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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 救治鬼国的贵子

冥界良心小铺 绝色疯叔 5227 2021-12-01 01:26

  迎入庭中,虽外面天光大亮,屋内却阴郁柔和。以海底玄石铺地,森然冷寂,不似有活物。与这般寂静中,缓步行至,一身玄色,融入这冷寂中。

  “鬼界守神见过东海之主。”

  凡文未动,只因主上未动。

  他们此行是为救思真,而面前之人即为绑缚者。

  未动,守神便只能够一直鞠躬相迎。

  “他在何处?”

  “思真仙使现居于殿中养伤。”

  俯身者口答,却未起身。

  “凡文,我们回去。”

  “主上?”

  思真神使命在旦夕,他们此行尚未见到人,如何就回去?

  “求东海之主救小儿一命!”

  既然鞠躬无用,那便跪求。

  “我救不了他,你知道的。”

  仙界有一顽疾者即为这鬼国守神之子郁越。

  其母亦是思真之母。

  郁越生下来即有仙身,周身仙气萦绕,仙根颇正。但无法直视浩然之气,为骄阳所伤,黑暗与他而言无异于荼毒。六道三界中,唯有东海无极东珠可缓解此景。

  以东珠之光萦绕其身,其修为方能不退反进。

  但东珠亦有其寿命。

  东珠以三千年为限,寿尽则与寻常东珠无异。

  遂每三千年轮回,必然有此,已不属罕见。

  “我知晓。”

  他自然知晓,在过去的几万年里,遍寻名医如何不知?

  “郁君,此次未及三千年。”

  即便再不清楚,他也记得,上次的东珠到此时未到三千年。

  “是,未到,可小儿之疾却每况愈下。为人父母,救子心切,遂出此下策,望见谅。”

  “每况愈下?所以你们伤他?!”

  好一个为人父母!

  “凡文,领思真出来,我们回东海之极。”

  “东海之君莫气,容小仙详述。”

  “此次小子之疾来势汹汹,难以遏制,遂小仙出此下策,束缚神使前来鬼国,但神使并非小仙所伤,据来人禀报,与下界遇神使时,已然身受重伤,遂带回鬼国疗伤。”

  “若东海之君不信,可与神使对质。”

  寻常之时,他们多为东珠,即便束缚思真,却也未曾伤及一二。

  此事发蹊跷。

  “他在何处?”

  “这边请。”

  周折几转,竟是让思真与郁越住于一处。

  两处床榻,并无二致。只一方床榻有母照料,另一方则是遥遥相望那对母子。

  思真那望过来的眼神,不似被欺负胜似被欺负。

  “凤姬求东海之君施以援手!”

  床榻上那郁越,身体孱弱,仙气微薄,隐隐竟有死气萦绕。

  “救不了。”

  我不是天医,救不了泯灭。

  “思真,同我回去。”

  凡文眼见那两人霎那间眼中的光芒泯灭。

  “且慢,今日东海之君若救得小子,小仙愿将混沌镜双手奉上。”

  混沌镜,世间创主所赐之四**器,气吞世间浩然之气,丰润充盈,为所拥有者提供源源不断的上乘之灵气供给,助其修为。

  “我为何要帮?”

  “东海之君,五万年已临,望此法器可助您一臂之力。”

  五万年?是何事,竟能以此要求救不可救之人?

  “凡文,我们走。”

  主上考都不考虑,那怕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主子,思真求你救他。”

  受伤横贯整个上身,躺于榻上,竟起身跪求,不顾伤口撕裂渗出丝丝血气。

  “思真,当**跟我时,所言可还记得?”

  “思真为东海之极君主护卫,终身护其安危,听其差遣,以其命令为天。”

  “记得就好,回去。”

  “主子,思真求你,救他。”

  跪求之人,俯首极低,触及玄石地面,微微颤抖。

  “思真蒙墒祖及主子照顾,得以有今日,时常犯错,主子宽容,鲜有惩戒,虽知我胡闹之举,亦前来相救,思真谢主子关怀备至,今日,思真有违当日誓言,陷主子与两难之境,思真该死,但求主子求他一命,思真甘愿受罚。”

  “不悔?”

