家了,你闭眼吧。”
铁公山虽然身子动不了,但心里可挺清楚,暗想:完了。
哪知道这老头没用刀刃推,一翻个,用刀背推了一下,就把他穴道破了。
铁公山打了个冷战:“啊,”摸摸脖子没出血,两眼直愣愣望着老头。
这老者把刀往地下一扔:“铁公山,算了,古老侠客有句名言叫但能容人且容人。
我再饶你一次,你赶紧回到九龙岛,洗面革心,重新做人。
下一次再让我碰上,可没有你的好处,逃命去吧。”
铁公山一看,这老头可太厉害了。
光棍不吃眼前亏,干脆我就走吧。
想到这儿,他哈腰拣起刀来,面红耳赤,冲着老头一抱拳:“老朋友,您能告诉我姓名吗?”
“我看不必了,我们祖孙经常在一起, 你记住老者和小孩就行。”
“好吧。”
铁公山回头看看秦玉羽和四绝僧以及其他的贼寇,二话没说,把脚一跺,钻进树林,逃之天天。
铁公山走后,四绝僧急眼了:“弥陀佛!”
天绝僧一晃五色描金幡冲老头就来了:“老匹夫,咱们之间无冤无恨,你为何帮着古英雄行凶?俺天绝僧和你完不了,着打!”
老头哈哈大笑:“天绝僧,你不用发威,你一人怎能是我的对手?你们不是师兄弟四个人吗?最好一块上。”
“弥陀佛,老匹夫你太狂了,一块上就一块上。”
四个凶僧,四条描金幡,分东西南北,把老者围住。
再看老头就是赤手空拳,谈笑风生,从容不迫。
迟宇申吓得一摇脑袋: “我说老朋友,骄者必败呀,您可别大意喽,这四个和尚比秃尾巴狗还横呢。”
“宇申不必担心,你就瞧好吧!”
小孩也乐了:“迟宇申你放心,我爷爷的功夫我心里有数,别说四个秃驴,就是八个,十二个,也无济于事。”
“唉哟,怪不得这年头天下大乱呢,老头小孩一块吹牛。”
迟宇申又耍开了贫嘴。
这时,老者和四凶僧已经战在一处。
四条描金幡呼呼带风,上下翻飞,风雨不透。
就见这位老者好像海里边一条飞鲨,巧妙地迂回在四条描金幡中间,攻似狂涛拍岸,守如江海凝光。
杨小七和迟宇申都看得直了眼了。
他们见过的高人太多了,但象老头这么高的还是头一回。
原来这老头和小孩是谁呀?
这祖孙二人是云南昆明府的人,老者人送绰号一道彩虹满天下,复姓公孙,单字宽,他这小孙子人称闪电流星,叫公孙英。
祖孙二人在云南跺一脚,地皮颤三颤,摇三摇。
那公孙宽自成一家,另立一派。
他这门功夫叫滇池派。
因为早年间,公孙宽受过一个人传教,武功出众,三十岁那一年就游历大西洋,走遍了南洋海岛,拜会了数不清的高人。
尤其他在海外学会瑜珈功。这瑜珈功不次于皇朝的武术,可以和达摩并列。
公孙宽把瑜珈功的精华全学到手,七十岁才回国。在他回到云南昆明府的时候,可巧他儿子不幸逝世,儿媳妇一股急火也死了。
就扔下孙子公孙英。
老侠客痛断肝肠,把儿子、儿媳妇埋彝之后,就守着小孙子相依为命。
可是公孙宽开着好几处买卖,有银号,有镖局,还有店房,生活方面是非常富裕,老头就专心教孙子练武。
他把达摩功、瑜珈功揉和在一起, 创立滇池派,并把滇池的真功夫传授给公孙英。
但是,人生在世,没有一帆风顺的,公孙宽也不例外。
二年前他就遇见-件麻烦事, 至今也纠缠不清。
什么事呢?
二年前的一个冬天,他们门外来了个人,这人有重病,一头就伴倒在大门旁,被守门人发现。
一看这个人四肢颤抖,眼睛往上翻,眼瞧这条命就保不住了,要死在门外不就麻烦了?
急忙察报公孙宽,老头正在屋内给孙子传授武艺,听罢,赶奔门外。
一看这个人三十来岁,病体十分沉重,急忙命人把他拾回屋里,又请来妙手郎中给他医治。
几位先生看后,晃晃脑袋:“老先生,这人得的是夹气伤寒,病情很重,一半时不见得能好。”
公孙宽说:“虽然我不认识他是谁,但是侧隐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能不管,无论花多少钱也得把他治好。求各位费心了。”
就这样,经过一冬天的调治,这个人的命才算保住。
他跪在公孙老剑客面前是痛哭流涕,无法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公孙宽问他:“你是哪儿的人?因何到昆明?”
那人说:“我是山东蓬莱人,姓金,叫金斗金不焕,家住金家。”
“哦,你是做何生意的?”
“我是买卖人,有批货好不容易从山东运到昆明,结果我上当了,我的钱和东西都被骗走了。
我这一下弄得倾家荡产,我心想,没脸回去见家里人了。故此,哟股急火才病倒在您的门外。
要没您的解教,我就做了外乡鬼了,不但我一人感恩不尽,就是我一家人也忘不了您的大恩!”
老人家听,长叹一声:“金斗啊,人生在世不是那么容易的,钱是身外物,丢了再去挣,既然咱们有缘,你就住在我家,缺钱没关系,多了我拿不出,要说几百两银子还不成问题。”
“多谢老人家恩德。”
打这以后,这个叫金斗金不焕的就住到公孙家了。
可日子长了他发现,公孙宽天天教公孙英练武,他高兴也到后院看热闹。
有一天, 公孙宽正传授孙儿瑜珈功,爷俩练完了,金斗鼓掌喝彩:“好!果然精彩,果然与众不同。”
公孙宽一乐:“金斗,莫非你也懂武术?”
“哎呀,老先生,我们山东人最讲练武,我从小也练过几招粗拳笨脚,不过,拿不出来。
常听人家说,江湖上的功夫分各门各派,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您这样的功夫,真使人眼界大开。”
“哦。”公孙宽一听金斗也懂得武艺,非常高兴:
“金斗啊,要有兴致的话,你练练山东的武艺,让我开开眼界。”
“老人家,我这两下子哪能拿得出手。”
“没关系,咱是自家人,谁也不笑话谁。你就练练吧。”
“好吧,老人家请您指教。我光顾做买卖,把功夫都扔下了,恐怕想不起来了。”
别看金不焕说的挺客气,等把衣服脱掉,走行门,迈过步,在院里一练,公孙宽大吃了一惊!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位金公子竞有如此过硬的本领。
看样子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等金不焕练完了,公孙宽把他拉住了;“金公子,你和我说瞎话了吧?你不是买卖人。”
“不,我确实是做买卖的。”
“你有如此过人的本领,要弃之不用,岂不是埋没了你的才能。”
“哎呀,老人家说哪里话,武林之中多高手,能人辈出,我这两下子根本就不行。
反不如做点买卖,逍遥自在。”
打这之后,公孙宽就对他另眼看待。
春天过去了,这一天,金斗和公孙宽说:“老人家,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以为报,有一句不知羞耻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有话快讲。”
“老人家,为了报答您的教命之思,我打算把我身上这点功夫传给你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