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冥界之君,柳林认罪伏法。”
柳树精见再没了卯日星君身形,便回转头来,对这大殿之上的冥君认罪。
“出来!”
未理会此语,阎魔只是直视之。
“不知冥君是何意?”
“区区附魂术,也想蒙混过关!”
判官见阎魔此语,定睛一看,方发现地下所跪之鬼,魂魄有所瑕疵。这侍从的魂魄有一丝裂缝。
留在冥界的鬼,少有魂魄完整之辈,众人皆知如此。可亦是少有魂魄拥有裂缝之鬼,魂魄有受到侵蚀,只会残破不全,并不会产生裂缝,魂魄不全者,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散,而魂魄有缝隙者,则会被其他强者趁虚而入,取而代之。
此种术法会生生磨灭原宿主的魂魄,期间原宿主将会痛苦异常,生不如死,直到魂魄不剩一丝一毫为止,此强盗行迹比之射猎魂魄更加无耻。
眼前这个小侍从,魂魄早已黯然失色,怕是油尽灯枯之时,而若是宿主魂魄将散,便是那强占之鬼取而代之之机。
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冥君大人果然不同凡响,老朽佩服。”
刚刚孱弱的侍从,眉眼低垂,如今抬起头来,竟是面目狰狞之色。
继而从玄石之上直起身来,理了理那身衣摆,寻着大殿里的一把交椅便坐了上去。
“既然识得老朽面目,自然是不必掩饰了。”
他倒是不客气,坐在那大殿之内用着椅子上的茶水。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判官见此鬼如此的嚣张跋扈,竟是把他们全都不放在眼里。一边大声质问其来历,一边抽出法器。
“女娃娃,这脾气大的很!这般没大没小的,老朽我今天便同你立立规矩。”
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竟是让他越过那大半个大殿,将那判官颈项握与手中。
这一殿鬼差都未曾发觉他如何出手,便早已败下阵来。
“你个小娃娃,作甚弄这些个刀枪棍棒的。”
像是戏耍他们一般,那手在判官颈项处,未曾加深一分力气,倒是气定神闲的同他们说教起来。
“对着长辈都如此没大没小的,这判官一门的家教莫不是就这那忘川河水吃了下去。”
“你放屁!”
“凭着你也敢提及我判官一门!”
虽颈项被他攒着,可她判官一门荣辱无需他一个区区罪犯侮辱!她今日即便身亡此处,也要捍卫声誉。
“你先祖都曾是老朽的手下败将,莫不是你们判官一门忘了不成?”
见那判官奋起反抗,他倒是如同捉迷藏一样,将她玩与股掌之间。
是,冥界的冥君是有能者居之,这冥界黑白无常二鬼不是冥界创立之初就存在,更遑论那些个鬼差之流,他们俱是这冥界的流动之客。
唯有判官一门是冥界建立之处即存。
无论这冥界换了谁做这冥界之君,但是冥界的判官之职非判官一门所属。
此门中人,无有姓名,若是有一届判官身死,这门中便会再举荐一个出来,此被举荐者便是新一任的判官之职。
无有姓名,只称判官。
此门中者,无有一者出了这冥界之外,他们不经过六界轮回,不尝遍人间疾苦,禀着一颗刚正不阿之心,公正判决每一来自人间的生魂生死罪责。
因为没见过,未经历人世,便不会有同理之心,他只需按照规定为之既可。
可冥界不是鬼怪长存之所。更何况生生世世都在此处。他们之中,已兢兢业业经营此职责数千万年之久,一直都是遵循着如此规定,从未逾越。
直到上一任判官任职。
他并非身死在这冥界之中,而是对一个入得冥界的生魂升了爱慕之心,此爱慕之心竟是一发不可收拾,最终让他随着那生魂入得六世轮回之境。
生魂已转世,而那判官大人却是灰飞烟灭。
判官只属于地府之内,人世间容不得他们,他们的魂魄已经被冥君留下了烙印,永世不灭。
而下一任的判官便是他的养女。
此女娃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便是那群鬼怪的奚落,他们把她的义父之事当成了那街头巷尾的笑话。
她听闻一次,便会用力的反抗上一次,哪怕是头破血流,在所不惜。
只不过,她这次胜不了罢了。
“你一个上古魔兽,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不得本事吧?”