  跪在地上者,相伴我千万年,终要远去。

  也罢。

  “不悔。”

  掷地有声。

  如此决绝,何必挽留?

  “以后,你好自为之。”

  “跪谢主上。”

  凡文,愣着作甚?”

  这小子仙根上佳,若得好好为之,必然成一番大业。如今便带在身边,提点一二。

  “方老,我能去看看主上吗?”

  细不可闻,却也磕磕绊绊的说出口。

  那日,他们回了东海之极,带回了守神之子郁越。

  郁越被安排在后岛治疗,思真神使陪伴左右,一同将养。

  他以为主上,那时所语,定会有一番惩戒。

  可没有。

  主上去了主殿,外人无传讯,不得入内。

  已过一月有余。

  方清迎着那双灵气真挚眸子,知他心性,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别去了,我们耐心等着吧。”

  “可主上他,一个人在殿里,多孤独……”

  “傻小子,主上成神已十几万年,这些日子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时间长,就不孤独了吗?

  “莫要偷懒,练完后去后岛送药去。”

  “是。”

  后岛是东海之极的特殊之所。

  只因此地遍是东珠。

  虽不是顶好的无极东珠,可已是珍宝。

  此地无日月,以东珠之光盈盈相照,恍如临水。

  不过短短时日,那郁越脸上便再无死气,晃晃悠悠竟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跟来随身侍候小侍从便将之传回桃止山。

  即便无日月,那也是有风的。

  “郁公子,外面不宜久坐。”

  “多谢,只是平日里无这样,所以就坐的久了些。”

  平日里,他都是卧在榻上,不能直视浩然之气,不沐黑暗,可也单调的紧。与他而言,在后岛的时日当真与他是顶顶难得之时。

  “若欢喜,何不再留一会儿?”

  人生难得一尽欢,若遇到,总归不愿轻易放过。

  “可以吗?”

  凡文见转脸看他的郁越,难得一见开颜,病容都染了三分颜色。他伸出手,触碰这山风,微眯着双眸中,都是惬意模样。

  不远处,一身墨色思真神使缓步前来。

  放下药碗,转身离开。

  此地只余二人。

  “你可知,其实我是羡慕你的?”

  没转身,背对后人而言。

  “你看过这世间大多数的风景,浮世三千,云海万里,还有东海之极作为归所。”

  “是吗?”

  不置可否,在他身侧坐下。

  “这里真美。”

  仰首珠光盈盈,俯视水波粼粼,山间临风而立,绿林满目,挺拔傲然,呼吸之间都是畅然之气。

  不像桃止山,虽满目绯色,被沙城传来的死郁之气沾染上,即便光明使在,也燃不亮那方天空。

  “嗯。”

  他们从未离得这样近,触手可及。

  “兄长……”

  这句兄长他欠了许久许久。

  他从来都不是传言那般。

  可为了掩饰那难言家丑,这个家舍了他。任他在外漂泊许久,以后他还要继续流浪。

  那家丑揭不得,他亦认不得。

  可这些年,这身顽疾,一次又一次,都逼着他,无路可退。

  他宁愿他如传言那般,面冷心冷。

  “桃止山你还会回吗?”