这鬼魂倒是同着女娃娃戏耍一番,见她死缠烂打的,终究起了几分不耐烦之意,这手下便准备加上几成力。
未曾想到竟还有敢出来管闲事的。
“哦?”
他都消失了这么久,这冥界之中倒是还有能够认出他的,着实有趣。
“是,当日你是伤了那判官一门的先祖,可若是小生没有记错的好,阁下当日用的招数可算是让冥界众鬼都不耻啊。”
“你胡说!”
原想着听一听这小娃娃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花来,未曾想到竟然是来揭他短的,如此之事被小鬼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提及,让他颜面扫地,如今趁着他未来的及说完,便抬手将他抓了过来,准备手下用力,便将这生魂捏个魂飞魄散。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老朽不喜欢你这小娃娃,你就走好吧!”
宋年同着判官俱是都在这魔兽手里,他便先拿这手里的俩个,庆祝一下他重获新生,活动自如。
“猖狂,本星君的侍从何时让你如此拿捏!”
只听不远处一声大呵,那耀眼的金光遍布这魔兽全身,此光不啻于那浩然之气,这魔兽自然是受不的,为了躲避金光照射,便将手中俩个朝着卯日星君丢了过去。
卯日星君顾及到手中的俩个生魂,这金光自然不是最最具威力之道。
如今接过这宋年同判官,顺手捻诀便又送出一道耀眼之光,那魔兽躲避不及,便只能够生生接了下来。
“你若再动手,我便碎了这柳树精的魂魄!”
见着方才一招无效,加之他与这身体刚刚适用,与卯日星君这金光之下,多有损伤。
“这是柳林的心愿。”
他只求一死,魂飞魄散,所以才会在刚刚同他告别。
他当日救了他,中间受他侍奉多年,主仆一场,这心愿他自然是要达成。
见这卯日星君未曾手下松懈,竟是招招取他性命,如此无所顾忌,想来是所言非虚,这一旁的冥君鬼差见到形势逆转,便将打斗的二者团团围住。
这卯日星君虽说是个地仙,可他终究修的仙道之术,此术法对战这上古法力未全的魔兽,虽谈不上稳操胜券,却也是势均力敌。
“冥界鬼魂是否你之射猎?”
半天未曾言语,端坐高台之上,坐观下面二者斗法。
“是又怎么样?那些个区区人界喽啰。”
即便不占优势,他竟也能够如此蔑视众生。
“承认射猎事实?”
又是一句话砸了下来。
“老朽认了。”
笑那高台之上端坐着阎魔太过迂腐,便不耐烦的轻瞥一眼。
“画押执行。”
“……”
魔兽觉得这冥君倒是真的像是盛传一般的废物,果然是那人魔混血的的杂碎。
他觉得这杂碎竟是能够当了这冥界之君,这冥界让他觉得实在是堕落了。
未及讥讽上一句,那身后竟是疾驰一身影,迎面是那卯日星君的耀眼金光,来不及躲闪,他便想着接了这杂碎冥君的一道术法。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这术法面前,不堪一击,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哈哈”
未及大笑完,便消失在这大殿之上,再无一丝一毫踪迹。
这上古魔兽,竟是未能够接得住阎魔一击。
“刑毕。”
行刑处置了那射猎之鬼,阎魔倒是纹丝未乱,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
“在下告辞,多谢冥君。”
卯日星君见着事情已毕,再没有停留,转身离开,而这大殿之上,众鬼差见得犯鬼伏法,便退居门外,连同那受伤的判官都被鬼差带下去疗伤去了。
这后续工作自然是用不到宋年。
“冥君,小生也告辞了。”
既然已经圆满结束,他自然是要好好考虑考虑那鬼节之时,为小铺的事业多多考虑。
“何处得知上古魔兽之事?”
这冰碴的声调听的宋年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