  东海之君闭关,以天地初始元气混入东珠之光,若成了,不照日月,不沐黑暗,却再无需卧榻,亦可修炼。

  迎面那双眼太过炙热,思真便转了头。

  “以后,莫要这样叫了。”

  身旁又空了,那微微热源叶消散风中。

  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真苦。

  凡文不放心。主上已替郁公子置换了东海之珠,将其植入体内,人也让思真神使护送往鬼国之境,如今,距离闭关之日已过去许久,主上那日那身烟雨色单薄厉害。

  “凡文神使,宁晖殿临门。”

  思索之际,守门之人来报,语此,他方醒。

  “且同我前去。”

  方老,原身草木,如今人间正值秋冬,东海之极虽不属人间,立于天地之间,终究免不了受些秋凉冬雪,虽无碍,可行动不若从前。他既多照拂与凡文,他便多帮扶一二。如今,东海之极主上闭关,方老不便,他便成了仙使,好在东海之极有仙障,天下间勘破者寥寥无几,他们只需守着便好。

  不巧的是门外来者算其一。

  “凡文见过宁晖殿。”

  “怎是你?思真呢?”这陌生小仙竟是他们引出仙使,那思真不是千万年前做了他的仙使。

  “思真被主上放逐东海之极。”那日送走郁公子,主上有令,取其仙使之位,放逐东海之极。

  那思真陪了他许久,如此何故?

  “你家主上现在何处?”

  他与鬼界感受其气息,遂下界瞧瞧是何缘故,如今想来那鬼界气息怕是思真的,思真是由他亦是知晓一二,如此联想一番,他也能寻个大概。

  “回禀殿下,主上正在闭关。”

  自然是任何来者都不会见。

  “何时闭关的?”

  “一月前。”

  “是那鬼界之君又求了他何物!?”

  数日前,下面上报鬼界遇一盛事,大肆庆祝许久。他亦被其相邀为的庆祝其子康复,他无空闲时日,便遣仙使送些贺礼,那丝丝气息便是其带上天界,莫不是他!

  “殿下!你莫不是又要硬闯!”

  守门前一干众散仙,如临大敌,这九天之上殿下,为何每次前来必然大动干戈一番。

  “你们让开!莫不是想让你家主上陨落了不成!?”

  这群无知之辈,如今还有时间在此阻扰与他!

  那鬼国之君小子,三界之内,除了初始元气外置换全身外,无可解,如今成了,除了他外,这天地间还有何法!

  “殿下,你莫要胡说!”

  “开门!”丢了仙障,缚住那群无知之辈!拎起凡文丢在门前。

  凡文知晓主上吩咐,可他也担心主上。

  那日主上情形当真不容他想的过于乐观,便念起诀开了那扇门,须臾间,他便被裹挟至主上大殿。

  主上大殿外由其布满仙障,为的是闭关期间可静修,主上修习法术多为元始天地之气,与他们而言无益处,亦会被其伤,这仙障便是以免他们身受其害。丢下凡文,宁晖殿便念诀冲了进去,将一干仙障除了个干净!推门而入。

  “胡闹!”

  屋内无仙,只有一银白蛟龙,终身无力,奄奄一息。身旁与他蓄灵力者柳树仙方清。

  “方老,你不是。。。。。。!”

  抬手撤了方清仙术,将那元身毕现不顾死活混账收入锁仙囊,抬手捏诀御风。

  “殿下,你不能带走君上!”

  方清阻拦宁晖殿去处。

  “你这许久怕是都活了回去,柳树仙!”

  方清自然知晓救不了,君上为天地初开之日便孕育,自己一区区草木之仙,灵力与他而言,格格不入。

  “殿下,你亦救不得!”

  天界皆知晓,五万年前宁晖殿涅重生,九层离火更是精进。君上真身乃水系蛟龙,柳树之身的他救不得,宁晖殿亦然。

  “就不劳柳树仙费心了。”

  未说完,御风而去,这锁灵囊里只有些许气息,创始之神,都能让他折腾到陨落,他也真是长本事了,这五万年来,未曾管教与他,他这肆无忌惮德行倒是助长不少!

  天界出入殿前,远远灼灼仙气迅疾而至,一干守门仙将躬身行礼,此仙气天上地下独独宁晖殿一份。

  仙将望向一闪而逝殿下,竟是未曾回过神来,平日端庄法相殿下如此急切为之,万万年少有一次。

  稀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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